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瑾面帶慍色走了進來，陳雪上前撲到她懷里“陛下為何事煩憂？”

李成瑾握住她的手抱進懷中“怎么哭了？”

陳雪雙手環(huán)住他的脖子，臉埋在他的胸口“臣妾總覺在這個宮里除了陛下，再無可依靠之人。”

“靈虛子的事，和你無關，至于陳芝，更是怪不得你，莫聽外面的人胡說。”突然，李成瑾笑出聲“早知讓你這般無助會把心思都放在我身上，便該早些將這些人殺死。”

陳雪顫了一下，李成瑾摸著她的脖頸“害怕了，別怕，只要你的眼里只有我，你要什么我都給你，等我殺了李佑為，你便心中什么都不想了。”

“陛下，臣妾心中只有你。”

“小騙子，你與他四年夫妻，怎會心中只有我，你總是犧牲自己換他的命。”李成瑾摸著陳雪的臉“別傻了，等掃清障礙，只有我們兩個才好。”說罷，吻了上去，猶不過癮，很快兩人糾纏在塌上。

又溫存了會。在陳雪的催促下，李成瑾才意猶未盡的離開，又過了一段時間，見李成瑾沒再返回，陳雪才打開櫥柜放出云蕓“你去找李佑為吧。”

陳雪拿出一封信“慧兒和靈虛子離開后我便再收不到來信，也不知道這上面的位置變沒變。”

云蕓收下信“你多小心。”

“嗯。”

按照信中的方位，云蕓找了過去，只是早已人去樓空，她正失望間，突然看到一個標記，她記得這是靈虛子慣用的，遂沿著標記找了過去。

到了李佑為安營扎寨的營地外，云蕓想起靈虛子給她的符紙，遂按照靈虛子教的方法喚他出來。

不一會，靈虛子鬼鬼祟祟的來到云蕓面前，面帶憊色，云蕓關心問“怎么了？”

靈虛子嘆了口氣“陳芝不知使了什么妖法，大哥跟著了魔似的，誰的意見也不聽。雖說兩人確實曾有婚約，可——唉，這陳芝把營地搞得一團糟。大哥還不準我聯(lián)系陳雪，我現(xiàn)在真是忙的一個頭兩個大，沒有陳雪照應，我們根本打不過李成瑾。再這樣下去，人心全沒了。”

云蕓想了一下“一個天命所歸，一個鳳命，按理來說該珠聯(lián)璧合，如虎添翼才對。”

“我也奇怪，早知道便不幫陳芝了。”靈虛子說完，自覺失言，忙岔開話題。

云蕓心中冷笑，只想著等救出陳雪便不再摻和這些事，她道“之前皇宮的霧可是陳芝搞得？”

“怎么可能，她可是天生鳳命，也許——總之可能只是意外。”

“這樣，你也知道，我有些道法，也許與你各有所長，你設法將我?guī)нM去，說不定我能找到問題所在。”

靈虛子想了片刻，無奈道“也只能如此了。你在此等我。”他轉身走了兩步，突然開口“陳雪怎么樣了？”

“我還沒見過她，這是她一早告訴我的地點。”

靈虛子沒再說什么。

云蕓扮做道童跟著靈虛子進了營帳。

陳芝坐在李佑為身旁，但凡有何意見，都要問過陳芝，底下的人臉上帶著不耐煩，陳芝心中惱怒，將提建議的人罵了回去。

云蕓眼光描過靈虛子，靈虛子顯然也有不耐和煩躁，不斷地掐著手里的拂塵，她又看向李佑為，周身看著正常，然等到看到他的眼睛時，隱約能看到紫色的氣息漏出。

云蕓悄悄扯了扯靈虛子的袖子，頭微微偏向李佑為眨了眨眼睛，靈虛子楞了一下，隨及看向李佑為的眼睛，疑惑的看向云蕓。

云蕓心說“這么明顯你看不出來？”她略一思索，指尖發(fā)出一絲金光投入靈虛子眼睛。

靈虛子只覺一下子眉清目明，再度看向李佑為，果真在他的眼中看到了紫氣，再看向一旁的陳芝，紅黑色的氣息完全遮擋不住。

靈虛子慌得站起身，營帳中的人都看向他，靈虛子道“我身體不舒服，先回去休息。”

云蕓跟他一道離開。

回到房中，靈虛子不停繞圈，突然他問道“你還記得宮中的那場大霧嗎？會不會是霧的原因，皇后其實是被妖怪附身了。”

見他還對陳芝有鳳命的濾鏡，云蕓只得道“哦。”

靈虛子大概也覺這個說法站不住腳，他找了個椅子坐下“其實我此番前來，只為輔佐皇命，可能對某些人過于偏愛，也——對有些人有偏見。我并非對陳雪有意見，只是陳將軍為護佑殿下戰(zhàn)死沙場，陳清卻當了李成瑾的走狗，陳雪雖然事出有因，但她完全可以——”

