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我什么我……”雷文咬牙切齒道，“你就為了這一把破劍，要殺我？”
不知為何，被他一頓臭罵，零心情卻好了幾分，只是見到雷文臉上痛苦的表情，情緒又低了下去：
“為什么不能是為了這把破劍？”
“放你tnd屁，你要真貪圖這東西，平日里對我動手，我還能防得住不成？”
他又不可能什么時候都開著精神力掃描四周，總有疲軟的時候。
退一萬步講，正常人想行兇都會盡可能挑他人放松警惕的時候，選擇冒險時警覺拉滿的超凡者，純唐氏行為。
“所以你說的魔王是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
“我知道個棒槌……”
“可你不是都知道學會未來會啟動魔王培養計劃了嗎？”
“那和我有什么關系……”
“……”
“你不是暴食魔王雷文·卡尼斯？”
“我特么……”雷文嘴一扯，“不全是。”
兩人大眼瞪小眼。
半天后，雷文反應了過來。
雷文：“你有來自未來的記憶？”
零：“你不是魔王重生？”
雷文：“……”
零：“……”
一時間，場面陷入尷尬。
【壞了！】*2
這一刻，兩人腦海里都冒出了個微妙的念頭。
零自暴自棄了，先開口說：“我本來想著先來到此地，嘗試將咒劍破壞，可哪里想到先是劍王，后是輝月姬，都在擾亂我計劃……”
“所以你想破壞那咒劍，直接破壞了不就成了，難道我還會攔著你不成？”
零腮幫子鼓起來了：“這不是你趕趟著拉我下水，我沒來得及偷偷處理嗎？”
雷文撓了撓頭。
他能說現場氣氛有些奇怪嗎？
總感覺像是鬧別扭的小情侶，你拉一下我拉一下。
但還別說，見著冷著臉的某人這樣，他還覺得怪可愛的。
“所以你是什么情況？重生了？還是只是單純的獲得了來自未來的記憶。”
零臉色有些古怪。
雷文聽到她話時比她還茫然，大概率和她記憶里的魔王不是一回事。
當然，也可能是某人演技高超，但這種可能被她拋在了腦后，心情不由得歡呼雀躍了起來。
“聽沒聽說過預知未來？在我的記憶里，你，暴食魔王，為了一己之欲，將整個大陸都拖入暴食盛宴之中，所過之處，哀鴻遍野，生靈涂炭。”
“老百姓都這么苦了，誰樂意吃啊！”
“還耍嘴皮子是吧？”
“咳咳~”雷文趕忙正了正神色，有些迷茫道，“我有個問題，我所知曉的暴食魔王，好像和你說的不太一樣。”
“？？？”
現在輪到零一頭霧水了。
雷文思忖片刻，有限的將他了解的一些事透露出來。
“你可以將我理解成和你一樣，預見過未來的人，但在我的記憶里，你成了卡尼斯分家的養子，然后在一年多后，直接將我斬殺了。”
零瞪大了眼睛：“你被我殺了？但這和暴食魔王有什么關系？”
雷文皺眉道：“在我的記憶里，我不過是無足輕重的一員，早早就死在了你的劍下，而暴食魔王出現的事情，那都是很多年以后了。”
這一刻，兩人都意識到了不對。
雙方所見到的場景似乎分屬于不同的時間線。
一時間兩人也沒了再繼續小情侶慪氣的想法，趕忙互相對照了一下記憶。
只是對照之后得到的結果更是不可置信。
首先是零所預知到的世界線A——
雷文加入學會→
得到不明勢力扶持后加入馮·卡尼斯分家→
卡尼斯主家因某種緣由需收養一名血統優良的養子→
雷文被主家收養→
雷文偶然得到了神秘咒劍→
為了得到咒劍的賜福，他開始以血澆灌劍之靈性……
然后是雷文所在的世界線B——
零因不知名原因加入學會→
逃離學會后加入馮·卡尼斯分家→
與雷文發生沖突，并將其擊殺→
多年后暴食魔王再次出世……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這一對比，零一時目瞪口呆。
“你的意思是說，世界B其實就是我參與進來后，世界線A發展方向變動的結果？”
“對，也不怕告訴你，如果現在站在這里的不是我，原本的雷文只會成為耗材，被卡尼斯帶走。
可以說，世界線B里，你其實早就將我扼殺在萌芽里，然而暴食之王依舊出現了。”
“也就是說，我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一場空嗎？”零有些悵然，“你可知我從一開始就是奔著阻止魔王誕生而來的，現在你告訴我，無論我怎么做，魔王都會誕生，那我這么多年的努力又是為了什么？”
雷文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她。
易地而處，如果他原本在家和朋友玩著游戲，馬上就能吃到奶奶煮的粉湯，然后就莫名其妙被域外天魔整得家破人亡時，臨死前，耳邊還回蕩著天魔降臨前奶奶喊他吃飯的聲音：
“乖孫兒，粉湯好了，可以吃嘍。”
他都不敢想這樣的自己一朝回到域外天魔還能被鏟除的過去，會做得有多瘋狂。
沒有理由的濫殺無辜？
那個圣母婊在這開NMB的玩笑！
理由？我想回家吃口粉湯就是理由！等我回家的奶奶就是理由！
不殺得對方血流成河，他都不姓雷！
只是讓他疑惑的是，為什么自己死了暴食魔王還會出現？
他可不相信什么【既定的命運】和【世界線修復】。
兩人陷入沉思，忽然祭壇上傳來了一陣沙啞而又冰冷的聲音。
【有趣，一個復生者，一個魔女，竟能窺見我的布局】
兩人悚然，齊齊扭頭看向祭壇。
那血色長劍的劍柄上，一只眼球不知何時睜開，聚焦在兩人身上。
那是一只什么樣的眼睛啊……
血絲包裹著渙散而沒有神采的眸子，看向兩人的目光，帶著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死寂和沉默。
沒有《閃靈》里噴涌而出、淹沒房間的鮮血洪流。
甚至整個祭壇都無比亮堂。
但只是盯著那把劍，兩人就感覺呼吸開始變得不平緩，一股滲人的邪門味道撲面而來。
這一刻，零終于意識到了什么。
“不好！這把咒劍……是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