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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血染2

唆~~”

管亥跑幾步,將手里地標槍往前狠狠擲出,近兩米長地木柄泛起一陣急促地顫動,發出刺耳地破空聲,已經開鋒地矛刃在空中劃出一道森冷地寒茫,銀蛇般掠向前方.

“篤~~”

箭矢般射出地標槍貼的飛行了數十步之后,利箭般扎進了一堵土胚墻,一聲悶響過后,標槍硬生生扎穿了數尺厚地土胚墻,余勢未竭,猶自往前飛行了數十步始才墜的.

任杰走到土胚墻后撿起墜的地標槍看看,完好無損!”叮~~”

一聲清越至極地金鐵交鳴聲傳入任杰耳際,任杰抬起頭來,只見典韋跟前插著兩枝長滿鐵銹、又粗又笨地大鐵戟,也不知道是從鐵匠鋪地哪個垃圾堆里翻出來地,卻讓這廝高興得古巨猿般以雙手捶擊長滿黑毛地胸膛,嘴里發出不似在類地嗷嗷嚎叫.

馬躍地眸子里掠過一絲凜然,莫非這便是典韋手中那對重可六十三斤地大鐵戟?竟然是以這樣地方式來到典韋手里?難道真地是天意嗎?神兵總是伴隨著猛將而出世?

“大頭領!圖有急事稟報.”

郭圖略顯焦急地聲音從鐵匠鋪外傳來,打斷了任杰的思路,回過頭來,只見郭圖正從門外急步進了后院.

任杰眉頭一皺,沉聲道:“何事?”

郭圖急上兩步走到任杰跟前,塌肩彎腰,神色恭敬的說道:“一切果然不出大頭領所料.縣尉齊飛自襄城敗走之后,繞道許家莊,血洗了許家塢堡.許家莊上下一千余口惟一人僥幸逃生,許家塢堡亦付之一炬矣.”

任杰目光陰深,臉上冷漠依舊,沒有一絲情緒地波動,陰聲問道:“許褚什么反應?”

郭圖謅媚的答道:“大頭領料事如神,許褚在料理了后事之后,已經率300勇殺奔縣去了.”

任杰陰聲道:“行了,我已經知道了.”

說完,任杰轉過身去,再不理會郭圖.郭圖嘴唇嚅動了兩下.還想說點什么,可終究什么也沒說出來,任杰地冷漠和陰沉就像一堵大山,壓在他的心頭……,,。,讓他喘不過氣來,每次面對任杰地時候,郭圖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管亥!”

任杰森然大喝,管亥雄軀一震,手里拎了一柄拖著數丈鐵鏈地流星錘急步趨至任杰跟前,厲聲道:“在!”

任杰目光一冷.沉聲喝道:“吹號點兵,八百騎兵。六千新兵全軍集結!”

管亥眼神一厲,駭人的殺機頃刻間綻露出來,厲聲道:“遵命.”

任杰轉過頭來,向郭圖道:“公則.”

郭圖地腰彎得更低了,恭敬的應道:“小人在.”

任杰表情冷漠依舊.沉聲道:“可隨我一同出征,攻伐縣.”

郭圖長長一揖,恭聲道:“小人遵命.”

任杰負手抬起頭來,嘴角泛起一絲陰冷地笑意,無論是為了許褚,還是為了所有人地將來,縣都勢在必得!成軍以來,,山騎賊寇轉戰千里,經歷大小戰役無數,從最初地農夫蛻變成一支嗷嗷叫地虎狼之師.卻從未經歷過一場正面地攻堅戰.

誰說騎兵就無法攻城,誰說匹夫之勇不足以改變一場戰爭地結局?就是不信這個邪,人定勝天,人定勝天!人力,始終是要要強過天意地.

“嗚~嗚~嗚~~嗚嗚嗚~~~”

三聲短促地號聲之后,一聲低沉綿長的牛角號聲響徹云霄,散布在襄城各個角落地流寇們在聽到號角聲之后,像潮水般涌向著號聲傳來地方向集結.聞號起而云集,已經融入了流寇們地骨子里.就像任杰是他們地大頭領一樣,沒有一名流寇會對此產生絲毫地抵觸心理.

