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人間,云蕓諂媚的看向云武“前輩,您都能和閻王爺交好,想必去天界,也不難吧。”
云武道“我好歹也是身負功德死去,在閻王那自然有些臉面,若是上天,那你可太瞧得起我了。”
“好吧。”她轉而看向謝聽云“大叔,你可知怎么去魔界。”
謝聽云摸著胡子“還真認識能往來魔界之人,只許久未見,也不知還能不能找到。”
云蕓道“那還等什么,快走啊。”
謝聽云有些猶豫,想起師父,一咬牙“好!”
明珠竊笑“想不到前輩真是朋友遍天下呀。”
謝聽云罕見的沒有反擊。
崇山峻嶺中,幾人爬過一座座山,終于云蕓走不動了,她扶著樹干“大叔,還要走多久,搜山都沒我們這么仔細的。”
謝聽云仰頭喝了幾口水“我也只知道在這片山中,具體哪座,也不清楚。”
云蕓聽罷,不顧形象,滑落坐下“不行了不行了,你們先找,找到喊我。”
云武坐到她身邊“這么找也不是辦法,你們當初就沒約定個什么信號?”
謝聽云不言。明珠笑道“怕是這個朋友,不怎么熟吧。”
云蕓仰頭看向謝聽云“大叔,我們幾個有什么好瞞的。你直說就是了。”
謝聽云幾度開口,話到嘴邊又憋了回去。
云武拍拍大腿“看來,謝老弟沒把咱們當朋友。”
謝聽云急了“才不是。我說就是了。”他又喝了幾口水“他是厲識將。”
“哦~魔王啊。”明珠附耳對云蕓說了什么。
謝聽云急切道“你聽我說。雖然幫他不對,但我和他相識之初,他還不是魔王。”
明珠笑笑“愿聞其詳。”
謝聽云將兩人如何不打不相識,怎樣一起行俠仗義,直到厲識將認識了錢慧,兩人相約私奔,錢慧被家族扣下,不料珠胎暗結,消息不知被何人透露,其他世家逼迫交出錢慧,錢慧父母愛之深責之切卻堅決不愿交出女兒,因而結仇。有那想取而代之的便栽贓陷害。
雖在謝聽云與厲識將的努力下洗刷清白,卻損了錢慧的身體,生產時一尸兩命,錢慧父母一夜白頭。又有那不長眼的前來挑釁。厲識將大開殺戒,惹了各大仙門。
謝聽云不住嘆氣“彼時我正在外游歷,等收到消息趕來,已經不可收拾。安頓好錢父錢母便收到他的傳信,要我將妻兒安葬在此處。我做好這些,趕回去時,仙魔大戰已經結束。他沒死,自那后,我們也沒見過。”
云蕓道“所以,他在這,也只是你的猜測。我們其實是在找一座墓?”
謝聽云肯定道“其中緣由,我有猜測,總之,他不是薄情人。”
云蕓喪氣道“這么多山頭,一座小小的墳,怎么找?要是我們有追尋鬼氣的方法就好了。對了,幽冥礦行不行?”
明珠拍手“對呀,幽冥礦對鬼氣敏感,可以一試。”
云蕓拿出礦石,礦石發出淺淺的紫光“就在我們附近嗎?”
幾人找了幾圈,最后把目光定在云蕓身上,她不自信的問“我是她的轉世嗎?”
云武扶額,明珠在云蕓身上翻找一番,云蕓不解“找什么?”
“沒有?”明珠道“我們都以為你身上帶著什么鬼域標記。”
謝聽云道“莫非是彼岸花?”
云蕓拿出彼岸花,幽冥礦閃的更厲害。云蕓見此失望,把彼岸花收回“看來這招沒用了。”
明珠從云蕓手里拿過幽冥礦“誰說沒用。”她拿了一塊給謝聽云“我們倆可以去試。”
約定好聯系方式后,兩人分開尋找。
云蕓隨手拔了一根草叼在嘴里,百無聊賴的看向云武,懶洋洋道“前輩,你有更好的辦法嗎?”
云武編了一個草環扣在云蕓頭上“彼岸花是冥界之花,豈不比幽冥礦更好用。”
云蕓道“不行,我就幾朵,還不知道煉藥要用多少,萬一失敗,還能補上。”
云武雙手扣在腦后,往后一躺“那沒辦法了。”
云蕓順勢趴在一旁“前輩你也是靈體,就沒有什么同類感應什么的?”
云武扭頭“你是人。能感應到另一個人嗎?”
云蕓閉嘴,扭頭看向另一邊,突然,她好像看到一朵很像彼岸花的紅花,她轉頭看去,云武睡著了。念他年紀大了,又跟著走了不少路,累了也是尋常,便設了個法陣,起身去看那到底是不是彼岸花。
這一朵,那又一朵,有點像,又不太像,抬眼看去,又是一朵,不知不覺走出好遠。
云武睜開眼,看著眼前人“你明知道他們在找你,還躲這么嚴實。”
厲識將抓起他傳送離開。
法陣一瞬間波動,但并未被破壞。
前面又有一朵,她彎腰撿起,見前方有粉色的衣裙,她抬頭看去,是個溫柔的少婦。
不知何時,眼前多了一座依山傍水的庭院,她確信彎腰之前還沒有。
少婦同樣驚奇“我自醒來,便沒見過旁人。你是打哪來的?”
