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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典禮與賀禮

今日的卡美洛城,格外的熱鬧。

街道上車水馬龍,人頭攢動,充滿了歡聲笑語,人們臉上見不到一丁點的哀愁,只有喜悅與歡樂。

畢竟,今天可是獅子王正式稱王的日子。

過了今天獅子王就能名正言順的實行統治,將擁有這個國家合法合理的全部權力,開啟獨屬于他的治世。

王宮內外,房上廊下,鋪滿了紅粉相間的花瓣,空氣中都彌漫著一股濃烈的香氣

王宮正門后,一座新修的大殿坐落在寬闊的廣場后面,殿內殿外擠滿了身穿新衣的人們。

各國使節坐在殿內兩側,親眼目睹了今天發生的鬧劇,一場“逼宮”。

“臣等昧死以聞,伏以王位不可久虛,國家必歸有德,恭惟我主以神武應期,廓開大業,昔在草昧,提一劍而拯溺救焚,今際謳歌,率萬邦而更元正朔……”

盧瑟領著一群能臣干將,跪在嶄新的大理石板上,對著站在最前面的萊昂泣血哀勸。

說了一堆不明覺厲的話后,盧瑟在最后甚至還說道:“臣等昧死請正大統,革故鼎新,若猶執沖退之小節,忘經國之宏圖,則臣等當觸階碎首,血濺丹墀,以謝天下,不勝戰慄迫切之至!”

咋還以死相逼呢。

面對一眾心腹的跪求,萊昂果斷擺手拒絕:“不!不行,我不能坐這個王位,我本是一介武夫三尺微命,只是國事艱難才不得不挑起這重擔,如今北方已平蠻族已定,應該找到先王血脈,繼承王位,這樣既可以保住我與諸位的名譽,又可以讓國家安定,何如?”

你要不聽聽你在講什么屁話!哥幾個陪你鬧了這么大的陣勢,就算沒功也有勞,哪能說退就退?你退了,哥幾個的榮華富貴找誰要去?

盡管知道這是劇本,并非萊昂真意,可聽到他親口這么說,盧瑟等一眾大臣還是感到由衷的惶恐。

這時,摩根和阿爾托莉雅站了出來,用實際行動表示,不用去找先王的血脈了,她們已經自己跳出來了,一個是摩根,還有一個阿爾托莉雅。

摩根對萊昂請求道:“我二人雖是先王血脈,卻于國無功于民無義,又怎會有資格繼承王位呢,而且我將會嫁給您,誕下的子嗣也擁有先王血脈,如此便可兩全。”

雖說摩根確實很想張口認下來,可也清楚的知道,她要是真的承認,別說萊昂,哪怕是殿中的大臣們,也會一齊上前把她亂刀砍死。

摩根說完后,阿爾托莉雅繼續勸道:“沒錯,您的功勞大家有目共睹,我二人螢火之光如何與皓月爭輝,大家一致認為只有您才能坐這個王位,還請您收回成命,不然我二人就無顏茍活于世。”

話音落下,眾人無不點頭稱是。

萊昂又說道:“之前興兵絕非善事,刀兵一動,造下了多少殺孽,一想到那些因戰事死難的百姓將士,我就只感德薄才鮮,愧對不列顛的生靈百姓,我行如此無義事,萬萬不可再提稱王之事!”

在萊昂話音落下后,在一眾大臣的最后排,站出五六名身穿粗糙麻衣之人,跪地而泣。

“還請我王收回成命,蘇格蘭入侵我王舉義兵以討之,合乎法理,伏提庚反叛我王行王道以伐之,順乎正統,撒克遜掠地我王施雷霆以征之,二者兼具,如何能算不義?我王戰而勝之,正是神明所眷,我王難道要違背神明的旨意嗎?”

合著他殺了這么多人,還是神讓他這個干的?