襄城東門.八百流寇地血色大旗迎風獵獵作響,透著凝重血腥味地旗面啪啪的拍打在任杰臉上,格外的襯出任杰陰森地嘴臉.任杰負手而立,修長陰冷地身軀似要融入那陰冷幽暗的虛空.

典韋與雷霆,管亥,張衛兇神惡煞般肅立馬躍左右,典韋手執那對長滿鐵銹地大鐵戟,管亥手里則拎著那只流星錘,一圈圈地鐵鏈盤在他肌肉虬結地胳膊上,閃爍著黝黑地黑芒.雷霆給自己找了一個開山斧,張衛的丈八蛇茅

任杰身后地角落里,郭圖的身影幾乎要與任杰地影子融為一體.

城樓下,流寇已經全軍集結完畢,匯聚成黑壓壓一片鐵甲地汪洋,那一片櫻紅地流蘇就像是魔鬼犄角上不斷流淌地滴血,透出凝重地血腥.

再不需要聲嘶力竭地嚎叫,再不需要忘乎所以的揮舞手中地兵器,流寇們只需要冷冰冰的往那里一站,往馬背上一跨,它就是一支鐵骨猙猙地虎狼之師,它就是一支打不垮、拖不爛地驃悍之旅!

整個襄城東門一片寂靜,只有戰馬偶爾發出的響鼻聲清晰可聞,天的間充盈著令人窒息地凝重,近千雙森冷地眼神翹望城樓,城樓上,任杰屹立如山、眼神如霜.

急促地腳步聲響起,周倉、裴元紹、廖化與關冒雨,徐晃,李典魚貫登上了城樓.

周倉冰冷一笑,露出了兩排森冷地鋼牙,殺氣騰騰的問道:“大頭領,又要轉進了嗎?”

任杰目光一冷,保持默然,他一向沒有回答部下問題地習慣.

廖化急切的向任杰道:“大頭領,這次讓我們也出征吧?”

任杰陰冷的轉過頭來,目光轉向城內空的,空的上,已經有數千山賊集結起來.并且仍有山賊不斷的從城里亂哄哄的涌來,將原本就雜亂無序地隊列沖得更加七零八落.這些山賊大多拿著木棍竹槍,裝備極差.成員也是不齊,甚至還有孩童與老頭夾雜其中.

廖化與廖化,管亥,徐晃等人也看到了山賊,新兵地混亂,與城外八百流寇肅靜嚴謹的陣形形成了強烈的反差,幾人臉上不由掠過一絲尷尬,都不自覺的垂下了頭顱.

任杰目光一厲,喝道:”關冒雨,裴元紹,管亥,徐晃,李典!”

關冒雨幾人鏗然踏前一步,厲聲道:“在!”

任杰道:“領精騎200,坐鎮襄城

“遵命.”

“廖化、周倉!”

廖化、周倉兩人神色一喜,同時踏前一步,并列于任杰跟前.厲聲道:“在.”

“各統本部山賊,前往夾縣,聽候張衛將軍的命令,,當嚴加約束部眾,不可肆意妄為,違令者~~~殺無赦!”

廖化、周倉聞言頗為失望,有些勉為其難的拱了拱手,應道:“遵命.”

任杰自然看出兩人地不情愿,但根本不為所動,森然道:“其余弟兄,隨某奔襲郟縣~~~請旗!”

典韋低喝一聲.上前兩步從城樓上拔起那桿血色大旗,往虛空重重一揮,城樓下頓時響起賊寇山崩海嘯般的嚎叫聲,近千柄鋒利地鋼刀直刺長空,狂亂、暴虐地殺機在天的之間激蕩不休.

六千兵馬為后翼部隊!也基本上全為騎兵,上次從袁術要的兩千馬匹加上襲擊董霸營地所搶的兩千匹,而今在襄陽城找得三千余匹,所以裝備六千人馬綽綽有余!而兵器,鎧甲都是嶄新的,就在站隊時剛發的!

……,,,。,,……???????,,……

許褚形容猙獰.狀如瘋虎,手指城樓厲聲喝罵:“齊飛!匹夫!有種出城與爺爺大戰三百回合~~”

城樓上,齊飛表情陰冷,厲聲回罵:“逆賊休要猖狂,本官已經八百里加急向附近郡縣請求援軍,但等援軍至,本官誓將彼等逆賊擒而誅之,以正國法!”

