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樺市的喧囂聲浪撲面而來，我攥緊師傅給的學生證，站在公交站臺前。高樓大廈的玻璃幕墻反射著刺眼陽光，街道上車輛川流不息，空氣中彌漫著汽油和廉價香水混合的氣味。這與我生活了十六年的深山截然不同。

公交車緩緩停靠，投幣時硬幣碰撞的清脆聲響讓我想起師傅往功德箱里丟銅板的場景。車廂里擠滿穿著各色校服的學生，我找了個靠窗位置坐下，手機屏幕上那個閃爍的紅點正覆蓋在第四中學的位置上——這是師傅植入的監測程序，能檢測異常的機械生命信號。紅點像顆不祥的心臟微微跳動，而我的九陽真氣已經開始在經脈里躁動不安。

我嘗試運轉真氣，以壓制體內的九陽真氣，我突然發現，體內的真氣全都消失不見。“看來是傳承了九陽焚天功之后，體內原有的真氣全都替換成了九陽真氣。就連我的境界也提升了兩段，如今已經達到了修煉者3段。”我暗暗道。“九陽焚天功這個功法一共分成9重，第二重需要境界達到黃階才能解鎖。”

第四中學的銹鐵校門在雨中顯得格外陰郁。穿過爬滿爬山虎的教學樓走廊時，我注意到幾個學生正用古怪的眼神打量我。他們的瞳孔在光線變化時會閃過不易察覺的藍光，就像山里那些被瘴氣侵蝕的野獸眼睛。

“轉學生？”教務處女老師的鏡片泛著冷光。她接過學生證的手指冰涼得不似活人，指甲蓋上還殘留著某種藍色電解液的痕跡。當我們的皮膚相觸時，九陽真氣突然在掌心暴起一團熱流，燙得她條件反射般縮回手。

“高一七班。”她推了推眼鏡，鏡框邊緣露出細小的電路紋路，“趙琦老師會安排你的座位。”

教室里嘈雜的聲浪在我推門瞬間突然靜止。四十多雙眼睛齊刷刷盯過來，我注意到第三排有個兄弟正在轉筆——他的手腕內側紋著與我手套相同的火焰圖騰。班主任趙琦老師稀疏的頭發梳得一絲不茍，領口別著的校徽在陽光下泛著詭異的金屬光澤。

“新同學做個自我介紹吧。”

“李勍。”我簡短地說完，徑直走向最后一排的空位。經過那個火焰紋兄弟時，他突然伸出腳絆我。我本能地凌空翻轉落地，引來全班驚呼。他的瞳孔驟然收縮成危險的豎線，又迅速恢復正常。

午休時分，我躲在廁所隔間檢查師傅給的監測器。這個偽裝成懷表的裝置指針正瘋狂顫動，指向地下室方向。突然隔板被人輕叩三下，那個火焰紋兄弟的聲音從縫隙傳來：“九陽焚天功練到第幾重了？要不要搭檔清理地下一層的實驗體？”

我猛地拉開門，他卻已不見蹤影，只有地上一張被燒出焦痕的紙條：放學后器材室見——寧小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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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傾盆而下時，我正蹲在廢棄器材室的通風管道里。鐵銹味混合著某種腐臭的機油味充斥鼻腔，管道下方傳來規律的“滴滴”聲——是寧小梵說的地下實驗室入口。

“遲到了七分鐘。”陰影里突然探出半張臉，寧小梵的火焰紋身在黑暗里泛著微光。他利落地拆開通風網，露出下方閃著紅光的電子鎖：“教務處那臺主機就在下面，連著全校的監控系統。”

我們順著管道滑進地下室，眼前的景象讓我胃部抽搐。數十個培養艙排列在幽藍燈光下，每個艙體里都漂浮著人形生物——有些還保留著學生的面容，有些已經半機械化，裸露的脊椎上嵌著晶片。最中央的艙體里，我認出那個戴金絲眼鏡的教務處老師，她的下半身已經完全變成金屬結構。

“第一批感染體。”寧小梵敲了敲某個艙體，里面的生物突然睜開全機械的眼睛，“他們用體育課體檢抽血做實驗......”

警報聲驟然炸響！紅光席卷整個實驗室，培養艙的玻璃同時裂開蛛網狀紋路。寧小梵猛地將我推向出口：“被發現了！快走！”

我們撞開消防通道沖進后巷，暴雨模糊了視線。身后傳來金屬關節轉動的“咔咔”聲，三個半機械化的保安追了出來，他們的電子眼在雨幕中劃出紅色軌跡。

“分頭跑！”寧小梵一個側翻躍上圍墻。我剛要跟上，突然被某種粘稠的金屬網纏住左腿——是那個教務處老師！她的金屬下肢變形伸長，像蜘蛛般從二樓窗口倒吊下來，嘴角撕裂到耳根：“好學生...該...補考了...”

九陽真氣在掌心凝聚成熾白光球，我反手拍向那張扭曲的臉。皮肉燒焦的惡臭中，她發出高頻電子嘯叫，剩余的半張人臉像蠟般融化。另外兩個保安趁機撲來，機械臂彈出旋轉的合金刀刃。

“金烏拜日！”我旋身騰空，雙腿燃起金紅氣焰橫掃而過。第一個保安的腦袋像熟透的西瓜般爆開，濺出的卻是藍黑色電解液。另一個的刀刃突然變形成槍管，我側頭閃避的瞬間，一道赤紅激光擦過他的太陽穴——是蹲在圍墻上的寧小梵，她雙手比成槍形，指尖冒著青煙。

“炎陽指？”我踢開還在抽搐的機械殘骸，“燕京寧家不是二十年前就......”

“滅門了。”他跳下來踩碎最后一個機械頭顱，雨水順著下巴滴落，“就像你們北派李家一樣。”

巷口突然射來刺目的車燈。我們同時后躍，原先站立的地面被某種腐蝕性液體溶出焦坑。一輛標著“第四中學后勤部”的面包車緩緩駛近，車廂里傳來此起彼伏的機械嗡鳴。

寧小梵扯下燃燒的校徽扔在地上：“現在信我了？這破學校從校長到食堂大媽......”

“都是機器人。”我接住她拋來的另一副火焰紋手套，“師傅說得對，吉樺路要變天了。”

面包車的頂棚突然裂開，六條機械觸手破殼而出。暴雨中，我和寧小梵背靠背擺出起手式，九陽真氣與炎陽勁在雨幕里蒸騰出滾滾白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