經這幾名百姓這么一說,萊昂覺得自己不稱王,簡直愧對生民,愧對上帝。

罪大惡極,想要消除這份罪孽,只有稱王才行。

可萊昂想了想,依舊拒絕:“不行!我過不了自己心里這關,我的榮譽,我的道德,我的價值觀都不允許我做出奪人國家這種丑惡事!今日之事就此作罷,今后也休要再提。”

“啊,這~”

在場的大臣貴族,將士百姓無不大驚失色,滿臉寫滿了焦急與慌張。

“唉!既然如此,那就得罪了,還請我王寬恕。”

在最前排的喬一把丟下自己的佩劍,直接上前,見到喬的動作后,一眾大臣也緊隨其后,丟下佩劍,紛紛上前架起萊昂。

“臣等得罪了,還請我王寬恕!”

“還請我王寬恕!”

大臣們仿佛爆種了一般,超過了萊昂那搬山斷河的巨力,無視了他的掙扎,手忙腳亂的將萊昂那巨大無比的身軀架到最高的王位上。

待萊昂坐穩后,一干大臣無不跪倒在地。

“還請我王恕罪,臣等只是迫于無奈才行此下策,我王登位,順應神意民心,豈有違背之理,難道我王真要看到國家動蕩人心不安,才肯接受王位嗎?若我王仍不肯受,那我等就撞死在大殿之上,以謝不列顛!”

“若我王不肯受,我等將觸階碎首,以謝不列顛!”

臣子們的聲音整齊合一,聲浪滔天,響徹云霄。

萊昂一時氣急,指著下面的大臣們,氣得渾身發抖,語無亂次。

“你,你們…你們可害苦了孤啊!”

說話間,萊昂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份羞愧,兩份不安,三份憤怒,和四份的難以置信,宛如一個扇形統計圖。

“還請我王以大局為重,榮登大位,護國為民。”

“唉~”

萊昂重重嘆了一聲,眾人以死相逼,他也只能無力的承認了這一既定事實。

“既然神明百姓,大臣將士都這么認為,我又有什么理由拒絕呢,又豈能為了自己那點虛榮而危害國家呢。”

諸國使節,國內百姓,你們可都看到了,這可不是他萊昂想要做王,而是臣子百姓逼他這么做!

他也不想做,可他不得不做,他是為了大家才坐的這個王位。

見到萊昂終于承認了王位,梅林作為司禮官,站在一旁立刻唱喏道:“伏惟我王作威作福,臣子禮拜,一拜~”

下方的臣民們齊齊跪拜,齊聲高喊:“伏惟我王作威作福。”

“二拜~”

臣民們再次跪拜:“伏惟我王握鏡臨宸。”

“三拜~”

“伏惟我王宸衷獨斷。”

“禮畢。”

如此,萊昂今后就是不列顛的正統國王。

在搞完這場鬧劇后,便到了獻禮環節。

其中貴族大臣們敬獻的由黃金寶石,珍珠瑪瑙制作而成的各式各樣的工藝品,從海外帶來的奇珍異獸。百姓敬獻的巨大花環,衣物帽子,糧食擺盤,不一而論。

其中最讓萊昂感到驚訝的,是梅林的禮品。

“王啊,這就是我送給您的禮物,還請笑納。”

梅林站在大殿中央,手中木杖滑出一片花朵瀑布,待瀑布散去,顯露出一把璀璨耀眼的王劍,懸在半空。

這劍全長兩米多,寬十多公分,華麗至極通體由黃金打造,上面畫著道道藍色條紋,樣式和石中劍差不多,但劍身劍鞘要比石中劍寬闊許多,劍柄尾部還配了個金球。

“誓約勝利之劍(Excalibur)這是此劍的名字。”

“這…”

萊昂瞪大了雙眼,目光中滿是渴望。

其實不只是萊昂,在座的所有人都被這柄劍吸住了目光,任何人只一眼就能看出這柄劍是毫無疑問的神兵利器,沒有哪個武人在面對這種兵器還能維持面無表情。

可惜,這劍太大,也太重…

一看就是為了獅子王而量身定制的。

梅林對殿中眾人的驚奇目光很是滿意,尤其是萊昂的反應,更是讓他嗨到不行。

雖說他沒有感情,但差不多就是形容這個意思。

“這并非人造的武器,而是由星球鍛造而成的最強幻想,星之光的一絲,立于所有的圣劍魔劍的頂點,是能夠拯救星球的閃耀圣劍,為打倒毀滅星球而被制造出來的、擊退一切邪惡的黃金之刃。”