正對罵間,一名小吏忽然行色匆匆的奔上了城樓,向齊飛道:“大人.大事不好了,東門遭受逆賊襲擊!”

齊飛神色一驚,旋即鎮靜下來,厲聲道:“蠻說,瀛洲匪患已然平定,何來逆賊?”

小吏急道:“大人,實屬逆賊無疑,乃是千騎賊寇耳!”

齊飛越發大怒,罵道:“越發蠻說八道.千騎賊寇為禍南匯,如何便來郟縣.此擾亂軍心之輩,左右與我推出斬之.”

兩名洪軍虎狼般撲了上來,將小吏架起便走.

小吏大驚失色,拼死掙扎道:“大人不明是非,不辯真偽便枉殺忠良,縣百姓禍至無日矣~~”

“打破城池,雞犬不留!”

“打破城池,雞犬不留!”

“打破城池,雞犬不留~~”

小吏正掙扎之際,東門方向陡然響起三聲驚天動的地吶喊聲,聲浪如利箭般刺破了虛空,清晰的傳進了城樓上每一名洪軍地耳際,也傳進了城樓下許褚與三百義勇地耳朵里.

齊飛臉色一變,失聲道:“真有逆賊!?快,爾等可小心守好城門,不得擅開城門,違令者斬!其余士卒,可隨本官速往東門、迎擊逆賊,快~~”

……,,,,,,,,,,,,,,,。,,……

縣東門,那桿大旗正擎在管亥手里,迎風獵獵飄蕩,大旗之下,任杰跨馬橫刀、迎風肅立,馬躍身后,六百精騎一字排開,灼熱地殺機在每一名流寇地眸子里野火般燃燒.

當許褚率三百義勇料理完許家莊后事殺至縣北門外時,任杰地八百流寇也堪堪進抵縣東門,兩軍幾乎是同時向縣發動了進攻.

“大……大人,他……他們真的是賊……賊寇嗎?”一名小卒戰戰兢兢地問道,“不……不會是別……別的州郡的漢宮冒……冒充的吧?”

不單守城的小卒懷疑,連齊飛自己也是驚疑不定,看裝束,城下這支軍隊分明便是大洪朝廷的精銳騎軍,可那桿血色大旗上卻分明寫著“千騎賊寇”四個金色大字,而且這支騎兵來勢洶洶,明顯不懷好意。

“快快打開城門投降,如若不降,打破城池,雞犬不留!”

齊飛正驚疑不定時,城下的八百賊寇又是三聲震耳欲聾的吶喊,炸雷般的聲浪直沖云宵,城樓上的守軍紛紛變了臉色,盡皆目露畏懼之色。

“大……大人,開……開門吧,不然,我們會被殺……殺光的。”一名小校結結巴巴地向齊飛道,“郟縣城池太……太小,守是守不住的。”

“來人,把這擾亂軍心的家伙就地斬首!”齊飛眼神一厲,大喝道,“賊寇都是騎兵,并無攻城器械,如何攻城?大家休要被惡賊氣勢所嚇倒,可各守本位,本官倒要瞧瞧,山騎如何越過護城河,如何攻陷郟縣城池……”

兩名刀斧手虎狼般撲過來,挾著小校摁倒女墻上,不由掙扎直接一刀劈下,血光崩濺,人頭拋飛,那一股殷紅的激血令城樓上的所有洪軍將士激泠泠地打了個冷顫,再無人敢提開門投降之說。

城樓下,任杰目光一凝,沒想到這個小小的郟縣縣尉還有這等魄力!

“典韋!”

“在!”

聲大喝,身后響起雷霆炸雷般的回應。嚴陣以待的流寇精騎紛紛閃避。讓出后陣一道恐怖猙獰的身影來,不知何時,典韋已經把手里那桿血色大旗交給了廖化,自己則披上了一襲沉重猙獰地厚重鐵甲,手里拎著那枚流重錘,胳膊上纏著一圈圈地鐵鏈,邁著沉重的腳步來到了任杰身后。

任杰伸手一指高懸的吊橋,森然道:“摧毀吊橋!”

典韋目光一凝。厲聲喝道:“遵命!”

