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月夜河邊相約
書名: 諸天從老農民開始作者名: 曹丞相大人本章字數: 2219字更新時間: 2025-05-01 00:04:00
銀盤似的月亮懸在墨色天幕上,幾粒星子羞怯地眨著眼。
牛大膽提著馬燈,暖黃的光暈在田間小路上搖曳。
他粗糙的大手,緊緊裹著楊燈兒微涼的指尖。
黃河灘的夜風裹著水汽拂過,楊燈兒的碎發輕輕飄動,發梢掃在牛大膽頸間,癢癢的。
”就這兒吧。“
兩人來到河邊,牛大膽選了處背風的草窩,干草被他踩得窸窣作響。
地面平整后,兩人坐下。
“叔和嬸兒不會擔心吧?”牛大膽問。
楊燈兒淺笑回道:“不會,我跟他們說了,過來找你商量親事。”
牛大膽輕笑,湊近和她耳語幾句,不知道說了什么。
楊燈兒微微低頭,眨巴著雙眼,一臉難為情,臉紅的快滴血了。
月光突然被云吃了,只剩馬燈在地上投出兩個挨著的影子。
影子隱隱綽綽,時明時暗,像兩個墨團若即若離,分不清誰是誰的。
遠處,黃河靜靜流淌,透著靜謐,也透著深邃,帶著它的秘密與故事走向遠方。
夜色漸濃,更加的溫柔了。
蟲鳴也知趣地安靜下來,只余草葉間偶爾的窸窣。
牛大膽猛地抬頭,似笑非笑。
楊燈兒低著頭,臉頰染上晚霞般的紅暈,連耳尖都透著粉,在月光下像顆熟透的櫻桃。
“你可別怪我。”她手足無措,眼神慌亂。
牛大膽搖頭道:“不妨事,這才哪到哪兒?以后慢慢就習慣了。”
楊燈兒想到什么,忍不住輕淬一口:
“呸!習慣不了,一天盡想著大吃大喝的事兒。”
牛大膽抹了把臉,輕吁口氣,輕笑道:
“你現在就剩下嘴硬了,我認識的燈兒可是個敞亮人,很少扭扭捏捏的。”
“少來,那要分什么事,我再粗枝大葉,也有害羞的時候。”楊燈兒翻著白眼說。
她抬頭看了眼天色,繼續道:“時間不早,要不咱們回去吧?”
“行,這地兒不錯,以后咱們常來吹風。”牛大膽點點頭,一本正經道。
楊燈兒忍不住笑:“雖然知道你膽大,不曾想膽子這么大,而且臉皮也厚。”
“燈兒也不遑多讓,學習能力很強,什么事教一遍就學會了。”牛大膽揚眉笑道。
楊燈兒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草屑,蹙眉問道:“你那是什么眼神?”
“夸贊你呢!”牛大膽壞笑,往后退了幾步。
楊燈兒提著馬燈追上去,大呼小叫:“才不是,你在笑話我。”
“沒有!”
“有,我不會看錯。”
兩人你追我趕,嬉笑打鬧,來到田間小溪邊停下,各自捧水洗臉。
溪水在夜色中輕柔地流淌,潺潺聲淙淙悅耳,讓人心神寧靜。
“燈兒……”牛大膽洗了臉,喊了一聲,想說什么又停了下來。
楊燈兒蹲在邊上,側臉疑惑的看著他。
牛大膽搖頭道:“沒事兒,想說什么又忽然忘了。”
“吃飯會不會忘?”楊燈兒嗔怪一眼。
牛大膽站起身來,雙手在棉褲上來回蹭,把水漬擦干,好笑道:
“怎么又說到吃的事了?”
“嘻嘻……那不能怪我,是你嘴饞的,啥都吃。”楊燈兒笑嘻嘻道。
“對了,你送來我家三升麥子聘禮,這下又要省吃儉用了吧?”
牛大膽搖頭道:“我爹在馬大頭家當長工,掙了些糧食,蕎麥粥暫時夠喝。”
“當怕老牛叔若是不犯渾,把地敗了,你們爺倆的日子要好過不少。”楊燈兒嘆氣道。
牛大膽提上馬燈在前面走,笑呵呵道:“說這個有啥用?這人啊,只能往前看。”
“以后你來我家,千萬別提這事兒,當年我娘就因為這才被氣跑了。”
楊燈兒跟在后面,好奇道:“老牛叔內疚不?”
“咋不?如果不內疚,就不會多次去北方尋找了。”牛大膽回答道。
楊燈兒抿嘴淺笑:“老牛叔渾歸渾,卻是個重情重義的。”
“這話有些冠冕堂皇了,主要是因為窮,想另娶卻沒家底兒。”牛大膽含笑道。
楊燈兒撇撇嘴:“有本事當著老牛叔的面,這樣說他。”
“我還真敢。”牛大膽笑吟吟道,“以后條件好些,他若想另娶,我也不攔著。”
楊燈兒思索道:“好像他和我爹歲數差不多,年齡并不大。”
“是。主要活苦,顯老。給馬大頭家忙活大半輩子,啥也沒掙到。”牛大膽輕輕點頭。
這時,楊燈兒突然指著馬大頭家:“你看,家家戶戶都熄燈了,就馬家還燈火通明。”
“應該是馬仁禮那小子睡的晚,馬大頭那老東西可舍不得浪費燈油。”牛大膽回答道。
楊燈兒笑問道:“聽說馬仁禮帶了個漂亮姑娘回來,你知道不?”
“知道,還看到過,長得確實怪水靈的。”牛大膽微笑道。
楊燈兒眨巴著雙眼:“有多水靈?”
“我說比你水靈,你會不會生氣?”
“你說呢?”
“你精心打扮后,肯定比她水靈。”
“不還是說我比不上她么?”
“……”
……
“我覺得大膽說的對。”
馬家院子,馬仁禮對父親馬敬賢說。
根據馬仁禮的分析,果當已是強弩之末,大廈將傾,垮塌是早晚的事兒。
子弟兵每到一個地方,就給農民分土地,這是大勢。
馬敬賢聞言點頭,表示改天他就分地!
老話講,花錢免災!大勢所趨,擋也擋不住的事兒,擋它干什么?
與其讓人家牽著鼻子走,不如做個順水人情,這叫識時務者為俊杰。
“爹,地遲早要分,但糧食分到鄉親們手里,大家一定會念咱們的好。”馬仁禮說。
“聽說東北那邊,不但要分地,還得分房子,沒收浮財,糧食也會沒收。”
“與其被沒收,倒不如拿來做人情,這時節青黃不接,正是接濟鄉親們的好時候。”
“這個先不管。”馬敬賢一聽急了,翻箱倒柜取出一個木匣子。
正是白天埋在牛圈里的金銀珠寶,他覺得埋那地方不妥,又挖回來了。
“俗話說盛世置地,亂世藏金。”
“我眼瞅著形勢不對勁,早早賣了些地換成小黃魚,對外說做生意賠了。”
馬仁禮連忙道:“趕緊找地方藏好,這玩意兒讓人知道了,是要出人命的。”
父子倆想了半天,覺得藏在家里不好,還是藏到院子里。
倆人走到院子里,馬敬賢仰起頭看著煙囪,讓兒子搬梯子來。
他把元寶匣子裹了又裹,上了房,順著煙囪把匣子扔了進去。
“記住嘍,這東西除了咱們父子,誰也別告訴。”
馬敬賢小聲叮囑,眼神打量喬月住的房間。
“那怕今后你結了婚,有了兒子,也不能告訴他們!”他鄭重補充道。
馬仁禮點頭:“放心吧爹,我知道輕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