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至少,這一次你不再是孤身一人
- 東宮春深:惡女被病秧子誘哄入心
- 檸月晚風
- 2019字
- 2025-06-11 20:38:23
“臣有事想要單獨稟告殿下,不知殿下可否暫時摒退左右。”
臺下裴文暄的聲音再度響起。
顧云卿略微皺眉,不贊成地沖謝淮安搖了搖頭。
謝淮安卻不甚在意,安撫地沖顧云卿笑了笑,隨即擺手命人全部退下。
雖然不知道謝淮安在搞什么名堂,可見他一臉胸有成竹的模樣,顧云卿縱使滿腹疑慮,眼下也只能聽命退出殿內。
只是她留了個心眼,在謝淮安身上下了只“傳聲蠱”。
所謂“傳聲蠱”,顧名思義,就是可以將殿內的對話原封不動地傳到她耳朵里。
偌大的殿內只剩下謝淮安和裴文暄兩個人。
裴文暄沉聲道:“殿下可知今日皇上召見微臣所謂何事?”
“無非就是為了孤遇刺一事,還能為什么。”謝淮安語氣散漫,似乎對這個件事并不放在心上。
“殿下所言不錯,陛下召見臣的確是為了刺客之事,可卻不是為了殿下。”
言罷,裴文暄抬頭看向謝淮安,嘴角勾起一抹勢在必得的笑。
人人都說太子謝淮安極得圣上的寵愛。
分明是個病秧子卻能穩坐太子之位多年。
即便忤逆圣意,陛下也不忍過多斥責。
今日之前,裴文暄一直對這些話深信不疑,對謝淮安還有幾分忌憚。
可現在……
裴文暄看著高臺上面容憔悴的謝淮安,眼底閃過一絲輕蔑。
一個只剩半條命的病秧子而已。
連皇帝陛下都盼著這個兒子早日退位讓賢,若非是為了顧云瑤,他才不會將此人放在眼里。
謝淮安自然聽得出裴文暄的弦外之音,可他并不打算點破,只道:“父皇做什么,自然有他的道理。”
裴文暄輕瞇起眼,問:“殿下難道不好奇陛下對臣說了什么嗎?”
“父皇的吩咐,裴大人照做便是,無需跑到孤面前來說上一嘴。”
謝淮安發誓,他這句話絕對是發自肺腑的一句話。
可裴文暄顯然不這么想,見謝淮安臉色比照起之前來又蒼白了幾分,還以為他是參透了自己的畫外音,承受不住打擊,故意嘴硬,嘴角浮現起滿意的弧度。
他不動聲色地觀察著謝淮安的反應,繼續道:“陛下召見微臣,只說了一句話,殿下可知陛下說了什么?”
“孤若是知道,還用得著你說?”謝淮安無語。
像是沒想到謝淮安會這么說,裴文暄的笑容有些凝滯,但很快便調整好表情,繼續道:“陛下說,不希望聽到任何傳出離間太子和寧王手足之情的言論。”
謝淮安默然不語。
裴文暄微微一笑:“其實殿下與臣都心知肚明,刺殺一事跟寧王殿下脫不了關系,陛下亦是明君。”
裴文暄已經說的很明白了。
皇帝很清楚寧王就是太子遇刺一案的主謀,卻選擇包庇寧王。
除非謝淮安是個傻的,不然不可能聽不出來。
裴文暄說了半天,見謝淮安還是打定了主意要裝傻到底,怎能都不接茬,臉色難免有些難看。
“太子殿下,”裴文暄握緊拳頭,沉聲道,“此事非同小可,皇上執意要保全寧王殿下,必然要有人要出來承擔罪責。”
總算說到正題上了。
謝淮安勾了勾唇角,淡道:“那裴大人想讓誰來背這口黑鍋啊。”
“殿下抬舉臣了,不是臣想怎么做,而是陛下忌憚誰,又想要除掉誰。”
-
承恩殿內。
卸掉易容的顧云卿將謝淮安和裴文暄的對話一字不落地收入耳中,漆黑的眼底翻涌著濃重的恨意。
原來皇帝早在那個預言傳出來的時候,就已經忌憚上了鎮北侯府。
若不是這些年阿爹謹慎小心,又有軍功傍身,而“她”又早早病逝,皇帝一直找不到合適的借口對侯府下手罷了。
本以為保住謝淮安的性命,便可以保住侯府。
現在看來,還是她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皇帝壓根兒就不在乎謝淮安的性命,將阿姐指婚給謝淮安,也不過是為了榨干這個兒子最后的價值。
用自己兒子的一條命,換一個名正言順除掉侯府的借口……
原本顧云卿還懷疑,謝淮安身中劇毒是皇后所為,現在看來,只怕皇帝也脫不了干系。
甚至,皇后也只是皇帝用來殺人的一把刀!
想到前世謝淮安死后,皇帝先是下令滅了鎮北侯府滿門,緊接著皇后就瘋了,沒多久便薨了。
又何嘗不是卸磨殺驢?
好心機!
好算計!
顧云卿忍不住開始發笑。
前世她為了報仇,主打得就是一個無差別對待。
狗皇帝滅了她顧家滿門,那她就拉著整個謝氏皇族來陪葬。
重來一世,她原本念著前世王朝顛覆后,生靈涂炭,百姓流離失所,只想著保護好自己家人的性命,不想再攪動風云。
現在看來,倒是她癡心妄想了。
既然皇帝從未想過要給她鎮北侯府留一條活路,那就不要怪她了……
-
謝淮安被人推著重新回到承恩殿時,顧云卿正獨自坐在窗前鉆研棋局。
見狀,謝淮安抬手摒退左右。
等到殿內只剩他們二人時,謝淮安才轉動車輪來到顧云卿身邊,目光掃過黑白分明,呈僵持之勢的棋局,淡道:“都聽到了?”
聞言,顧云卿執棋的手頓了頓。
她緩緩掀起眼皮,平靜地看向謝淮安,素白的指尖還惦著一枚黑子,淡道:“臣妾不知道殿下在說什么。”
謝淮安“嘖”了一聲,支著下巴打量著顧云卿,半晌才道:“你想報仇也是人之常情,只是這一次你或許有更好的選擇呢。”
更好的選擇?
從皇帝鐵了心要除掉鎮北侯府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她只剩下弄死皇帝這一條路可走。
無論重來多少次,都是一樣的。
顧云卿不置可否,只是看著謝淮安,略微挑了下眉。
她倒是想聽聽謝淮安這個已經被皇帝舍棄的兒子,沒有三個月可活的病秧子,能有什么更好的解決辦法。
謝淮安那雙漂亮的桃花眼里突然綻放開點點笑意。
他盯著她,一字一頓地說:“至少,這一次你不再是孤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