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既然有那種可以看穿妖怪真身的法眼，曲成問道：“那您用法眼看看她到底是什么變得唄？”
“本仙沒學過那玩意兒。”華貴女子不屑一顧道：“知道妖精的真身是什么有何用？直接砍死不就得了。”
曲成聽她這么說，不禁撇嘴。你了不起，你高清。
“而且光是本仙的猜測就足夠了，她應該是戲班某一出戲的戲詞本。”華貴女子又大膽猜測：“她會如此糾纏與你，應該是將你當做戲中的某個人物了。你仔細想想，試試看能不能想出什么線索。”
先天敏感肌的曲成卻不這么想：“這還想個屁啊，既然暫時沒威脅，我趕緊跑路得了，別一會兒發生什么變故就壞了。”
眼下附近沒有眾人可以讓他退至身后，曲成很沒安全感。
丹田里，華貴女子恨鐵不成鋼道：“你以為本仙讓你接近這妖精是為了什么？還不是為了讓你多些寶貝多些底蘊。”
“這類物件受日精月華機緣巧合成精，也叫妖器，如果能夠成功馴服的話，是一項毫不遜色于法寶的寶物。”
物件成精本身便帶有意識，雖說受限于成精時間的長短，智商可能不高。但另一方面來說，智商太高的修仙的可能也玩不過它們。
所以這智商對普通人來說可能太低，但對修仙的來說剛剛好。
“你的意思是，要我把這妖精降伏馴化，為我所用？”曲成指指躺在床榻上的妖精，有一種初入動物園，園長讓他馴服老虎的既視感。
“你機會很大。”華貴女子回憶了一下之前幾次這妖精對曲成動手。
先是正廳摘腦袋一次，沒摘下來。后是拿竹竿砸曲成一次，也沒能得手。
這兩次襲擊，華貴女子其實都注意著，倘若曲成頂不住，她就會強行插手——帶曲成跑路。
不過從那妖精新娘兩次出手都沒給曲成造成什么實質性傷害來看，要么她成精的機緣一般實力不高，要么曲成恰好被她當做某樣事物，沒打算攻擊。
比如說毛筆成精就不會攻擊自己認知中的筆帽，頂多是想插一下而已。
如此一來，作為“筆帽”的曲成就很有機會將這件妖器降伏。
曲成和華貴女子二人商討之際，妖精新娘也從床上坐起身。
她就那么直直看著曲成，直到把曲成看得心里發慌，才緩緩開口道：“大官人，既然咱們已經做過如此親密的事情了，官人是不是也該想想法子，讓奴家脫離苦海呢？”
不是，我干什么了？
曲成很是郁悶，有種玩游戲時就給一個床頭搖晃的畫面，便一筆帶過的扯淡感。
不對，這連床頭搖晃的畫面都沒有，妖精新娘是直接一句話帶過去了。
華貴女子及時提醒道：“你要順著她的話說，她的心智不全，你依著她想要的發展進行下去，之后若是能讓她自愿跟著你，那可是平白得了一件沒有反噬風險的妖器。”
這番話里，曲成迅速提取了重點：“妖器還會反噬？”
“那當然，妖器是有靈智的。”華貴女子不以為奇，理所當然道：“便是有些人的親生骨肉，都有弒父殺母的概率，何況一件成精的妖怪。”
這倒也是，前不久曲成就遇見過一位弒父殺母的人，也就是蔡云亮。
“降伏妖器通常有兩種辦法，一種是取得妖器的信任，讓它自愿跟隨于你，這種方式反噬的概率低一些。另一種則是以各種手段鎮壓妖器，使它們為己所用，這種反噬的概率就比較高。”
華貴女子語重心長囑咐道：“所以你好好想想，若能知道她是哪一出戲的臺詞本，你說不定能以第一種方法平和地降伏這只妖精。”
那是得想想……
曲成不禁發起愁來，他自小是窮苦人家的孩子，街頭說書先生講書，他還多少聽到過一些。
什么林黛玉倒拔垂楊柳，潘金蓮拳打鎮關西這些小故事他聽過，要說什么戲班的戲，自己還真沒怎么聽過。
而且什么戲的內容會是男主叫大官人，女主還是個有夫之婦，站在二樓丟竹竿砸男主的……
嗯？
曲成有種不詳的預感，他好像猜到是什么戲有這么一出了。
“咳咳，小娘子，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你可知道我的身份？”曲成思忖后，嘗試通過妖精確認自己的身份。
“奴家自然是知道的。”妖精臉上紅撲撲的，嬌笑道：“公子不就是西門大官人嗎，西門大官人的名字在這里可算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曲成：“……”
你妹啊，還真是潘金蓮和西門慶。
那么現在劇情是發展到哪一步了，誰是武大郎，誰又是武二郎？
曲成繼續試探道：“那娘子，你認為我們接下來該怎么做呢？”
“當然是解決那武大郎啦！”妖精從懷中拿出一袋東西，說道：“這是奴家昨日在藥鋪買來的砒霜，大概有個兩三斤，趁著武松不在，那武大郎又恰好偶染風寒，我們便將砒霜喂給他，一了百了。”
原來是潘金蓮和西門慶私通過后，該給武大郎下藥的節骨眼。
曲成松了口氣，這樣一來應該不會突然冒出個武松與自己對峙。倒不是怕那什么武松，而是根據這出戲來說，如果武松與他對峙，作為西門慶的他得被武松干掉。
“不如娘子先帶我瞧一瞧那武大郎現狀，等官人確定他身體抱恙，沒有反抗之力，你再去下毒如何？”曲成如此建議。
他想的是先看看哪個倒霉蛋是武大郎，如果這人是個好人呢，就由自己喂藥，想辦法糊弄過去放跑對方。
反之，那就該怎么做就怎么做。
“大官人想的真周到，好，那就請官人隨奴家去一趟吧。”
許是發展沒有脫離毒害武大郎的框架，所以妖精稍加思索后沒有拒絕，拉上曲成便去往武大郎所在的屋子。
還沒走到，曲成卻對這段路有些熟悉。
這路怎么跟自己那天向蔡虹廉打小報告，檢舉王蛋和三夫人私情的路那么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