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晴松開椅子，仍站得穩穩的，大聲說：“不就是這樣嗎？”

薄天翔挑了下眉，“話別說太滿啊，等進去你再看看？”

瞪了他一眼，衛晴說：“進去就進去！”

她深吸口氣，踩著冰鞋，一步一步地往冰場入口挪了過去。倒不是害怕摔倒，只是不想在薄天翔這個討人厭的家伙面前出糗。

否則，他八成會瘋狂嘲笑她！

“這就是你說的可以了啊？”薄天翔雙手插兜地跟在她后面，狀態很悠閑，“嘖嘖，蝸牛都比你這速度快了吧？”

衛晴沒搭理這賤人，慢慢挪到了冰場的入口處。

冰面反射著頭頂白熾燈的光，亮得有些刺眼。遠處有幾個滑冰的客人，冰刀劃過冰面發出“咔嚓咔嚓”的輕響。

看著眼前光滑如鏡的冰面，衛晴深吸口氣，邁出了第一步。

剛一落腳在冰面上，她就失去了平衡，“啊——”，撲通一下，結結實實地摔了一跤，整個人都摔懵了。

薄天翔差點笑死：“就這？就這？”

冰場四周有一圈用來讓顧客扶住的欄桿，衛晴用力握住，好不容易，才顫巍巍地站了起來。

薄天翔吹了個口哨，嘚瑟地圍著她轉了一圈，冰刀在冰面劃出細碎的冰花。

“做個交易吧，要是你把我的值日給免了，我就教你怎么滑，怎么樣？”

衛晴挑起眉毛，“不用！”

她雙手握住橫桿，努力嘗試在冰面上保持平衡。

孫玲和簡安寧彼此望了眼，臉上都露出緊張之色。

衛晴可是她們三人中運動能力最強的，連她都站不穩，她們估計更加夠嗆。

薄天翔嘿嘿笑了：“那你就多摔幾跤吧！”

陳云舒看不下去了，沖薄天翔喊了一聲，“你別無聊了，都是同學，好好教一下別人啊！”

“我自己能行，不用他教！”衛晴很倔強，“讓他去教孫玲吧！”

薄天翔聳聳肩，他才不會熱臉貼冷屁股呢，對孫玲喊道：“你呢，需要我教你怎么滑嗎？免費！”

孫玲可不敢像衛晴那么逞能，“嗯，謝謝你了。”

“那先走過來！”薄天翔喊。

孫玲小心翼翼地走到冰場入口，一只腳踏上冰面。冰刀接觸到冰面的瞬間，她就感覺到了那種滑溜溜的不穩定感。

好在有衛晴的例子在，她很及時地先抓住了橫桿，避免了摔跤。

一抬頭就看見薄天翔已經湊了過來。

“放松點，先找找感覺，不要太用力。試著把重心放在前腳掌……”薄天翔開始教孫玲一些保持平衡的技巧，比如重心放低，身體前傾，還有利用冰刀的內刃發力之類的。

陳云舒對簡安寧笑著說：“我們也過去滑吧！”

簡安寧猶猶豫豫地“哦”了一聲，卻仍不敢松開椅子。

“沒事兒的，松手走兩步試試！”

陳云舒走到她前面，保持著約莫兩步遠的距離，面對她，伸出手，“有我呢，絕對不會讓你摔倒的！”

簡安寧朝他看去，少年漆黑的眸閃閃發亮，里面滿是鼓勵。

她鼓起了勇氣，慢慢松開椅子，試探性地挪動腳步，一點點地往前走去。

“不要太緊張，眼睛往前看，別盯著腳下！試著把重心在兩個腳間交換，對，就像平時走路一樣。”

陳云舒全神貫注地盯著少女歪歪扭扭的腳步，做好了隨時伸手的準備，同時跟著她的動作，保持同步地后退，嘴里不停地說，“很好，非常好，就是這樣……”

終于來到了冰場，簡安寧抬起腳。

剛落在冰面上，她就感覺腳下滑得根本站不穩，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后傾斜，“呀！”地叫了出來。

跟在后面的陳云舒反應極快，在她身體失控的瞬間，已經沖了過去，張開手臂。

“小心！”

簡安寧結結實實摔進他的懷里，小臉緊貼在了他胸前的衛衣。

下一秒，少女整個人都僵住了，隔著衣料，她似乎能感覺到他胸膛下有力的心跳，咚咚，咚咚，和她自己那顆快要從嗓子眼里蹦出來的心臟，形成了奇異的共振。

而這一刻，陳云舒才明白了，書上說的“溫香軟玉”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

少女的身子軟軟的，身上的香味兒也猛地躥進了鼻子。咚咚咚！就這一下，他的心跳可比跑五公里還要猛得多。

不過，他沒時間過分遐思，低頭看著她，關切地問，“沒事吧？”

簡安寧這才如夢初醒，猛地抬起頭，白皙的耳根已經如染上了火燒云一般，紅透了。

她下意識地想從他懷里掙脫出來，腳下卻又是不受控地一滑。

“別亂動！”陳云舒嚇了一跳，連忙攬住了她。

簡安寧緊緊抓住他的手臂，好似溺水者抓住僅有的浮木，一動都不敢動，兩條腿在發抖，小小聲地說：“怎么這么滑呀……”

腳下輕飄飄的，仿佛只要離開了這個懷抱，隨時都會再次摔倒。

“別怕別怕。”陳云舒溫聲安慰道，“剛開始都這樣，我第一次滑的時候，不知道摔了多少次呢。”

“……不疼嗎？”

“當然……”陳云舒瞥到她驚惶的小臉，后面的話強行拐了個彎，“不疼！有護具嘛！”

女孩兒睜著美麗澄澈的大眼睛看著他，里面卻是滿滿的狐疑。

她的直覺怎么不太相信呢？

“咳咳咳！”陳云舒清了清喉嚨，握住她的手臂，正色道，“好了，我扶著你再試試，來，身子微彎，上身往前一點，重心放低……”

簡安寧屏住呼吸，努力按照陳云舒的指示去做，但一雙腿好像有獨立的意志，完全不聽她的使喚，冰刀在腳下胡亂地打著滑。

要不是被陳云舒扶著，恐怕她已經不知道摔了多少次。

即便這樣，她的腿也軟得不行了。

“我、我還是不行，不行……”小姑娘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可憐兮兮地望著他，“我總覺得自己會摔倒，好緊張呀……”

“不要怕，我會扶著你的！”

“我的腿都軟了，一點都使不上勁……”她搖著腦袋，用一種求懇般的語氣，小聲說，“你先扶我到欄桿那里……讓我先、先歇一會兒，好不好？”

看到她這模樣，陳云舒都有點心疼了，也覺得自己太急于求成了。

總得讓她先適應一下。

“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