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想問的問題與經(jīng)法有關,外面光線又有些昏暗,大住持便讓眾人進入禪房一起探討。
李修緣和計向文也跟著進去。
檀香裊裊,禪房內(nèi)光線昏暗,唯有幾盞長明燈映照著墻壁上的古老佛經(jīng)。
大住持又點了幾根蠟燭,屋內(nèi)這才亮堂起來。
隨后他靜坐蒲團之上,白眉垂落,手中念珠緩緩轉動。
旁邊很快有著僧人圍上去,請教修行問題。
大住持的緩和的聲音在禪房里回蕩。
李修緣站在一眾僧人后面,靜心聽著他們的講解。
終于輪到他了,李修緣看準大住持身邊無人,剛準備上前一步開口,卻被計向文搶了先。
“弟子近日施展起火之時,總是會有雜焰,色澤不一,也不清澈,威力也一般。”
“他速度怎么這么快?”李修緣心中一驚,卻只能乖乖站在計向文的身后,等待他講解完畢,自己再上前。
大住持瞥了一眼圍上來的兩人,心中泛起一抹思索,臉色也陰沉下來。
“你們倆是新來的?那日明悟法師,可是在講法之時被你們氣跑了?”
又不是被我氣跑的。
李修緣心里默默回答了一句。
計向文不知如何回答。
就在沉默之時,場上僧人一起看了過來。
“那日確有此事。不過,所有玩鬧的師兄皆已向明悟法師道歉,明悟法師罰他們禁足三日。我和師兄兩人則是一起留在原地處理水漬。”
李修緣接過了話茬。
他不知道計向文那日究竟在不在,只能先這么說了。
希望這位師兄不要拆他的臺。
大住持面色稍霽。
這話說明,他們兩個與那一批僧人無關。
也就不再談論此事。
大住持沉吟片刻:“此術需以慈悲心駕馭,否則易被業(yè)火反噬。你先演示一遍,讓老衲看看你的根基。“
計向文他深吸一口氣,雙手結印,心中默念偈語。
手一搓,一簇火苗在他掌心升起。
正如他所言,通體橘色的火焰,底下卻有著黑色的雜焰。
大住持掃了幾眼,便擺了擺手,示意計向文可以停止施法。
“你施展此法之時,心有雜念,相由心生,施展的火焰便也有了雜焰。”
“不過此乃正常現(xiàn)象,平日里多加練習,收束心性,便可逐步引導雜念歸位。”
隨后大住持又望向一眾僧人:
“你們也是一樣,施展法術之時,若有心中雜念,便會導致威力下降,甚至無法施展。必須平日里多研習佛法,做到心無雜念。”
隨后望向站在計向文身后的李修緣,臉上露出一抹喜色。
“不錯不錯,想不到你竟是自行突破了九品,老衲還以為需要幫你疏通心性。看來倒是多慮了。”
“不知你此番前來,有何疑慮?”
李修緣點頭:“弟子愚鈍,只讀過《金剛經(jīng)》中'焚盡諸業(yè)'的記載,卻不知如何修習,且還有上次所學開光之法,也有諸多不解之處。“
李修緣有些忐忑,他從未正式學過佛火術,只在之前進入藏經(jīng)閣時,偶爾翻看過幾頁殘卷。
金剛經(jīng)又稱金剛般若波羅蜜心經(jīng),是早期大乘佛教經(jīng)典。
屬于大般若經(jīng)的第九卷,是宣說般若空義的代表作之一。
之所以看這個佛經(jīng),李修緣是為了給自己的法門金鐘罩找一找提升的方法。
正巧就翻到了焚盡諸業(yè)的記載,又恰逢他剛剛修行四大基礎法術,便拿來一用。
不知是不是因為“經(jīng)不可輕傳”,李修緣總覺得藏經(jīng)閣里的這本金剛經(jīng),似乎少了點東西。
此刻的他,尚未開啟第二本經(jīng)法推演的能力,無法驗證自己的猜測。
以至于他堪堪修煉出金色火焰,便沒了后續(xù)。
可這四大之術,其他僧人才剛剛修行,他有些害怕大住持會說他好高騖遠。
但既然大住持開口,他也不好撒謊,只得硬著頭皮說出來。
在閱覽其余經(jīng)卷之時,倒也讓他發(fā)現(xiàn),這方世界的佛門,并不只是如他想象之中只能祈福避災。
此地為南瞻部洲,相傳離這最為遙遠的東勝神州,有布施派僧人人集眾生之愿,相傳有著千萬信徒,修行成了佛祖。
佛門大能,更是可以呼風喚雨,一語移山填海。
不過很快李修緣也想明白了,高僧都被稱為法師,自然是玩法術的。
平日里,相國寺一眾僧人不會在內(nèi)部施展法術,他便以為這方世界只有武道。
倒是他一葉障目了。
“讓老衲看看。”
大住持倒是沒有說其他的話,面色也頗為平靜。
“嗡……“
一縷金色火苗從他指尖燃起,純凈如琉璃,毫無雜質。
大住持的眉頭微不可察地跳了一下。
這火苗看似微弱,卻蘊含佛性,竟無半點暴戾之氣。
尋常僧人修習十年,也未必能凝出如此純凈的佛火。
起初火苗不過半寸高,微微搖曳,轉瞬之間火勢暴漲,赤紅火舌吞吐間熱浪翻涌,將周圍三丈內(nèi)的空氣都灼得扭曲。
大住持瞳孔微縮,這般凝火如實質且毫無潰散跡象的操控,尋常弟子需苦修三月才能勉強做到。
若是初學者,火焰早該如風中殘燭般忽明忽暗,甚至灼傷手掌。
“這控火之術竟如此老到?”
大住持神色凝重,沉聲道:“火屬氣,精妙之處在于變化,試試變換形態(tài)。”
李修緣頷首,指尖翻轉間,火焰驟然分化重組,化作一條火蟒盤旋半空。
周圍數(shù)位正在修習火法僧人同時色變。
他們有些也在跟著大住持所說之話修煉,施展的火焰法術在這股霸道的火系元氣威壓下,竟如同燭火遇見烈日般黯淡熄滅。
唯有李修緣的火蟒昂首嘶鳴,所過之處石板龜裂,焦痕蔓延。
“夠了!”大住持及時叫停,再繼續(xù)下次自己的禪房都要沒了。
不過他倒是沒有責怪的意思,眼中反倒閃過一絲驚喜。
僧人們雖被突然熄滅的法術驚到,卻見是大住持親自指點,便又埋頭鉆研起自己的法訣。
“剩下的開光之法,老衲倒有些許心得。”
大住持擺擺手,示意李修緣跟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