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走進洞里,洞府的門便關上,幾條人蛇扭著妖嬈的身姿攻了上來,帶著說不出的詭異。
云蕓掐住一條人蛇的脖子,人蛇的下半身一陣蛄蛹,隨后蛇頭從人身脫出,張口噴出大股毒液,她忙以人身抵擋,手里的人身冒出煙氣,瞬間化作白骨一具,她一下子甩開白骨,仍覺手上滑膩,在墻上抹了抹。
金光閃爍,臟紫色的描邊壓住金光,四個蛇女從壁畫上飄出,各展法器,皆有幾分實力,云蕓費了好大力氣才打傷她們,四人縱身后躍回到墻上。
房間里的云氣散去,地上顯露出一個血紅色的法陣,云蕓蹲下身子,在法陣上抹了一下“朱砂,人血。”她又走到墻邊“畫被重新描了邊。看來是個惑人心智的邪陣。”
她記住的法陣不多,但恰好有克邪的,她割破手腕,改寫法陣,隨著新的法陣形成,壁畫重新閃出金光,四個蛇女再度飄下,她們同樣各展法器,只是這次好像在跳一種舞蹈或者說祭祀。
一舞結束,四個蛇女返回壁畫,陣中心一陣晃動,隨后冒出一池水,水中開出蓮花,花又吐出水球。
云蕓等打坐調息結束才觸碰水球。
臟兮兮的云氣鋪滿大地,這里布局好似監獄,每個房間都吊著已經死亡或還存著一口氣的人,云蕓一路走過去,停在一處閃著紅藍光的門前,她剛抬手,門大開。
主座之上坐著帶著白頭巾的方臉男子,周身縈繞著妖嬈的女子,兩列站著各色妖魔,其中逃走的蝙蝠妖就在其中。
趴伏在男子腿上的綠衣女子扭著腰肢拈著蘭花指瞪了一眼云蕓“哪來的臭道士,什么地都敢闖。”
云蕓上下掃視一眼洞府“這等仙府被你們嚯嚯成這樣,當真暴殄天物。沒想到不但長得丑,眼光也丑。”
綠衣女子吼道“你說誰!”
云蕓揮劍擋住綠衣女子射過來的枝條,枝條順著劍蔓延而上,云蕓松開劍,劍自身發出紫色的光輝將藤枝震斷。
云蕓笑了笑“忘了說,這劍可不喜歡邪惡的氣息。”她手一伸,劍回到手上。
綠衣女子還要再戰,方臉男道“松花,退下。”
松花雖不服氣,但還是退到一旁,蝙蝠妖冷哼一聲“還不如我。”一抬頭觸及到男子的目光,忙閉上嘴。
男子起身,與云蕓對視片刻,側轉身姿“閣下有幾分實力,本教主很是欣賞,不如閣下加入我教,我封你為右護法。”
云蕓冷笑“很遺憾,我更喜歡你教主的位子。”
男子斜睨一眼云蕓“名字?”
“云蕓。”
話音剛落,教主驀地消失在原地,下一瞬出現在云蕓身后,照著云蕓腦后便是一拳。
云蕓也不躲閃,結結實實的接了這一拳,然她分毫未傷,反倒教主腦后挨了一拳,他強忍著痛苦拉開距離。
云蕓幾個瞬身摸到教主腰間,隨及一劍將他腰斬,再次施展殺招將整個洞府炸成廢墟,所有妖皆葬身于此,剛做完這些,云蕓便脫力的跪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眼冒金星,耳朵嗡嗡直響。
教主的身體化作一灘污泥,逐漸往四周暈開,云蕓想往遠處爬開,然她根本提不起一絲力氣,污泥蔓延到她腳下,她的下半身陷進污泥,憑著翠竹劍上的靈氣勉強抵抗著污泥的吞噬,抬眼一看,除了松花,其他的妖都被吞噬。
污泥漫到了胸口,云蕓感覺喘不過來,她疾呼“青溟鏡,這時候不顯靈等我死嗎?”
