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宮。

半死不活的邕王被抬進大殿，羅暉若無其事的側立在一旁，坦然面對邕王的死亡凝視。

“兩個親王，不顧體統公然火拼！”

“你們真是給朕長臉啊！”

“戴荃，給他們一人一把刀，讓他們砍！”

羅暉躍躍欲試，邕王神色驚恐。

“父皇，羅暉欺人太甚！”

“不分青紅皂白就要殺兒臣，兒臣好言相勸，他竟然得寸進尺，挽弓射箭就要殺了兒臣啊！”

“若不是兒臣機靈，您就看不到兒臣了！”

“您要為兒臣做主啊！”

邕王不顧體面嚎啕大哭，惹得太上皇心煩意亂。

“行了！”太上皇雙眼一掃，就讓邕王閉了嘴。

“暉兒，你為何深夜縱兵包圍邕王府？什么仇怨值當你手段如此激進？”

羅暉冷冷的注視著邕王，“大伯既然要毒殺本王，又何必惺惺作態呢？”

什么！！

此言一出，坐在上首的太上皇和皇帝頓時都驚呆了！

太上皇瞇著眼看著邕王問道：“老大，你當真做過此事？”

邕王渾身一僵，隨即理直氣壯的回道：“父皇，兒臣從未做過此事啊！羅暉這個瘋子，聽了些風言風語就來詆毀兒臣，兒臣冤枉啊！”

皇帝看向羅暉，“暉兒，此事非同小可，你可有證據？”

邕王眼中劃過一絲戲謔，有證據又如何，你還敢拿自己的外家來攀咬本王不成？

羅暉看著有恃無恐的邕王，心中冷笑連連。

想算計本王，你怕是找錯了對象！

“皇祖父，父皇，邕王心性歹毒，誘使賈家二太太操縱家奴，下毒謀害本王，其心可誅！”

“若不嚴懲，皇族宗親有樣學樣，將來必將釀成大禍！”

太上皇和皇帝臉色驟變，大家都是聰明人，自然聽得懂話外音。

若是今天不給梁王一個交代，那今后他自然可以有樣學樣，把這套惡毒手段用遍整個宗室。

甚至……

一想到這里，二圣臉色陰冷，目光瘆人，看向邕王的眼神陰嗖嗖的。

你說說你這個蠢貨，做事情怎么不長腦子呢！

下個毒都讓人家轉眼就抓住小辮子，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廢物！

“混賬！”太上皇怒從心起，猛地將一方硯臺砸向了邕王身上，正中邕王傷口，疼得邕王涕泗橫流。

“不爭氣的東西，滾回王府去反省，沒有朕的旨意不準出府半步！”

“滾！！”

太上皇將滿腔怒火通通發泄到邕王身上，嚇得邕王冷汗不斷，不停求饒。

太上皇充耳不聞，直接讓人把他架了出去。

等邕王離開后，太上皇支開宮女太監，獨留下皇帝和羅暉，顯然有話想交代。

“暉兒，你如今鋒芒畢露，權勢滔天，你那些不成器的叔伯看你不順眼，自然處處針對你。”

“不過你也不必擔心，朕雖然老了，但還鎮得住這些牛鬼蛇神。”

“朕留下你也是想告訴你，如今大周內憂外患，實在是經不起折騰了！”

“朕提拔你，也是想用你為大周掃除積弊，拔除禍患。”

“本來朕抬舉你的那些叔伯，就是想讓他們鉗制那些叛逆，沒想到你那些叔伯通通不爭氣，三言兩語就被人家哄得找不著北！”

“如今更是跟他們沆瀣一氣，掘我大周的根基！”

太上皇說到激動之處，被氣得喘不上氣來，顯然對此怨念頗深。

“你父皇雖然有心革除積弊，但手段太過激進。”

“一旦矯枉過正，很容易適得其反！”

“所以這些年朕才遲遲不肯將大權交給你父皇，你明白嗎？”

太上皇一語雙關，永慶帝聽得神色復雜，羅暉卻是面不改色。

“皇祖父對孫兒委以重任，是打算讓孫兒繼承這萬里江山嗎？”

永慶帝面色大變，指著羅暉斥罵道：“放肆！”

太上皇微微一笑，“若你真能挽狂瀾于既倒，扶大廈之將傾，那時誰又能阻止你繼承大統呢？”

永慶帝面露難色，看著太上皇欲言又止。

太上皇沒有理會永慶帝，盯著羅暉等待他的答案。

“天子一怒，流血千里。”

“世家傾軋，國本動蕩。”

“太上皇委你重任，欲重振皇權威嚴，許你儲君之位！”

“面對此局，你選擇……”

“選擇一：拒不領命，當場翻臉。”

“獎勵：神兵莽刀。飲血祭刀，殺穿天下，叛國自立，再造乾坤。殺盡天下百萬兵，腰間馬刀血猶腥。擋在你面前的，都是你的敵人！殺光一切反抗仇寇，你便是當之無愧的萬民之主！”

“選擇二：欣然領命，但必須先兌現諾言。”

“獎勵：天命加身。身為主角的你，一舉一動皆惹人注目。從此因果纏身，麻煩不斷。皇帝視你如仇敵，眾臣視你為暴君，名聲敗盡，天下不恥。雖得高位，但聲名狼藉，死后被子孫羞辱，移出太廟，罄竹難書！”

“選擇三：等價交換，趁機奪權。”

“獎勵：三才寫輪眼。明辨忠奸，通識人才。趁機收攏賢能，開府建衙，擁有自己的小朝廷。罵名皇帝擔，賢明我獨享。待到風云變，霸業頃刻間。”

這一次，羅暉猶豫了許久，才艱難的選擇了三。

很簡單，皇位他要，名聲他也要。

他不想變成夏桀、商紂那等洗不清罪孽的暴君。也不想賭會不會有大儒替他辯經。更不想死后不得安寧。

既然有兩全其美的選擇，為何要頭鐵的去拼命呢？

罵名什么的還是讓永慶帝去擔吧！

等皇帝名聲徹底臭了，自然有手下為他黃袍加身！

念及于此，羅暉直接開口，向二圣要權。

既然想讓牛馬出力，總得先讓牛馬吃飽吧！

“皇祖父坦言相告，孫兒也就暢所欲言了！”

太上皇點了點頭，皇帝也緊緊的看向羅暉。

“孫兒如今只有京營節度使的虛名，手下一無心腹，二無可用之人，如何力挽狂瀾，如何與奸佞斗法？”

“你想讓朕如何支持你？”

“開府建衙，京營為我掌控，各級軍官由我任選，朝廷不得橫加干涉！”

永慶帝又想罵人了，太上皇攔住他，看著羅暉繼續問道：“還有嗎？”

“我要江南一半稅賦，供應大軍消耗。”

“不可能！你這逆子這是想造反！”

“好！一言為定！”太上皇答應了！

永慶帝震驚的回頭看著太上皇，不明白這老東西怎么會答應羅暉如此離譜的要求。

“你去吧，旨意明日便發往梁王府。”

羅暉行禮告退，心情極為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