“其劍鞘,名為遙遠的理想鄉(Avalon),相比起圣劍,或許劍鞘的價值更大。”

萊昂再也忍耐不住,下去一把抓住劍,簡單揮舞兩下后,只覺手感巴適,包括劍身、劍格。劍柄全長兩米的宏偉長度,跟自己更是合適的一批。

他練劍這些年,一直找不到合適的佩劍,天知道他有多么渴望一柄合適的劍!

“梅林,在諸多禮物中,惟有你的禮物孤最喜歡最滿意,說說你有什么愿望,孤會為你實現。”

星造圣劍,這代表了什么,萊昂一清二楚。

如今借著梅林之手,落到自己手里,又代表了什么,他更是明明白白。

‘抑止力也認可我了!’

萊昂從拔出石中劍后這么長時間,也慢慢琢磨過味了,他自嬰兒開始,被獅子母親喂養長大,這代表蓋亞接受了自己這個外來者;當他遇到如今的養父,被盧瑟撫養長大,便表示著阿賴耶認可了他;如今,這把星之圣劍交給了他,就說明兩大抑止力都認可了他的存在。

他可以暢快的活在這顆星球上。

甚至死后還能因為這柄圣劍,獲得個冠位資格。

當萊昂將劍掛在腰間,兩米的劍搭配他那三米的體型,更是顯得相得益彰,沒有絲毫別扭。

“我并沒有任何愿望,您的贊美就是對我最大的認可。”梅林謙卑的笑著。

萊昂能想明白的事,他自然也能想明白。當這柄被妖精改造過的圣劍,交到他的手上,他就明白了抑止力的意思。

梅林也曾想過,將圣劍交給阿爾托莉雅,但考慮到阿爾托莉雅就算拿著這把圣劍,恐怕也打不過萊昂,遂放棄了這個想法。

如今見萊昂順利的接過劍,他雖然面上帶笑,心中卻真的驚訝。

‘抑止力竟真的沒阻止?’

那兩個二貨到底怎么想的,就萊昂這種不知愛為何物的野獸,居然會認為它對人類、對星球有利?認為它所創造的未來更加符合人類、星球的未來?

太滑稽了!

雖說那兩個抑止力并沒有思維這種東西,而是冰冷的安全裝置。

“哈哈,梅林,不管怎么說,我都欠你一個人情。”

萊昂滿意的坐回座位上,臉上的笑容始終下不去,嘴角比坐上王位時還要難壓。

臣民的禮物敬獻完畢,接下來便是來自各國的使節。

所謂的禮品也大都是金銀珠寶,奇珍異獸,甚至還有的禮品和之前臣子敬獻的撞了,可短時間內也找不到更好的禮品,只能被使節硬著頭皮進獻,搞得雙方也是一臉尷尬。

而法蘭西地區的使者,進獻的禮物平平無奇,但他身后的隨從,竟然是萊昂之前遇到的湖上騎士,蘭斯洛特。

這些禮物中,最讓萊昂感到滿意的,則是西面威爾士地區諸國的禮物——

他們居然要進獻自己的國家。

“貴國當真如此決定?”

在萊昂的追問下,諸國使節連連肯定。

他們這些小國的人也不是傻子,如今的萊昂在不列顛島上聲勢滔天,短短時間內連滅蘇格蘭和撒克遜,連卑王伏提庚都在他手里戰敗,僅以身免。

眼見大勢如此,還不如直接投靠獅子王,成為他麾下的領主,到時候富貴依舊,還不用擔心哪天獅子王興起西征,自己等人成為他人的劍下亡魂,性命不保。

“既如此,那就讓你們的主君依舊領著封地,每年納貢繳稅,不過要去王號,遣繼承人來卡美洛,學習治國之道。”

