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玉書，你不在家好好呆著，亂跑什么？”

向婉看到孔玉書之后，語氣有些不耐煩。

孔玉書聽到這聲音渾身一僵，低下頭沒有說話。

我抬起頭看著曾經最為熟悉的臉龐，眼神中涌出復雜的情緒。

她看起來完全不像是四十歲的樣子，反而像不到三十。

就算是歲月，也不曾在她的臉上留下什么痕跡。

我沖她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沒有說話。

向婉不敢相信的看著我，她的嘴唇蠕動許久，眼神中的婉轉秋波不斷變換，意外，悲傷，驚喜，錯愕交織成一句話。

“昭陽，真的是你？”

女兒的手攥得又緊了幾分，我看著向婉的目光也隨之變冷。

向婉感受到我眼神中的怒氣，這才注意到周圍的混混們。

她皺起眉頭正想說話，卻被地上的陳芝雅打斷。

滿身傷痕的陳芝雅看到向婉過來，不顧身上的傷口朝這邊爬過來，語氣中是前所未有的悲愴。

“媽，殺了他！就是他害我成這樣的！”

向婉似是嫌棄的側了一下身子，扶額嘆息。

“我都說多少遍了，我……”

我只覺得陳芝雅的那一聲媽刺耳，直接打斷了向婉的話。

“你這后媽當的可真稱職，親生女兒都瞎了，你還維護她呢？”

“難道你真想要殺了我為你的好女兒報仇？”

她疑惑的看著我：“昭陽，你在說什么？誰瞎了？什么初戀？我的事你不清楚么？”

我嘆了一口氣，腦海中關于向婉的濾鏡碎了一地。

“你真的讓我很失望。”

我面無表情的看了她一眼，拉著女兒就要離開。

宋芷蘭見我不愿理會她，神情頓時慌張起來。

她紅著眼眶抓住我的手臂，我能清楚的感受到她的身體在不斷顫抖。

“你不能走！上次你一走就走了十八年！”

“啪！”

我忍無可忍，轉頭一巴掌抽在她的臉上。

響亮的巴掌聲讓眾人全部安靜下來，就連吵著要殺了我給她報仇的陳芝雅都張大嘴巴，不敢相信面前這一幕。

混混們都懵了，向婉可是國內頂尖的醫生，身后更是還有個陳如，這個男人普通到不能再普通，怎么敢動手的？

向婉卻沒有理會眾人疑惑的目光，她淚眼婆娑的看著我，眼神中充滿不敢相信。

我怒道：“玉書都被你的乖女兒弄瞎了，你還想讓我道歉不成？”

我讓自己語氣盡量平靜：“玉書，我們走。”

向婉不顧臉上的巴掌印，從我背后死死抱住我，淚水將我的襯衫打濕，歇斯底里。

“不許走！這一次我不會把你弄丟了！”

我從未見過她這般神情，一時間，我腦海中的回憶被喚醒。

兩小無猜，雙向奔赴，結婚生子。

“不走？是想留著我看你跟陳如再婚么？”

酸澀的情感遍布我的全身，我把她的手拿開，指著醫院公示欄上陳如的照片，語氣極為認真。

“向婉，這就是你對我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