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時間?我給你什么時間?我告訴你啊,這事兒你就算是說破大天也沒商量的余地!”
“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隋艷芳的事兒還能商量,這個事兒要么就別認我這個姐姐,要么你就去上班!”
周揚心里清楚,姐姐這都是為了自己好。
看來想要說服姐姐,除非拿出真東西,不然就姐姐這個臭脾氣,除非真的跟他斷絕關系。
但話說回來,姐姐是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人啊。
周揚抿了抿嘴,本來按照自己的意思還準備跟姐姐掰扯掰扯,現在看來還是算了。
倒是去了供銷社,弄個停薪留職也不錯。
不得不說,剛才這個大嘴巴真的疼,但疼歸疼,心里還是甜的,起碼有姐姐打對于自己而言也是一種幸福。
周揚無奈的搖了搖頭,道:
“算了算了,你簡直就是個老古董,我聽你的,去供銷社上班兒還不行?”
“來,我看看你的手!”
周艷聽到弟弟妥協,氣兒瞬間就消了,伸出手遞給周揚,道:
“這還差不多,你明天好好表現啊!”
“吳主任給你安排這個工作,人家可是花費了不少心思,去了之后好好干,給吳主任好好長長臉!”
“等你參加工作了,我跟你姐夫出錢,給你買一臺輕騎100,然后家里好好的弄一下,買一些新的家具,給你尋一門親事,那樣的惡化也算是對得起咱死去的爹娘了!”
周揚完全沒聽進去,只是隨便的答應道:
“知道了,知道了!”
“哎喲,你看你這手,都腫了,疼嗎?”
周艷迅速的將自己的手給抽回來,白了眼周揚,道:
“疼不疼的,以后你少氣我就什么都有了,趕緊吃飯吧,吃完飯晚上別走了,明天殺豬,帶回去一些留著過年吃!”
周艷就是典型的思想保守的家長,上輩子雖然周揚百般埋怨,這個當姐姐的依然默默付出。
長姐如母這四個字在周艷的身上具現化了。
周艷隨手給周揚夾了一塊五花肉,咳嗽一下道:
“那個,疼不疼?”
周揚搖頭道:
“沒事兒,不疼!”
“對了,我相中咱村支書家那個老閨女了,我倆是同學,知根知底。”
“前幾年搞運動,我們倆經常出去摸魚,從來就沒完成過一次任務,倒是感情處的很好。”
周艷目瞪口呆的看著周揚,這還是自己那個榆木腦袋的弟弟?
“不是...你跟我說清楚,你跟林鴻舒什么時候搞在一起了啊?”
“但你知道那林鴻舒家要多少錢的彩禮錢嗎?”
林鴻舒這個人周揚簡直不要太了解,作為林貴家里最小的女兒,三個哥哥,倆姐姐,林鴻舒那可是林家團寵。
林貴作為村支書,見識過縣城的繁華之后,一直想要讓自己的小女兒嫁給縣城的一個工人,當一個城里人。
哪怕自己繼續(xù)在村子里呆著,那自己的閨女也是城里人,到時候吹牛都臉上有光。
可以極大地滿足自己的虛榮心。
并且林貴放出豪言,鄉(xiāng)下的土包子想要娶林鴻舒,最少要兩千塊的彩禮,要不免談。
在這個人均工資只有十幾,二十塊的年代,兩千塊那絕對是一筆巨款,這份彩禮可以算得上后面時代的天價彩禮了。
別說普通的莊稼漢,就算是整個縣城能拿的出這么多錢的人也屈指可數。
當然,那些曾經在運動中投機倒把中飽私囊的人不算。
可這些人能看的上一個鄉(xiāng)下丫頭?
林鴻舒雖然不丑,也算不上傾國傾城,只是一個溫柔賢惠的小女人罷了。
真正有錢的人都喜歡隋艷芳那樣臉蛋兒俊俏的姑娘。
其實那不過是林貴的一個噱頭罷了,就是為了讓這些鄉(xiāng)下的鄉(xiāng)巴佬知難而退。
上輩子林鴻舒確實嫁給了一個城里的病秧子,可是結婚兩年半,直接撒手人寰,留下林鴻舒和一個兒子,母子二人相依為命,最后那個兒子更是個白眼狼,去了大城市,見識了大城市的繁華,斷絕了母子關系,林鴻舒慘死在橋洞之下。
如果不是尸體腐爛發(fā)出陣陣惡臭,甚至都不會被人發(fā)現。
周揚之所以會選擇林鴻舒,第一就是因為這女人賢惠;第二則是這個女人跟自己幾乎同命相連。
憑借隋艷芳的尿性,自己死了之后恐怕也沒什么好下場。
既然重來一次,不如當彼此黑暗中的油燈,結伴前行。
至于說彩禮?
周揚可沒想過給林貴那么多錢,能隨大流就隨大流,不能隨大流大不了帶著林鴻舒跑路!
去縣城不行就去市里!
天大地大,何處不為家?
本身因為過去的關系,林鴻舒對自己就有好感,只是礙于當今自己無父無母而且還是個無業(yè)游民,林貴死活不同意罷了。
如果有了供銷社職工的身份,或許事情就是另一番場景了吧?
周艷見周揚默不作聲,提醒道:
“兩千塊啊,你姐和姐夫砸鍋賣鐵也拿不出來這么多錢啊!”
“我勸你盡早斷了這個念想。”
“給你在公社安排個工作,那已經是你姐夫的極限,其他的你別多想!”
周揚嘿嘿一笑,道:
“姐,您說什么呢?”
“他說兩千就兩千啊?當自己的閨女是金疙瘩?”
“論斤稱,也不值這么多錢啊!”
“我跟林鴻舒的事兒你就別管了,我自有辦法解決。”
“對了,你是不是有個同學在縣里工作,而且你倆的關系十分好?”
“我沒記錯的話,姐夫的這個小隊長,他沒少出力吧?甚至我的這個工作也跟你的這個同學牽線搭橋有關系吧?”
周艷滿臉警覺的看著周揚,道;
“你要干嘛?”
周揚漫不經心的舉起酒杯,對著正在傻笑的楊德,道:
“來,吃著喝著啊!”
“咱們邊吃邊聊,這么傻看著,肉也進不去肚子,你說是吧?”
楊德嘿嘿一笑,道:
“對對對,別光說話,吃著喝著!”
三人碰杯,周揚抿了一口,然后將碗里的五花肉送進嘴里,夾了一口酸菜,撕下來一塊饅頭一邊吃一邊說:
“我能干嘛?我就是想讓你的同學幫我個忙,放心好了,不會白幫忙!”
周艷狐疑的看著周揚,斜眼瞥了一眼,忍不住問:
“你還要他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