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剛亮，云蕓就被雞叫聲喚醒，她伸了個懶腰，第一時間摸胸口，還好，信還在。

起床，開門，門口放著早餐，她端起餐盤將早餐吃完，出了后院見趙謙正在整理藥材，她剛走近就聽趙謙道“在廚房。”

云蕓轉而走向廚房，紅怡正被煙嗆得直咳嗽，云蕓忙拉起紅怡離了廚房，推她坐在餐桌前，轉而跑去燒火。

紅怡看一眼趕來的趙謙“干嘛？看我笑話，早餐可是我做的。”

趙謙面無表情道“和蘇大娘家的包子一個味。”

紅怡翻了個白眼“下次別吃。不說了，我去看看我妹子。”

趙謙扯了紅怡袖子一下“從未聽說你有妹妹。”

紅怡一笑“現在有了。”

云蕓小時在農村生活過，燒柴火在行，做飯就一般了，紅怡自告奮勇“我來。”但看她拿刀切菜的模樣，云蕓心說“信你才有鬼。”

這時，趙謙提著一桶水來到廚房，從紅怡手中拿過刀“別浪費。”

“別瞧不起人。”紅怡退到一邊“我說，這么大個藥鋪，連個學徒都沒，我當初不是留了挺多錢的。”

“藥貴，你用的更貴。”

“昨天才給的呢。”

趙謙沒答，熟練地洗鍋燒菜，不一會便做了三菜一湯，紅怡把飯菜端上桌，吃完飯，云蕓收拾完桌子，端著碗往水井那邊走，紅怡一把搶過“我來我來，你燒火辛苦了，多休息。”

趙謙從她手中奪過碗筷“不多了。”

紅怡氣的叉腰“行，你今天專和我過不去，當初我照顧你的時候，我——”想想好像真沒洗過碗刷過鍋，立馬閉嘴。

趙謙端著碗碟往廚房走去，見紅怡伸腳攔住，停下腳邊道“何事？”

“坐下。”

趙謙把碗筷放在桌上。

紅怡倒了一杯茶遞給趙謙，面上帶著諂媚的笑“神醫，你看我妹子中了毒，內力盡失，你可有辦法解毒？”

趙謙看一眼云蕓“她只中了無言。”

紅怡繼續笑“是不是你的醫術不太行啊。”

趙謙轉頭冷眼看著紅怡。

紅怡訕訕陪笑，拍拍他的手“開玩笑的。”

趙謙把手縮回袖子下。

“你就說內息怎么恢復，開個價，我妹子付得起。”說罷，紅怡對云蕓使了個眼色。

云蕓從懷中拿出金銀擺在趙謙面前。

趙謙嘆了口氣，對云蕓抬抬手，云蕓看向紅怡，紅怡拿過云蕓的胳膊，趙謙擺了個帕子在胳膊上，紅怡小聲道“真講究。”

趙謙垂眸未言。

過了好一會，趙謙道“她……很奇怪，不如重新練。”

紅怡斂笑“你在開玩笑嗎？”

趙謙抱著碗筷道“無能為力。”說罷離開。

紅怡在后面喊“說你醫術不精真的是開玩笑，在外面我都說你神醫的。”

趙謙腳步不停地進了屋。

“不會真生氣了，沒那么小氣吧。”紅怡看向云蕓“他雖然年紀小，但家學淵源，自身也天資卓絕，恐怕你真的從頭開始。”

云蕓點點頭。

紅怡站起身，在旁邊來回踱步，半晌后道“你們玉霞派講究穩扎穩打，功法雖然厲害，但要有所小成要長年累月的積累，我這倒是有速成的法子，就是不太……正派。”

云蕓疑惑的看向紅怡，紅怡勾勾手，云蕓附耳過去，隨及瞪大眼，搖頭。

“不愿意算了。我再想想別的法子，忘了問，你急著走嗎？。”

云蕓低頭看向胸口，她找來紙筆寫下“玉霞派如今如何？”

紅怡左看右看看不懂。

云蕓畫了塊玉佩以及房屋，紅怡猜了半天“玉霞派？你是想問玉霞派怎么樣了？”

云蕓狂點頭。

紅怡靠坐在桌子上“我也不知你知道多少，我把知道的告訴你。死皇帝有兩個皇后一個貴妃。羽貴妃是他原配，生了大皇子，第一任皇后是我們緋衣教的教主，當年死皇帝爭霸天下，我們緋衣教提供情報暗殺，金銀財寶，糧草，因而建國后，緋衣教被定為國教，教主也成了皇后，生有三皇子，我們緋衣教的人多在輪回殿任職。你們玉霞派有個據說能預言未來的鏡子，憑著這個鏡子，玉霞派掌控了監天鑒，先皇后死后，出自監天鑒的賢妃成了皇后，玉霞派取代緋衣教成為國教，生有二皇子。不過現在的皇后也死了。”說到這，紅怡苦笑“外面都傳我是給先皇后報仇殺了現皇后。不過我當時確實在場。”見云蕓好奇的看向她，她道“皇后不是我殺的，只是緣由不好對外說，索性跑了，朝廷容不下我還有江湖呢。”她一聳肩“反正我也早不想干了。跟著我，可能更危險哦，怕嗎？”

