“你們的牛肉來嘍~”

老板恰到好處端著兩盤熱氣騰騰的燉牛肉走過來，笑瞇瞇地朝弗蘭點頭。

“小伙子天賦不錯，就是腦袋瓜子有點不太好使，這邊建議多補充些精神力相關的魔藥，對開發智力有好處。”

說完，老板還朝德雷克點了點頭，留下一句慢用，這才轉身離去。

“誒？”

弗蘭愣住，“不是，他剛剛是在罵我對吧？”

“你確實挺欠罵的”，德雷克叉起一塊軟爛的牛肉吹了吹，塞進嘴里，含糊道，“這里是黑森林，普通人進的來嗎？”

“能出現在這里的所有人，除了我們之外，最低層次也是學徒?！?

弗蘭顯然從來沒往這方面想過，被他這么一提醒，表情逐漸變得精彩起來。

再看看盤子里刀工格外精美的燉牛肉，每一塊的切口都無比光滑平整，紋路清晰，就像是……早上那位巫師刨開學徒肚子往外掏內臟時那般精準。

這個念頭一旦浮現出來后，他頓時感覺這盤看上去香噴噴的燉牛肉讓他有些反胃。

但沒辦法，也只能硬著頭皮一口一口塞進嘴巴里。

先不提不補充足夠的營養會導致身體造血功能跟不上的問題，光是他先前嘀咕的那句，再加上無故剩下不吃的舉動，都極有可能會導致老板看他不爽。

天曉得這位老板隸屬于哪個派系，附近其它攤位跟他又有沒有關系。

再回過頭想想德雷克前面說的那些話，他終于意識到自己在社交層面上也必須開始改變，否則甚至有可能淪落到連飯都沒地方吃的地步。

“對了，那位雷骸家族的小姐在哪里工作你知道嗎？”

想到社交，弗蘭第一個反應就是先跟稍微熟悉點的人打好關系。

“嗯？”德雷克愣住，搖了搖頭，“這我還真沒問過，說實話我跟她也不太熟悉，就只見過幾面的關系。”

“太好了！”

“??？”

“呃，我的意思是，明天見面時可以問問，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多一個朋友就多一條路嘛?！?

德雷克若有所思地看了他幾眼，也沒戳穿他的小心思，繼續埋頭專心干飯。

用完餐后，兩人結伴來到魔藥店。

這一次他學乖了，沒有貿然靠近，而是站在遠處觀察了一會兒，見沒有什么人出入，這才大著膽子走到門口。

“進來吧。”

店門自動打開。

店長就躺在柜臺后面，頭也不抬懶散道：“小心點固然沒錯，但也沒必要過于謹慎，危機往往與機遇相伴出現。”

“只要你不去主動招惹別人，別人也不會對你怎樣，除非他想承受不必要的罪孽?！?

“我明白了”，德雷克用力點頭，知道這是老板看在自己天賦還行的份上稍微提點下自己。

至于這個罪孽……聽上去像是什么不得了的懲罰機制，有機會得仔細了解了解。

老板取出兩瓶空白試劑瓶，用精神力大手抓著擺放到架子上第三格，弗蘭的則在第二格。

他隨意地打了個響指，兩人指尖憑空多出一道劃痕，殷紅鮮血在半空劃出兩道弧線。

縱然每天都會經歷這個步驟，德雷克還是對于老板這種神乎其技的手法感到深深的震撼。

以他現在的精神力，頂多也就只能感應下魔藥的細節，甚至都沒辦法探出體外一米。

而像老板這樣能夠用精神力隨心所欲控制身邊一切的程度，就算不是正式巫師，起碼也達到了高等學徒境界才對。

如果中等學徒就能擁有這種程度的精神力，那正式巫師可就太無敵了點。

似乎是猜到了他的想法，男人懶洋洋開口：“別想了，我確實是名高等學徒沒錯，而且是突破巫師考核失敗的那種?！?

“硬要說的話，稱呼我為托蘭準巫師閣下也不是不行?！?

他居然是名準巫師？！

德雷克和弗蘭全身神經頓時緊繃起來，有些拘束地微微彎腰。

“托蘭準巫師閣下?！?

“哈哈哈。”

男人咧開嘴笑笑，心情很好的樣子，“行了行了，又不是第一天見，少來這套?！?

見他心情不錯，德雷克眼珠子轉動兩圈：“準巫師閣下，我有件事一直想不通?！?

“你說。”

“到了您這種水平，煉制不入流水準的魔藥和精油，成功率應該是百分之百才對吧？”

“那當……然不是了！”

托蘭差點下意識脫口而出，幸好反應的快，話到嘴邊趕忙轉了個彎。

“沒有誰能保證煉制魔藥時能達到百分百的成功率，就算是巫師也不行，只能說等階越高的人煉制低階魔藥時的掌控度會更高?！?

德雷克也沒指望能從他口中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純粹就是試探一下，結果證明這位店長前面所說的'罪孽'確實不是瞎說。

以他準巫師的等級，被一名還沒通過低級學徒考核的普通人當面質問有沒有故意挖坑讓他們跳，這種明顯傷及顏面的事，至少在貴族們之間絕對會引起對方的不滿。

可托蘭店長僅僅只是打了個馬虎眼就將此時略過，并沒有想生氣的意思，就足以說明一些事。

正巧這時候抽血也已經結束，托蘭店長趕忙將試管蓋上。

無意間瞥了眼德雷克的三管血液，他的眼中明顯閃過一絲訝異。

“咦？”

“你這是……血脈蘇醒了一部分？”

德雷克一驚，趕忙也朝那三瓶血液看去。

第一瓶，普普通通的暗紅色鮮血。

第二瓶，色澤稍微比之前的更明亮些。

剛剛抽的這瓶，不但色澤呈現出鮮艷的紅，隱隱約約似乎還能看見有少許紫色和銀色光點在不停閃爍。

鮮血顏色象征著氧化程度，這倒是沒什么稀奇的，但竟然能用肉眼看見血液中流淌的魔力因子，這倒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事情。

弗蘭看了看他的那瓶血液，再湊到自己那瓶面前，眼睛睜的老大。

托蘭店長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別看了，精神力都沒突破學徒的人，還想指望血脈蘇醒？”

“天賦差也就算了，拜托平時多看點書，別老做出這么讓人無語的舉動，小心被巫師們知曉后沒人選你加入學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