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趕到咖啡店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
店內人不多，林修四下看了看卻不見柳輕媚的身影，正要打電話，收到了一條短信，“進門后，右側靠窗第三張桌子。”
右側靠窗第三張桌子，坐著一個滿頭白發，戴著黑框眼鏡的老太太，手里拿著一份報紙，看穿著打扮，像是一個退休多年的老教師。
好家伙，喬裝成一個老太太？
怎么搞得這么神秘？
林修心頭疑惑，走過去在老太太對面坐下，點了一杯咖啡。
“林修，很抱歉，以這樣的方式和你見面。”
柳輕媚放下報紙，輕輕攪動手里的咖啡，小心翼翼地壓著嗓子，“我退出獵人協會了。”
“啊，為什么？”林修意外，注意到柳輕媚已經摘下原本戴在左手腕上的探險手表。
“說來話長。”
柳輕媚苦笑，“尋找永生鏡的任務獎勵，你收到了么？”
“收到了。”林修點點頭。
“那就好。”
柳輕媚喝了一口咖啡，緩緩說道，“今晚約你出來，是想和你商量件事，不知你……”
“什么事情？”林修臉色平靜，沒有傻乎乎的一口答應，也沒有馬上拒絕。
“這個世界，遠比普通人所看到，以及所能想象的還要復雜。”
“沒人知道，到底有多少覺醒了超能力的超凡者。其中，在政府部門登記在冊和加入獵人協會的只有一小部分，不會超過20%，其他人統稱散修，靜靜磨煉自己的天賦。”
柳輕媚聲音不大，但吐字清晰，雖然喬裝成一個滿臉皺紋的老太太，但看得出來五官仍然非常精致。
林修不吭聲，靜靜地聽著。
“絕大部分散修都不喜歡熱鬧，也不擅長和人打交道，不過，超凡者的修煉離不開各種資源，所以也需要和人交換資源。通常，這時候就需要一個見證人擔保和周旋。”柳輕媚繼續說道。
“所以，你想當一個見證人？”林修突然明白柳輕媚想干什么了。
對柳輕媚來說，這個職業非常契合，和她在協會內干的事情差不多。
“對，退出協會后，我需要一個渠道賺取一些生活費。”
“剛好，散修們的日常生活中，有一個這樣的灰色職業。”
柳輕媚繼續攪動手里的咖啡，加了一塊方糖。
“需要我做什么？”林修問。
“很簡單，和上次一樣合作。”
“散修們也會頒發各種任務，一個合格的見證人必須要有各方面的資源。”
柳輕媚沒有繞彎子，說明了來意。
沒有了獵人協會的招牌后，想要在超凡者之間周旋，顯然會更加吃力。
這時候，如果能獲得一個高手的支持，好處是顯而易見的。只要打開口碑，就不愁接不到任務。
林修雖然才剛剛覺醒，許多常識都不知道，但在上個任務中已經展現了他的能力。
對這樣的新人，現在都拉攏不了，以后就更加沒法拉攏了。
“我能有什么好處？”林修也沒有任何掩飾。
“很簡單，各取所需。”
“我需要介紹任務的抽成，這部分會由雇主額外支付，而你……可以收到完成任務的賞金。”
“散修們頒發的任務，完成后沒有協會的積分獎勵，但賞金會更高。有時候，也會有人用一些獨特的資源支付，可以收到一些在市面上買不到的材料。”
柳輕媚頓了頓，遞給林修一個檔案袋，“當然，除了完成任務的賞金外，我也可以給你提供一些常人接觸不到的信息和機密。”
“這是什么？”林修接過檔案袋。
“打開看看就知道了。”柳輕媚回答。
林修打開檔案袋，里面是一份資料，闡述了紅狐貍的習性、天賦技能、弱點，甚至是價值，抓捕后可以高價賣給有錢人家當寵物，也可以直接剝皮取出妖核制作藥劑。
林修臉上動容，這份資料來得太及時了。
和會長約定的紅狐貍任務不可能一直拖下去，總得想辦法走一趟，正不知從何下手，一份詳細的資料就送到了面前。
顯然，為了說服自己，柳輕媚下了一番苦功，消息也確實靈通。
“林修，怎么樣？”柳輕媚不動聲色，知道自己這份資料的價值。
林修不吭聲，沒有馬上表態。
“我知道，我名聲不太好，不少人背后叫我黑寡婦，說我認錢不認人，為了賺錢什么任務都接，但是……我從不會強迫任何人，要不要接任務，都是你們自己決定。”柳輕媚淡淡說道。
林修繼續沉默。
紅狐貍這份資料很難得，但光想靠這份資料打動他，那還不夠。
柳輕媚看中他的潛力，同樣的，他真正看中的也是柳輕媚的潛力。
讀心術這門超能力，在戰斗中有些雞肋，但用在其他地方可就厲害了。在和人溝通和刺探消息上，柳輕媚絕對是個天才。
以后，能不能了解不死族的信息，或許還得靠這個女人幫忙！
林修深吸一口氣，忍住了現在就讓柳輕媚幫忙調查不死族的沖動，不管怎么說，時機還未成熟。
“林修，你再考慮考慮吧。”
“什么時候考慮清楚了，可以給我打電話。”
“任務一直都有，但有些任務，錯過了就沒有了。”
柳輕媚也沒有強求，簡單說了幾句后起身離去，拄著一根拐杖消失在夜色中。
如果不是剛剛面談過，突然間在街上偶遇，林修自問還真認不出來。
擅長讀心術，刺探消息的本事一流，還擅長化妝，這女人到底是什么人？
她又是為什么突然退出獵人協會？
林修心頭呢喃，發現自己對獵人協會，對整個超凡者世界的了解還是太少。
本想問問蘇雪貂，掃一眼墻上的掛鐘，只好作罷。
不知不覺中，大半個小時就過去了，時鐘指向晚上十點，路上的行人明顯少了起來。
林修起身，結賬走人。
天氣轉涼，晚上風有點大。
林修豎起衣領，攔了幾次都攔不到出租車，想著也沒多遠，干脆準備走路回去。
走著走著，突然感覺有點不對勁，路上一個人都沒有，靜悄悄的越走越安靜，似乎走進了一個與世隔絕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