一道身影從她頭上竄到松花身上,轉瞬鉆進眉間,是那條小蛇。
云蕓想起遇到的人蛇,胃中泛起一陣惡心。
清新的仙氣從松花身上溢出,臉上的濃墨重彩散去,露出一張清麗的臉,她睜開眼,周身發出淡粉色的光芒,光芒照射之處,污泥退散,直至縮成一團,慢慢滲入地下,她口中念念有詞,一團污泥出現在掌中蓮中,蓮花關閉,她看一眼在地上掙扎的云蕓,散出一縷清輝,云蕓頓覺力氣恢復。
“吾名靈蘿,乃此地山神,多謝相助。”
靈蘿飛到半空,施展神力,山中生物恢復原本的樣子,贓污的洞府重新變得仙氣繚繞。
云蕓剛走出洞府,郁述便走上前“云姑娘如此厲害,在下佩服。”
云蕓道“三分實力,七分僥幸,我們幫了山神,應當可以安全出去,不知郁先生要去何處?”
郁述嘆口氣“戴罪之身,又能去哪里,我有一事相求,若姑娘能救出小女,我可送與姑娘一寶。”
“什么寶貝?”云蕓想不會是那時靈時不靈的破鏡子吧,當初面對教主那一拳便是用鏡子的空間轉移做到的,極快的身法是借助鏡子的空間穿梭,可惜她和鏡子的聯系時有時無,要不是靈蘿早日蘇醒,她還能不能活都不一定。
速戰速決便是想著在教主施展神通之前將它擊殺,誰知還是著了道。
郁述道“我祖上曾得一面鏡子——”
云蕓立即打斷“別說了。等見了大哥,你看他能不能幫你。”
靈蘿降臨在兩人身邊,拿出掌中蓮,污泥在仙氣繚繞中掙扎,她道“我見他潛心修煉,卻大道坎坷,將他收為徒弟,誰料他竟如此恩將仇報。”
云蕓看了幾眼“好像橡皮泥,原形是什么?”
“沼澤泥。”
云蕓又道“能摸一下嗎?不會咬我吧?”
靈蘿把掌心蓮伸到云蕓面前“隨便摸。”
云蕓帶著好奇摸了一下,短暫的眩暈過后,好似進入了另一個視角,她看到了溫柔寡言的靈蘿伸手拉出了被埋在廢墟下的誰,看到了誰在興奮的追擊一只成精的人參,看到了靈蘿失望的表情,看到了緊閉不開的仙府大門,看到了一個看不清容顏的光影說“殺了云蕓。”那光影好像察覺到了云蕓的窺視,看了過來,眩暈襲來,云蕓捂著腦袋后退幾步。
云蕓確信,她看到了沼澤泥的記憶,那道光影神圣強大,不是靈蘿。她抬頭望向清澈的天空,空無一物。
靈蘿見此對沼澤泥施加更多的束縛,“你沒事吧?我沒想到他會短時間內變得這樣強,我察覺的時候已經遭了暗算。”
待眩暈過去,云蕓問道“它什么時候變得厲害的?”
“大概三十多年前,也是那時候,周圍環境變得惡劣,奇怪的是,竟然沒有上神下來查看,可我剛試了下,我仍能和上蒼聯系。我已經把異常匯報上去了。”
“三十年前?!”云蕓算了算時間,她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才不過四年,為何三十年前便有人要殺她,她至今不知道她是怎樣到達這個世界的。每到一個新的環境,上一個世界學到的法術便沒法順利調動,只有一些基礎的修煉方法尚能夠使用,煉丹術,陣法這些都要重新學習。如果她真的得罪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人物,那肯定不止安排了這一個殺手,可她能得罪誰呢?藤蘿?不是死透了嗎。藤蘿雖然厲害,但也被天道排斥。楚王?他一心求死,不該恨我呀。還有誰?
難道和鏡子有關?!好像每一次的危難都是如此,藤蘿要鏡子,楚王的黑化也和鏡子有關系,既如此,我偏要搶過來弄個明白。
云蕓扭頭看向郁述“我細想了一下,索性幫人幫到底,只是我對那面神奇的鏡子也頗為好奇,不知能否看一眼呢。”
郁述露出尷尬的神情“實不相瞞,我也不知鏡子現在何處,但被抄家的前一晚,我夢到一個灰影帶走了鏡子,她說等我們父女團聚,便把鏡子還給我。”
云蕓在心里翻了個白眼,但是這種匪夷所思的話應當不是虛言,便道“您的女兒叫什么,在何處?”
郁述目光黯然“小女名為郁黛,在……教坊司。”
郁黛!
云蕓想起那抹驚艷的身影,郁述!她早該詢問的,沒有鏡子,她也要救出郁黛。
說到做到,云蕓將郁述托付給靈蘿,那帶頭大哥也不知救郁述要做什么,還是靈蘿這種方外人士更放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