云蕓笑著打量婦人兩眼,把手中的花遞給她“山外來的,見花兒漂亮,一時也不知走向何處。不知姐姐在此隱居多久了?”
“日升日落,也有五年之久了。我叫錢慧,你呢?”
云蕓心漏了一拍,故作夸張姿態掩住失態“我叫云蕓。那房子好漂亮。我能討口水喝嗎?”
錢慧捂著胸口皺了下眉,隨即舒展開來“你跟我來。小兒調皮,莫見怪。”話音剛落,一四五歲的小孩跑過來,一把抱住錢慧的腿“娘親,她是誰?”
錢慧抱住他“偶然遇到的小姐姐。快叫云姐姐。”
小孩從錢慧手中搶走花朵“我才不叫。”
錢慧掩唇咳了一下,小孩乖乖站定,不情不愿道“云姐姐好。”說罷跑遠了,錢慧歉意一笑,道“這邊有水。”
云蕓跟著錢慧進了庭院,她環顧四周“這里真美。看起來是殷實人家,怎的不請個侍女照顧?”
錢慧道“平常無事,只是近來才虛弱。家里的事都是識將在做。這里這么偏僻,沒人愿來。”
“怎么沒想過搬出去嗎?”
錢慧苦笑“父母反對,也只能避居于此。”
厲識將正要將云武獻祭,厲誠輝突然跑進來,手里舉著彼岸花“爹爹你看,娘——”
下面說的什么厲識將已經聽不見了,他只覺氣血上涌,拋下厲誠輝奔向院子。
厲誠輝疑惑的看著爹爹離去的方向,轉而看向云武“怎么一個個老有人來。”
云武輕松掙脫枷鎖,牽起厲誠輝的手“我們去找爹爹。”
厲誠輝道“好。”
厲識將遠遠看見有人在錢慧身邊,大吼“離阿慧遠點。”
云蕓抬眼看向厲識將,放下手中的茶杯。
錢慧站起身“識將,怎么了?”
厲識將急道“過來。快過來!”
錢慧看看云蕓,疑惑的走向厲識將,一道看不見的墻壁將兩人分隔兩端。
云蕓微笑問道“錢姐姐真的一無所覺嗎?”
錢慧默然。
明珠和謝聽云從兩個方向趕來,匯集于一地,看著手中紫光大盛的幽冥礦,看看空無一物的空地,瞬間明了。兩人各施法術,一座宅邸漸漸顯現出來,兩人跑進去,正看到對峙的三人。還未開口,云武牽著厲誠輝從外邊走來,他笑說“今日真是熱鬧。”
厲識將怒目而視“你們,你們欺人太甚!”
明珠揮出火焰槍指著厲誠輝“冷靜些,對大家都好。”
厲識將怒道“一個個都欺人太甚!”說罷看了一眼謝聽云便要動手。
明珠剛要出手,謝聽云攔住“我來。”
云蕓對擔憂不已的錢慧道“錢姐姐還是坐會,兩人不知道打多久呢。”
錢慧點頭,回身坐下,她輕輕撥動茶蓋“其實,在密室里看到女子雕像的時候,我就起了疑心。”
又是雕像。
錢慧繼續說“我對過往沒法清晰回憶,以往識將總說是中毒的原因,靜養總會好的。其實我偶爾也能想起一些。我認得那雕像上的篆刻。是種邪惡的奪取生命力的法術。識將不需要,那是給誰的,不言而喻。我破壞了雕像,身子一天天虛弱。可我不想奪取別人的生命為我所用。”說罷,錢慧又咳了幾聲“你給我的花是彼岸吧。你是勾魂的使者,來帶我離開嗎?”她頓了一下“我害了多少人?”
云蕓愣了一下“額,我真是采花誤入。”
錢慧溫柔一笑“無妨,若我的生命需要犧牲他人,那不如死去。”
屋外,謝聽云先收了手“你的法力下降許多,某個人溫柔鄉呆慣了,武藝都荒廢了。”
厲識將扭過頭“要殺要剮隨意,惺惺作態做什么?”
謝聽云也生氣了“我是什么樣,你還不知,何必拿話傷人。你透個底給我,我也好幫你周旋。我何時成了只論黑白不論對錯的正人君子。”
“當真?”
謝聽云顯然生氣“哪次騙過你。”
厲識將咬咬牙“我和堇珠做了交易,復活了阿慧——”
謝聽云捂著胸口“停!先告訴我殺了幾個人。”
厲識將道“上面的陣法連接我自己。平靜的生活來之不易,我不敢輕易打破。”
謝聽云松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厲識將又道“但這次不知怎么回事,阿慧的身體越來越弱,我實在無法,便找上了那老頭……老前輩。反正他壽數很多,借一些傷害也不那么大。只是沒想到他看起來很弱,這么輕易就掙脫了我的束縛。”
謝聽云道“你可知他是誰?”
“誰?”
“自濟宗云武。”
厲識將奇道“不是仙去好久,自濟宗也亡了。難道他掌握了復活之術?”
謝聽云一把拉住厲識將,悄聲道“別莽撞。來的幾個包括我都不是善茬。前輩現在是劍靈。”
厲識將泄氣“真的沒辦法嗎?”
“說句難聽的,輪回才是最好的,你這樣強留著她,于你于她都不是好事。”
厲識將激動道“怎么不是好事,我們倆相親相愛礙著誰了。”
謝聽云一把扯過他的衣領“簡直不可理喻,冥頑不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