“自殺？”

“我沒有這個意思。”

“你的心肝寶貝陳芝呢？她不該與她的天作之合生死與共嗎？”

“李成瑾畢竟是她的丈夫。還有，我與陳芝沒有任何關系。”

“我看你護她護得緊，陳雪的救命之恩提攜之恩你只字不提，陳芝放個屁你都覺得香，宮中大霧，你當真不知是誰所做。與你這樣的人多說一句話都是浪費。”

云蕓變回原身，把符紙扔回靈虛子身上“和你的天作之合，天生鳳命，天命所歸綁死吧！”

“你等——”

云蕓掐訣離開。

一時意氣，等離了營帳才后悔沒能套出更多的話，同時還有深深的悲哀感，云蕓徹底不知道該去何處，她坐在山坡上，看著營帳里的燈火發(fā)呆。

突然，營帳亂了起來，云蕓站起身觀看，就見一個黑影飛了出去，云蕓跟了幾步就被黑影發(fā)覺，跟丟了，只能返回，營帳守衛(wèi)混亂，她輕而易舉的混了進去。

主帳里，靈虛子正耗費修為為李佑為醫(yī)治傷口，只是也不知是用什么法器傷的，傷口根本無法愈合。

李佑為睜開眼，眼中的紫色已經(jīng)消失，他看了看四周“她走了？”

靈虛子忙道“我去——”

“不了，畢竟是我對她愧疚在先。”

“你夠了！”

李佑為一驚，靈虛子從未對他發(fā)過脾氣。

靈虛子側過身“你老覺得對不起陳芝，從未想過王妃如何。你寫的每一封信都為了探聽李成瑾的行蹤。王妃嫁給你四年，整整四年，就連被李成瑾抓住也是為了讓你安全離開，你可曾想過她。”

李佑為目光黯然。

靈虛子繼續(xù)道“明明就是她傷了你，你不讓我往外說，這么大的傷口，你想說是你自己捅的嗎？你在自殘？這么多同門拼了命的跟隨你，不為別的，因為你是天道寵兒，都指望著你撥亂反正。你可以感情用事，反正我們這些人的命算什么，有這么豐沛的感情，當初怎么不放在王妃身上，也不至于小世子早夭。”不待李佑為開口，他轉身走出營帳。

四下亂糟糟，靈虛子心中無限悲戚，出了營地，便見云蕓在暗處打量，他走上前，坐在草坡上，隨手揪起一棵草拿在手中“陳雪就像這顆野草，只要給一點春風，就能生長。大哥沒結婚前和陳芝有婚約卻追著陳雪跑，陳雪沒少因此被針對。后來陰錯陽差，陳雪嫁給了殿下，大冬天懷著孕被推落水中，殿下顧著陳府名聲不讓人聲張。小世子早產(chǎn)體弱，陳雪攔著不讓喝陳芝送來的藥，大哥認為陳雪多思善妒，與她離了心。小世子夭折后，殿下忙著與李成瑾爭權奪勢，更是冷落她。”

靈虛子把草握在掌心“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見著她落寞心疼，見著她被李成瑾捧在手里總想拿話刺她，她傷心我就心里好受些。我盼著陳芝成為皇后，盼著大哥成為皇上，反正陳雪只想遠離陳府，待一切塵埃落定，也許她可以隨我上山修行。可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費。”

“你——”

靈虛子接著說“第一次見到她，我是路邊被妖魔追殺的道士，她雖害怕還是伸出援手。一切都沒有朝著既定的命運前進，我也摸不著她的命脈了。”

云蕓沉默。

靈虛子繼續(xù)道“大哥天命所歸，二哥天煞孤星，陳芝天生鳳命，她夾雜在三人中間……”

云蕓突然出聲打斷“你可知藤蘿？”

“現(xiàn)在知道了。她總做同一個夢，從那時，我便想，也許二哥能護住她，雖然二哥天煞孤星，可命運早就亂了。但皇宮爆發(fā)噬命之花，二哥忙著與大哥大戰(zhàn)，誰都沒有顧著她，就連我也只想著找出伏龍塔的真相。”

“你為何幫陳芝？沒有你，陳芝到不了李佑為身邊。”

“我總想著，既有天命，也許將錯亂的人生撥正，能改寫一切，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一切都錯的離譜。大哥的傷我治不了，且他的氣運在不斷流逝，你說得對，陳芝這樣的人怎么會是天命之女。”

“你想怎么做？”

“去陳府，一切術法皆有跡可循。上次突發(fā)意外，這次我修為精盡，必有所獲。”

云蕓看一眼營帳“你不管他了？”

“你以為他沒本事安撫人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