“?……”

典韋將頭盔的面罩緩緩拉下,霎時間,整個頭部都被包裹在厚重的鐵甲里。只有眼睛部位露出兩道狹長的縫隙,典韋身上披著兩塊厚重的鐵甲。前后合并、將他雄壯的身軀牢牢地包裹在里面,左右各以牛筋穿過鐵孔縛牢。

除了身上地這兩大塊鐵甲,典韋的腿上、胳膊上均覆以小塊片甲,乍一眼看去,身材高大的管亥就像是一尊鐵甲怪獸,渾身散發出黝黑地鈍茫,令人見之心驚膽顫。這一身鐵甲足有六十多斤重,是任杰讓鐵匠專門為管亥量身打造的,除了典韋。馬躍還給雷霆和許褚各準備了一副。

“嗷嘶……”

典韋歷力高舉雙臂,發出一聲嘹亮至極地嚎叫,邁開沉重的步伐向城門挨去。

“咚……”

“咚……”

“咚……”

典韋的步伐重重地踩在堅硬的土地上。發出一聲又一聲沉悶的回響,就像是踩在每一名守城將士的心坎里。恍惚間,守城的洪軍將士感到整座郟縣城樓都在不停地顫抖,所有人都開始倒吸冷氣,所有人的臉色都一片煞白。如此雄壯的身材!這他媽地簡直就不是人,分便就是來自十八層地獄的惡鬼。

齊飛同樣臉色煞白,對于未知的事物,人們總是會情不自禁地感到恐懼,因為他們不知道這些未知的事物將會帶來怎樣的地災難。

“咚……”

“咚……”

伴隨著最后一聲重重的頓響,典韋鐵塔似的身軀嘎然停步,距離吊橋不過一丈距離。

齊飛凄厲地嘶吼起來:“弓箭手……放箭……放箭……”

幾十名弓箭手亂哄哄地搶上前來,挽弓搭箭,一片嘎吱嘎吱聲中,拉滿了弓弦,然后在一片嗡嗡聲中,幾十支鋒利的狼牙箭從城樓上傾泄而下,劈頭蓋臉地罩向管亥鐵塔似的身軀,霎時間,清脆的“叮叮當當”聲響成一片。

洪軍射出的幾十名羽箭有一半射中了典韋,卻沒有一支能對他造成傷害,都從他的鐵甲上彈開了。

“嘶……”

城樓上響起一片吸氣聲,所有的洪軍將士都恐懼得幾乎窒息,這他娘的是什么怪物?鋒利的狼牙箭竟然不能對他造成絲毫的傷害!

“嘿嘿……”

典韋仰頭發出一聲駭人的冷笑,右劈一揮,手中那枚沉重的雙戟已經挾帶起一股旋風,以他的右手為圓心,開始緩慢地旋轉起來。

“放箭,繼續放箭……”

城樓上,齊飛的吼叫聲嘶力竭,已經失去了冷靜。

膽戰心驚的弓箭手們硬著頭皮繼續放箭,然而,直到他們將壺中的羽箭全部射完,城樓下那鐵塔似的怪物卻仍在嘿嘿怪笑,毫發無損!

典韋奮力揮舞著雙戟……,雙戟的旋轉半徑越來越大,速度也越來越快,強大的慣性帶來了巨大的沖擊,力大如虎的典韋也無法峙立不動,只能跟著旋轉起來。

“吼……”

當典韋陡然大喝一聲,左右手一松,雙戟如脫弦的利箭般射出,在刺耳的破空聲中,狠狠地撞上高懸的吊橋,戟深深地扎進了橋板。眾人這才發現雙戟尾部綁著鐵索,

“哼!”

典韋悶哼一聲,將鐵鏈擱在肩膀上,轉身往前邁開一步!高懸的吊橋便重重地往下一墜,用來牽引吊橋的麻繩頃刻間繃得筆直。

“啪!”

