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挽棠回到清水村的時候,衙役正在村子里挨家挨戶尋找云曇的下落。
“聽說了嗎?云家大丫頭把一個姑娘推水里去了!”
一個經(jīng)常和宋挽棠八卦的大嬸見到她來了,連忙拉著她,眉飛色舞地說道:“那衙役把云家都翻遍了,也沒找到人,聽說還去你家翻了一遍。”
宋挽棠聞言,腳下生煙,飛一般的趕回了家。
一進院子,滿屋狼藉。
她又急忙跑到屋里看看玉石還在不在。
“謝天謝地,還好沒丟。”宋挽棠拍著胸口,將玉石妥善保存。
過了一個多月,宋挽棠也沒看見云曇和陸硯的身影。
這日,外頭忽然傳來消息,“聽說云家大丫頭在郊外給抓了,抓到她的時候,整個人都臭烘烘的,也不知道躲哪去了。”
宋挽棠有些震驚,事情何至于發(fā)展到這種地步?
“那陸硯呢?有他的消息嗎?”
那人歪著腦袋想了想,好半天才想到了什么,“有人看見他往南邊跑了。”
南邊?
宋挽棠回憶了片刻,原作里陸硯好似就是在南邊起家的。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故事又回到了原本的線路。
宋挽棠對此不想多做評判,他倆的故事,自己一直都是局外人。
現(xiàn)在就等著季銜川賺到大錢,分紅的時候能分多些。
宋挽棠掐著指頭,尋思著季銜川已經(jīng)外出快三個月了,也不知道生意順不順利?
又過了半個月,宋挽棠聽人說,云曇的弟弟云錚為了湊錢贖人出來,把自己“賣”進了軍營,不日便要隨軍營前往北邊了。
宋挽棠聽后沒有說什么,她覺得每個人的命運都是不一樣的,要靠自己努力爭取。
陸硯在努力爭取,云曇也在努力爭取,她也在努力爭取。
沒有誰對誰錯,只要問心無愧即可。
云曇出了大牢沒有回清水村,誰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日子一晃大半年過去了,這日宋挽棠終于等來了季銜川的消息。
整個小院都被季銜川帶來的貨物堆滿了,清水村的村民很少見過外地的商品,一聽說有個貨郎來了本村,大家一窩蜂的都來了宋家。
季銜川的屁股還沒坐熱,趕著又招呼起了客人,沒一會兒,滿院的貨物一掃而空。
“你行啊!大半年沒見,招攬客人的本事見長!”
宋挽棠遞了一瓢水給他,看著對方明顯黑了八個度的膚色,不用問都知道有多辛苦。
“還行,一路上見識了不少人和事,也小賺了一筆錢。”季銜川一飲而盡,從懷中掏出一疊交子。
“一張、兩張……”宋挽棠直勾勾地盯著對方數(shù)錢的手,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總共是五百一十九兩,按照我們之前說好的你三我七,我一共要給你……155兩。”
季銜川不墨跡的數(shù)出了相應(yīng)的交子和銅板推到了宋挽棠的手邊。
“恭喜發(fā)財恭喜發(fā)財!”宋挽棠滿眼的笑意遮也遮不住,恨不得親上一口!
季銜川付清了錢,本想立刻離開好回家看看老母和幼妹,卻被宋挽棠一句話留了下來。
“季兄可愿意賺一筆大的?”宋挽棠收好了錢,神秘兮兮的說道。
“愿聞其詳。”季銜川火速湊到了她跟前。
一番耳語過后,季銜川頗有些猶豫,“可眼下馬上要入冬了,不囤些保暖的冬衣,買那么多白布做什么?還偏偏要去京城囤?”
季銜川不知道宋挽棠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你聽我的準沒錯,要是虧本了,我把頭砍下來給你妹妹當球踢。”宋挽棠信誓旦旦的模樣,讓他動了心思。
“你讓我想想吧。”季銜川沒有立刻答應(yīng)。
對于對方的疑慮,宋挽棠表示理解,畢竟要不是自己知道劇情,她也想不到一個月后太后會崩逝。
她讓季銜川把京城里的白布全買下來,到時候滿京城要披麻戴孝時只能找季銜川買,那還不能狠狠賺一筆?
宋挽棠也不擔心季銜川不答應(yīng)做這筆生意,畢竟原作里這就是季銜川自己的主意。
果不其然,第二日,他就來打探更多內(nèi)情了。
“你實話實說,是不是聽到什么風聲了?”季銜川問道。
“你答應(yīng)了?”宋挽棠反問。
季銜川抿了口茶,點點頭。
“這次我要五成!”宋挽棠微笑著遞過去契約,見季銜川猶豫不開口,于是加了把火,“我這有一些信息,旁人可是買不到的。”
季銜川杯中的茶已經(jīng)見底,他將那份契約仔仔細細的看了五六遍,終于在上面蓋上了指紋。
“行!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季銜川又帶著馬車進了京城,過了幾日,宋挽棠收拾收拾,也準備進京了。
她要搬家了。
宋挽棠覺得,陸硯去了南方,那她就要去北方,離陸硯遠遠的。
但是再遠的地方,若陸硯有朝一日登上大位,也找的出來,倒不如賭一把,去京城,說不定能找到靠山。
就算找不到靠山,有句老話——燈下黑,意思是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懷里揣著玉石與那一百多兩銀子,宋挽棠坐上了去往京城的馬車。
“靠邊點!”
宋挽棠沒那么多錢包下一整兩馬車,于是她選擇與其他人拼車。
和她拼車的有一對夫妻,一對祖孫,加上她自己和車夫,一共六人。
夫妻里的男人看著脾氣不太好,一上車就把宋挽棠其他人轟到了一邊。
祖孫與宋挽棠敢怒不敢言,只好縮到了角落。
夫妻里的女人看上去身體不太好,只見她從上車開始就沒真開過眼,始終緊閉雙眼,似乎十分痛苦的樣子。
小孫子調(diào)皮曾去摸她的手,卻被男人一巴掌扇得哇哇大哭。
饒是鬧出了這么大的動靜,女人也沒睜開過眼。
就連吃飯的時候,女人也是由男人喂了一點水,全程沒有一點動靜。
宋挽棠幾次想開口詢問,都被男人的兇惡的眼神嚇退了。
“奶奶,那個阿姨死了嗎?”
小孫子口無遮攔,指著女人好奇地問他奶奶。
“別亂說!”老人連忙將小孫子抱在懷里捂住了他的嘴。
男人也是朝兩人瞪了一眼,那副模樣仿佛是在說,不該管的別管!
馬車一路馳騁,眼見著還有一日就到京城了。
這日停車歇息時,宋挽棠正在樹叢里小解,屁股忽然一涼,她轉(zhuǎn)頭看去,只見女人扭曲著朝自己爬了過來,一邊爬還一邊有氣無力地說道:“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