說白了就是花錢保平安,還不能稱王,還要質子唄。

這些都在諸國使節的預料之內,更是在他們主君的底線之上,齊齊回道:“臣等感激涕零。”

等完成大典禮后,自有專業人員向他們商討進貢交稅的價格。

如果說威爾士諸國的禮物是開胃菜,那接下來的禮物就是真正的大餐。

位于東北沿海地區的撒克遜城邦,也派來了使節,帶著禮物要進獻萊昂。

當使節把禮物打開后,城內眾人無不驚愕連連。

那是一顆頭顱。

灰銀色的頭發因死亡而干枯失色,原本英俊的臉龐五官,此刻也扭曲在一起,整個禮物被硝制得很好,神情宛如生前,流露出頭顱主人最后的憤怒與難以知信。

萊昂見過他的。

“居然是伏提庚,你們把他給殺了?”

梅林難以置信,他不相信,那般強大的伏提庚居然會被人殺死。

“……是。”撒克遜人的使節沉悶說道。

一見到這,梅林便明白了,伏提庚恐怕是死于親信的背叛,死亡時間大概在他接圣劍的時候。

哼,也是可笑,伏提庚也算是一代雄主,居然會死得如此戲劇。

梅林接過首級,打眼一看,就看到伏提庚的靈魂昏昏沉沉的被囚禁在早已死去的腦袋里。

“他的身體呢?”

撒克遜使者回道:“已經帶過來了,目前正在使館。”

梅林點了點頭,對萊昂請求道:“王啊,還請我將伏提庚的尸體摧毀,靈魂送回阿瓦隆,讓他永遠不能回到現世。”

萊昂也沒想到再次見到伏提庚是這種場景,他略一思索,便同意道:“可以,等典禮結束,我和摩根會一起觀看。”

“遵命。”萊昂的回答不出梅林所料。

就這樣,在度過了最后一個特別的插曲后,萊昂一個個看完了臣子百姓、諸國使節的禮物,接下來的稱王典禮,就如規劃好的那般平靜。

歌舞表演,開宴會,喝酒,喝到盡興臣子們還會親自下去跳舞,和同僚們打架比武,喝完酒后一臉淚水嚎啕大哭的,還有拿著刀哐哐砍大殿的柱子…

期間,摩根喝的微醺,如膏油般潔白的臉蛋上,此時映出一片紅暈,湛藍雙眸如寶石版閃著晶瑩,含情脈脈看著萊昂。

“萊昂,你為什么會弄那個叫三辭三讓的劇本,可不可以告訴我呀?”

面對如此美麗的摩根,萊昂找不到任何形容之物,哪怕是仙女精靈天使,也沒此刻的摩根萬分之一美麗。

萊昂根本沒有招架之力,當即將她摟進懷里,咬著她的耳垂,輕聲說道:

“其實也沒什么啦,只是要定一個禮儀程序,增強我稱王的合法性,同時還能給外界民間展現我一種態度:這王位可不是我想當得,而是經不住群臣百姓的勸諫,為了大家所有人的幸福才當的這個王,摩根你看,這樣以來就顯得我多偉大多謙遜,百姓們知道這件事后,還不更加認同嗎?”

摩根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一副受教了的驚訝表情。

“哇,萊昂你真厲害,這都能想得到,我就想不到,不愧是我的丈夫,我的王,果真是了不起。”

摩根那如哄小孩般的語氣再次出現,萊昂很是受用的點著頭。

這就是摩根拿捏萊昂的‘哄孩子’套路的變招。

所謂人之患在好為人師,要找一個萊昂知道、但又有些深奧的問題去問他,而摩根在聽完后再做出哄小孩般的夸獎,這樣能滿足他傳道解惑的癖好,又能滿足他裝批的爽感。

一舉兩得,輕松拿捏。

遠在一旁的梅林,一邊喝著酒,一邊努力壓著嘴角,警告自己千萬別笑出來。

沒錯,他是夢魔,沒有感情,是受到過專業訓練,遇到任何好笑的事都不會笑出來…

噗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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