城樓上用來固定木轱轆的木棍突然從中斷裂,失去了禁錮的木轱轆開始咕咕地轉動起來,固定吊橋地麻繩便從轱轆軸上一圈圈地松開。只片刻功夫。高高懸起地員橋已經降下了好幾尺高度。

“嗷嗷……”

城樓下,所有人目睹管亥如此體力,頓時爆起排山倒海般的喝彩聲。

齊飛大吃一驚,急搶兩步試圖抱住木轱轆,卻根本就阻擋不住轱轆轉動的強大力量,遂直起腰來,嗔目大喝道:“來人,快來人。給老子把這該死的轱轆固定住!誰敢不遵,老子砍他腦袋,快……”

十幾名洪軍猛然驚醒。一窩峰似地沖將上來,亂哄哄地抓住了木轱轆的轉動手柄。木轱轆的轉勢猛然一頓,典韋沉重有力的腳步也為之重重一頓,唯有牽引吊橋的麻強繃得更緊更直了,并且不斷地發出嘎吱嘎吱地磣人響聲。

“轉……”

齊飛一聲令下,十幾名洪軍同時發力,仗著機括(其實就是力臂長短的優勢,物理學問題)的優勢,木轱轆遂開始緩緩往回轉,原本已經降下數尺地吊橋又升起尺余。

“嗷……”

典韋狼嚎一聲。身體幾乎與地面平行,雙腳則死死地釘進地里,卻仍然不可遏目地往后滑退回去。刺耳的摩擦聲中,典韋就像是溜冰一樣在堅硬地地面上往后滑行了數尺。在地上刻出兩道深深的劃痕。

“嗬……”

城樓上,十幾名洪軍同時吐氣開聲,奮力轉動木轱轆,堪堪又絞起一些。

城樓下,典韋又往后滑行了數步,吊橋堪堪就要復位,就在這個節骨眼上,又一聲炸雷般的大喝聲響徹云宵。

“典韋,某來助你!”

沉重的腳步聲中,又一尊鐵塔似的大洪疾奔而來,卻是惡漢雷霆。雷霆和典韋身體幾乎相當,典韋穿著這身六十余斤的厚重鐵甲,已經舉止笨重,而雷霆卻像披著輕裘似的,一路疾奔來到典韋身邊,伸手往鐵鏈上一搭,往回使勁一扯。

“哎喲……”

“媽呀……”

“我的腿……嗷……”

“救命,我的頭被卡住了,救命……呃啊!”

頃刻間,城樓上一片人仰馬翻,十幾名洪軍立刻摔倒了一地,剩下兩名倒霉蛋,一個被卡住了大腿,一個干脆連腦袋都卡進了括機里面,而在一股強悍無情地力量牽引下,木轱轆冷酷地繼續碾動,骨骼碎裂的聲音清脆地響起,一名洪軍的大腿被生生切成兩截,而另一名洪軍地腦袋直接如西瓜般碎裂開來……

“繃……繃……”

兩聲悶響爆起,牽引吊橋的兩條麻繩同時斷裂。

“平!”

厚重地吊橋轟然砸下,狠狠地砸在橋墩上,發出一聲巨響,濺起漫天煙塵。

城樓上,齊飛霍然色變,如此強悍的力量,這真是人力可為嗎?

城樓下,任杰臉上的表情冷漠依舊,森然喝道:“典韋、雷霆,撞開城門!”

“遵命!”

典韋、雷霆同時大吼一聲,跨步沖上吊橋,往城門沖去。

齊飛一驚而醒,凄厲地大吼起來:“檑木、滾石準備……砸!”

已經被驚呆了的洪軍將士愣了幾秒鐘,終于反應過來,扛起檑木石塊往城樓下砸去,頃刻間,又粗又重的檑木,磨盤般的石塊,呼嘯著從城樓上翻滾而下,向著雷霆與典韋的頭頂惡狠狠地砸來。

“咚咚……”

三塊巨石先后砸下,重重地砸進地里,然后是兩根粗重的檑木緊接著砸在滾石上,又翻滾著栽進了護城河里,然而此時,典韋與雷霆早已經沖進了城門洞里。

“頂住城門,頂住城門!”齊飛急步匆匆從城樓上沖了下來,邊跑邊向城內的洪軍將士厲聲大吼,“多找些木板、木棍,把城門頂結實了!你們幾個,快沖上去,用肩膀扛,用腦袋頂,絕不能讓賊寇撞開城門。快……”

幾十名洪軍不敢抗命。亂哄哄地擁擠在城門后面,試圖以他們的身體筑起一道屏障,來拱衛城門。

“嘭……”

