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貴女子不屑道：“那是你眼界太低，分不清什么是好什么是壞。”

曲成心說就算自己眼界不行分不清，屁股疼不疼他還是心知肚明的。

“天底下蛻凡之法多如牛毛，但其中最為珍惜的，無疑是本仙這法子。”

“他們用藥浴用銀針，用按壓的手段，都需要長年累月地堅持，才能有所成效。就算有心加快進度，也無能為力。一個不小心就會破壞身體肌膚，到時蛻凡不成反成殘疾。”

曲成聽得暗自心驚，小小的蛻凡竟然就有如此大的風險，修仙一途果然不易。

華貴女子接著說：“而本仙這法子就不一樣了，通過人體自然排便的途徑，將體內堵塞經脈的雜質脫離體內，堪稱是奪天地造化的玄妙法子，可遇不可求。”

話已至此，華貴女子相信曲成這小子應當清晰的意識到該如何選擇，便是輕笑：“所以你要用哪種方式蛻凡？”

顯然華貴女子一番說明頗見成效，曲成不假思索，堅定道：“除了你那種方式，哪種方式都行。”

華貴女子：“……”

曲成撇了撇嘴，就算你說的再天花亂墜，也改變不了用華貴女子這方法屁股疼的缺陷。而且到時候如果與別人坐而論道，要是提起蛻凡的事情，曲成該怎么說？

你是怎么蛻凡的？

我拉屎拉蛻凡的。

別人怎么看曲成不好評價，反正他是沒臉這么說，不管是從面子還是里子考慮，曲成都不可能同意使用華貴女子所說的法子蛻凡。

華貴女子冷哼：“你怎么選沒用，本仙只會這一種，你愛蛻凡不蛻凡。”

曲成：“……”

十分鐘后。

經過一番討價還價，曲成以極高的性價比在西市中買齊了六種材料。該說不說，“我是學生，能送我嗎？”這句話雖說在曲成之前的世界已經被濫用到等同于找罵，但在這個世界還不錯。

談不上白送，但以較低的價格出給曲成還是沒什么問題的。對商販而言成本很低，也算結個善緣。

指不定哪天遇到的學生就奮發圖強，金榜題名，到時對方若能記得自己一點好，可能就夠商販下半輩子不愁吃喝了，再不濟求人辦事也用得著。

目前華貴女子煉制開脈丹和藥浴的材料，僅僅余下一樣冰塊沒有集齊。

冰塊卻是眼下最難弄到的物件。

與曲成之前世界里每家每戶一個冰箱，甚至有的是雙開門，三開門不同，這世上冰塊通常是有錢人才能享受的東西。

朝廷有官家的冰窖，夏季時會給官員分配冰塊使用，不過每個人分到的數量有限，有時冰塊甚至會作為一種賞賜，來獎勵官員大臣。

民間的大戶人家大部分也有自家的冰窖，可以在冬季采集存儲，等到夏季取出使用。

而普通百姓想要冰塊，可就難上加難。受限于缺乏存儲手段，冰塊通常都是供不應求價格高昂，大多時候僅供富人享用。

好在眼下是春季末，冰塊存量還算富裕。曲成在一處酒家找到了買冰塊的路子。

夏季時冰鎮的酒水比別的酒水好賣得多，即使價格高昂依舊有很多主顧愿意花這個錢。因此規模稍微大一些的酒家，便有冰窖存放冬天采集的冰塊。

他們這冰塊本就是要賺錢的，只要給的銀子夠多，沒有不賣的道理。

只可惜這次我是學生不好使了，我是畜牲都沒用，因為冰塊在夏季時貴比黃金。

一斤的冰塊大概要一兩黃金才能買到，聽到這個價格時曲成眼皮直跳，多虧是把蔡府的庫房搬空了，不然這修仙第一步就進行不下去。

最后曲成買了一斤的冰，因為自己家中沒有冰窖或冰鑒可以存放這一斤的冰，曲成還額外花錢買了一個木質的冰鑒，是類似冰桶的容器，可以一定程度上隔熱。

曲成快步回到家中，放好買來的六種材料與一斤冰塊，小心翼翼地把門鎖好。

“嘎嘣——”

修仙是個見不得人的事情，煉制蛻凡要用的開脈丹和藥浴自然也是見不得人的，即使煉丹本身沒有什么問題，但市井街頭藏龍臥虎，曲成害怕里面埋伏有朝陽群眾。倘若被人認出自己家在煉制開脈丹舉報到朝廷去，自己肯定吃不了兜著走。

等待一切就緒，曲成忽然發現一件事。

“我沒有煉丹爐啊……”

華貴女子擺了擺手：“無妨，只要是個密閉的容器就行，以本仙出神入化的煉丹技術，像是開脈丹這種低品的丹藥，本仙只需要略微出手就……”

華貴女子的話還沒說完，只見曲成從床榻底下抻出來個夜壺，擺到華貴女子面前。

“……”

華貴女子：“……你實話跟本仙說，是不是本仙以前的哪個仇敵挖掘了你這人才，命你臥底在本仙身邊，想要氣死本仙？”

她以前修仙沒少遭報應，但遇到這小子這么離譜的報應，實屬頭一次。

“我家里就這一個能耐得住火燒的物件……”曲成也很無奈，當初他養父養母相繼離世后，家里的土地與房屋就被官家收走了。

因為這曲成是養子，戶籍簡尚未來得及加上他的名字，所以養父與養母的家產都算是無主之物被拿去充公。

曲成一個人在外面租了這間小破屋居住，平時他又不會做飯，所以家里沒什么用具，燒水用的又是一個鐵盆，除了床底下祖傳的夜壺外，實在沒什么適合充當煉丹爐的玩意兒。

嚴格來說，這夜壺也不是不行……

只是華貴女子左看右看，就是過不了自己心里這關。她好歹是個神仙，哪怕現如今落魄了，也不至于拿夜壺當煉丹爐去煉丹吧？

“不行，這東西太臟了，就算本仙豁的出去愿意幫你煉開脈丹，真煉制出來了，你敢吃嗎？”

“嘶，也對哦……”

曲成設想了一下用夜壺煉制出的開脈丹，下意識打了個寒顫，那他是真不敢吃。

除此之外，他家還沒有泡藥浴用的洗澡桶。平常曲成是在小河邊洗澡，所以沒有那種東西。

“這可怎么辦……”曲成不禁發愁。

對了！

他有一個朋友，會做飯會熬湯，家里肯定有爐子，又不在小河邊洗澡，家中肯定有木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