云蕓搖搖頭。

紅怡揉了揉云蕓的腦袋“乖孩子。我待會去街上買些材料，看能不能早日混出城，早走早安心。”

紅怡出了院門，云蕓一個人坐在后院，她聽到敲門聲，打開院門，見是趙謙，忙放他進來，趙謙遞給云蕓一顆藥“解藥。”

云蕓接過并未立刻放嘴里，而是看向趙謙，心道：不是說要半月嗎？

趙謙靜靜地看著云蕓，看的云蕓自覺不知好歹，她猶豫再三，把藥丸放在嘴中，有點涼，好在不難咽下肚。

她張張嘴，還是發不出聲音，疑惑的看向趙謙。

趙謙拿出玉笛，笛音一響，云蕓頓覺天旋地轉，她痛苦的捂著腦袋在地上打滾。

趙謙停了笛聲，蹲在云蕓身旁“你不是玉霞派的人，你體內根本沒有修煉過的氣息。扮做玉霞派的人所為何事？”他狠狠掐住云蕓的脖子“說！”

云蕓使勁拍打趙謙的手，奈何她沒有內力，怎能撼動趙謙，就當她以為會死的時候，趙謙被人踹到了墻上，他捂著胸口吐出血。

紅怡把云蕓抱在懷中，劍指趙謙“你瘋了，我都說了這是我妹子。”

“她沒有修煉過的痕跡。”

紅怡劍顫了一下“把毒給她解了。”

趙謙不動。

紅怡眼眶微紅，劍尖幾乎觸碰趙謙的脖子“解了！”

趙謙翻個身坐起，從懷中掏出解藥遞給紅怡，轉身出了院子。

紅怡給云蕓喂下解藥，又為她調息片刻，“抱歉。”

云蕓忙搖頭。

紅怡道“趙謙雖是神醫，但因為早年經歷，不容易相信別人，這次他能收留我們也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以為他接受你了。你救了我，我信你，只要你不害我，你的秘密我不去窺視。”

云蕓轉個身，看著紅怡的眼睛，重重點頭。她拿出那封信遞給紅怡。

紅怡面色微變“玉霞派密信。讓我看？”

云蕓點頭。

“你確定，一旦密信被打開，很可能閱后即焚或者不再被信任。”

云蕓糾結起來。

紅怡把信塞回云蕓身上“你太容易相信人了，這不是個好習慣。沒有內力確實是個麻煩。我今兒個出去，找到了地下交易的地方，咱們也學話本里的俠客，來個行俠仗義。”她丟給云蕓一份功法“學它。學會我帶你出去歷練。”

云蕓接過功法，心說“不會是雙修吧。”但是她也看不懂上面的文字，好在有圖解，只好照著一招一式練起來，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有練武的天賦，還是天仙訣在體內還有殘留，只覺學起來如魚得水。

紅怡見她上手很快，轉而出了院子，她敲敲書房的門“我進來了。”

里面沒有回應。

紅怡推門而入，轉而關上。

趙謙寬著衣衫正在涂藥，紅怡上前拿過藥一邊上藥一邊問“為何不躲，你知道我不會下殺手。完全躲得了。”

趙謙撇過臉沒說話。

“我被輪回殿的人追殺，使了個暗度陳倉的計謀，躲在了棺材里，我以為自己會死，誰知她救了我，無論她有多少秘密，都是我的救命恩人。你知道我的性格，有恩報恩有仇報仇。”

“若她害你呢？”

“命是她救的，真要拿回去，也是——”

趙謙突然捂住她的嘴。

紅怡嫌棄的躲開“你這手剛擦藥的，離我遠點。”

趙謙把手縮回袖子。

紅怡繼續道“我早前就認識她，以前去玉霞派的時候見過，雖說女大十八變，可底子還在，當年就是個怯懦溫柔的小孩，長大還是溫柔可愛。不過，我記得這小孩是因為她右眼的淚痣。”她想了下“淚痣寓意不好，點了也不是不可能。”

紅怡把剩下的藥塞回趙謙手里“以后不準針對她，還有，我和妹子很快離開，你可以讓學徒們回來了。”說罷離開。

“紅怡。”

紅怡回頭，面帶疑惑。

趙謙低頭“你也救過我。”

“哦。今兒平了。”

趙謙欲言又止。

云蕓正舞著新學的劍法，見紅怡回來，拉著她就在她面前表演了一番，隨后期待的看向紅怡。

紅怡捏了捏云蕓的笑臉“真棒，妹子真厲害。”她遞過來一張人皮面具“走，咱們行俠仗義去。”

云蕓接過面具，軟軟的，觸感有點像人皮，她糾結的看向紅怡。

紅怡笑道“假的，我還能剝真皮給你。雖然我是最優秀的殺手，但是不做賺不到錢的生意。你要不信，我現場做一個新的。”

云蕓搖搖頭，把人皮面具貼在臉上，轉瞬變了個樣子。

紅怡笑著打量“倒是個清秀小哥。”她把面具也貼在臉上，變做一個滿臉胡腮的大漢。隨后摸出不知打哪來的衣服“換上。”

云蕓指指衣服指指外頭。

“待會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