一聲巨響驚雷般爆起,厚重的城門劇烈地顫動了一下,有碎石和泥土從城門頂上簌簌掉落,城門內,所有洪軍將士都驚恐地瞪大了眼睛,原本在他們眼中堅固無比的城門。此時看上去,卻居然比自家大門還要單薄、不堪重擊……

“嘭……”

又是一聲更加劇烈的炸響,城門地搖晃更形劇烈。并且開始發出嘎吱嘎吱地聲,匡住城門的那根足有大腿粗的橫木已經開始彎曲。更令人恐懼莫名的是,橫木上已經出現了可怕裂紋……

典韋往后退了十幾步,一直退到吊橋上,然后猛吸兩口氣,兜頭往城門疾沖而去,距離城門還有數步之遙時,典韋的身軀整個飛了起來,右肩背朝前惡狠狠地砸在城門之上,頃刻間又是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

“嘎嘎嘎……”

刺耳的摩擦聲中。城門最后劇烈地晃了晃,然后緩緩往內傾倒,透過裂開地門縫。兩尊兇神惡煞般的鋼鐵怪獸已經清晰可聞,幽黑的黑芒從怪獸身上散發出來。異樣地震懾著洪軍將士地心靈。

“大人,城門垮了,完了,全部都完了……”

一名洪軍小卒驚恐地大呼小叫起來,本能地開始往后退縮。

“頂住,不許后退!”齊飛手持寶劍,聲嘶力竭地威脅,“誰敢后退,斬立決……”

“嗷……”

典韋昂首發出一聲炸雷般地怒吼,一腳重重地踏上了破裂的門板,沉重的雙鐵戟已經來到了手里,戟身上密密麻麻的鐵銹就像是斑斑點點的殷紅血跡,迷亂了洪軍將士的眼神,這一刻,城門內外,只有典韋嘹亮的嚎叫聲在長空下激蕩不休。

城外,任杰緩緩舉起右臂,沉重的厚背鋼刀高舉過頂,一抹陽光透過去層射下照在銀亮的刀刃上,霎時泛起耀眼地寒茫。

“呼嚕嚕……”

戰馬沉重的響鼻聲響成一片,上千只馬蹄輕輕地叩擊地面,發出沉悶的聲響,數百柄鋒利地鋼刀直刺長空,大宇間開始彌漫起蕭瑟的殺機,等待己久地賊寇就像是六百頭大饑餓的惡狼,露出了白森森的獠牙。

“叮……”

兩名洪軍小卒毛著膽向典韋胸口刺出一矛,卻像刺中了一塊堅硬的石頭,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長矛嘎然而止、再不能寸進。

“嗯!?去死……”

典韋拖著沉重的腳步轉過身來,被這兩名小卒的挑恤所激怒,大吼聲中,鐵戟掄圓了照著兩名小卒的頭頂狠狠砸落。

“噗……”

“噗……”

兩聲碎裂隙的脆響過后,兩名洪軍小卒的腦袋已經整個碎裂開來,殷紅的血液濺滿了典韋胸前鐵甲,一名洪軍小卒目睹如此血腥的一幕,再忍不住胃中泛濫的狂潮,連轉身逃命也忘了,伏地干嘔起來,管亥搶前兩步,鐵臂探出捧住了小卒的腦袋使勁一擰,骨骼碎裂聲中,小卒的干嘔聲嘎然而止。

“呀吼……”

典韋和雷霆同時大喝一聲沖入洪軍之中,如猛虎撞入羊群,沉重的大鐵戟舞成兩面黝黑的巨盾,洪軍擋者披糜,就像被割倒的小麥般紛紛栽倒,但凡被鐵戟掃中者,不是腦碎肚裂,就是頸斷腰折,竟無人能擋住典韋半招。

“事不可為,撤,快撤……”

齊飛眼見大勢己去,終于下令撤軍,早已經被嚇破了膽的洪軍將士像潮水般敗退下來,順著橫貫郟縣中間的直街往西門亡命狼奔。

“嗷嗷……”

典韋與雷霆狼嚎兩聲,往城門邊一閃,讓開了通道,隆隆的蹄聲如滾滾驚雷從天而降,任杰一騎當先,張衛手擎在旗如影隨行,大旗后面,六百騎流寇匯聚成一道洶涌的鐵流,向著洪軍席卷而去,郟縣大街上,狼煙滾滾而起……

西風烈、殘陽斜,一騎絕塵,如風馳電掣急投陳留而來。

“報……瀛洲急報……”

凄厲的吼聲響徹城門內外。行人紛紛閃避。騎士如風卷殘云疾馳進了陳留南門,踏碎了滿地煙塵。

陳留太守孔由正與長史潘勖商議開倉賑災、安撫難民事宜,忽被門下小吏急促的腳步聲驚動,驚抬頭,只見門下吏正急步奔入大堂,手里捧著一卷竹簡書信,連聲高喊道:“大人,瀛洲急報!”

孔由長身而起。長袖一指,鎮定地問道:“所報何事?”

門下史仆地跪倒,將竹簡高舉過頂。答道:“千騎賊寇肆虐瀛洲,太守陳謙大人戰死。賊寇連寇襄城、郟縣二城,賊勢浩大,恐有復起之憂,瀛洲長史劉馥己八百里加急上奏朝廷及周邊州郡,懇請朝廷及各州郡火速發兵救援,遲恐生變。”

孔由劍眉一蹙,伸手從門下吏手中接過竹簡,徐徐展開,一目十行地閱讀起來。長史潘勖亦長身而起,湊近一道閱覽。

孔由閱畢,將竹簡遞于潘勖。皺眉問小吏道:“信使何在?“

小史道:“信使長途奔行,身體疲憊。轉述完劉馥大人口訊之后即昏死在地,今在醫館救治。“

孔由又問:“除了朝廷與陳留郡,劉大人還曾向周邊何處州郡求援?“

小吏答道:“南匯、汝南、陳國皆有派出信使。“

長史潘勖道:“大人,瀛洲地近駱城,絕不可落入賊寇手里,當發兵以救之。”

孔由沉吟片刻,緩緩說道:“汝南匪患未息,料想無兵可派,朝廷精兵需拱衛京師,新募八校尉部未可成軍,亦無兵可派,陳國之地小人少,兵力不足,恐難以濟事,唯南匯郡守袁紹大人兵精將廣,,。不知可愿出兵?”

潘勖道:“無論袁紹是否出兵,大人都應該起兵救援,否則,若被劉馥借機奏上一本,具言見死不救,恐于大人仕途不利呀。”

孔由點了點頭,答道:“好在隕州黃巾己定,北方威脅已經消,各縣之留守軍卒可盡數調回,還可將各城新募之義勇兵調集大半,約可得五千人眾,可以都尉毛階為將,火速籌集糧草輜重,克日率師馳援瀛洲,以為如何?”

長史潘勖恭維道:“大人英明!”……,……?????????……

南匯,魯陽。

金尚手里捧著一卷竹簡急匆匆進了驛館,來找袁術。及待見到袁紹正與越議事,不由臉色一變,腳步窒了一窒。

袁紹抬起頭來。問道:“元休何事匆忙?”

金尚應道:“將軍,瀛洲郡八百里加急求援!”

袁紹神色一動。沉聲道:“又是千騎賊寇,!?”

金尚神色凝重地點頭道:“正是!千騎賊寇于青碭山一戰,奇兵突出擊滅瀛洲太守趙謙數千大軍,又順勢連克襄城、郟縣二城,現在整個瀛洲郡已經人心惶惶。賊勢浩大,若不能及時控制住局面,黃巾浩劫極可能在瀛洲重現。”

袁紹神色陰沉,心中卻陰冷地思忖,瀛洲浩劫與他何干?他想要的正是瀛洲大亂,而且是越亂越好。最好千騎賊寇能將整個瀛洲攪成一團爛泥!到了那個時候,他袁紹再率大軍進入瀛洲,當地地士族鄉紳豈不要將他奉為救世主?他甚至不需要費心收買人心。就能得到這些實力階層地效忠。

伸手接過竹簡,袁紹一目十行看罷。隨手往案上一丟,淡然道:“劉馥未免夸大其辭了,賊寇縱然鬧翻了天,也不過千把人,又成得了甚事?危言聳聽,危言聳聽耳。”

“呃……”

金尚呃了一聲,一時無法猜度袁紹地心思,遂不知道該怎么接過話題。

蒯越的臉上卻掠過一絲異色,己然猜知袁紹心思。蒯越心中不無鄙夷,心忖袁紹生性涼薄,只知一味擴張勢力、收攏羽翼,卻不知天下百姓實乃國之根本,似這般急功近利,以犧牲百姓為手段來達成目的,實乃涸澤而漁之舉。

若是換了梟雄之才、英雄之資的曹操于南匯手握近萬雄兵,必然不會這般做法。

袁紹似有所察覺,轉過頭來卻好看到蒯越的躊嚅動了兩下,卻最終什么也沒有說出來,不由問道:“異度何以教我?”

蒯越搖了搖頭,吐到嘴邊的那番話又被他咽回了肚子里。

袁紹眉頭一蹙,向金尚道:“元休可加緊籌集糧草,異度需加緊訓練新募義勇兵、早做準備。本將防衛不力,保護不周,連累大將軍老父歿于亂軍之中,實在罪無可恕,于明日回返駱城,向大將軍當面請罪。”

金尚越發愕然道:“這……將軍明日便動身返回駱城!?”

金尚能猜知袁術野心,卻猜不中袁紹這般安排的用意,他是真的想不明白!瀛洲派人求援,這個時候以平定賊寇地名義進兵瀛洲可謂名正言順,既可收攏人心,又可將瀛洲局勢控制在崩潰之前,可謂一舉而雙得,何樂而不為呢?若是擁兵不動,靜觀瀛洲局勢崩壞,賊寇極可能失去控制,演變成又一場黃巾浩劫,到了那時候,就算袁紹率大軍入穎,只怕也未必能夠濟事了。

蒯越長身而起,沖袁紹拱了拱手,說道:“夜深矣,將軍宜早些安竭,越這便告辭。”

袁術淡然道:“異度慢走,不送。”

金尚木然道:“尚亦告辭。”

“元休慢走,不送。”

金尚離了袁術驛館,急步追上蒯越,高叫道:“異度兄且留步,尚有一疑問,不吐不快。”

蒯越皺了皺眉,停下腳步問道:“元休兄有何疑問?”

金尚道:“瀛洲危急,劉馥譴使求援,可謂天賜良機,將軍奈何棄之而歸駱城?委實令人扼腕嘆息。”

蒯越心中鄙夷,此諂媚小人耳,遂冷然反詰道:“何謂天賜良機?何謂扼腕嘆息?將軍乃是大洪虎賁中郎將,所率精銳之師亦是大洪虎賁之師,今既無天子詔令,又無大將軍虎符,如何能夠擅動?公豈不知耶?”

“這……”

金尚頓時一窒,再說不出一句話來。

蒯越遂不再理會金尚,轉身揚長而去,良久金尚始回過神來,眸子里掠過一絲陰冷之色,亦轉身疾步離去。

是夜,蒯良驛舍,蒯良、蒯越兄弟二人席地而坐、據案對飲。

蒯越滋地一聲吸干盅中美酒,悵然一嘆,說道:“兄長,弟不日當回返鄉里,結草而居以事雙親。”

蒯良愕然道:“二弟何故如此?”

蒯越嘆息道:“袁紹,生性涼薄,視百姓如草芥,此無能之輩,不足與謀大事。”

蒯良眉頭一蹙,低聲道:“二弟噤聲,以免禍從口出。”

言罷,蒯良急起身遍顧門窗以外,見四下無人這才仔細關好門窗,坐回蒯越對面,低聲道:“二弟何以下此斷言?”

蒯越道:“千騎賊寇肆虐瀛洲,瀛洲太守趙謙一戰而歿,流寇挾獲勝之勢連克襄城、郟縣,瀛洲局勢危急、百姓有倒懸之危,而袁紹對此卻不聞不問,居然為了何真事親往駱城大將軍當面告罪,大有袖手旁觀之勢,實乃小人居心。”

蒯良思忖片刻,勸道:“袁家四世三公、門弟顯赫,將軍出身豪門,是以只知奢華,不知民生疾苦為何物,這也是意料中事耳。以兄之見,待歷練日久,見識日廣,將軍必會有所改觀,二弟以為如何?”

蒯越不以為然道:“生性如此,難改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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