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健捂著胸口,趔趄了兩下,他手指下的皮膚燙得嚇人。
醫(yī)仙殿里有股古老又神秘的力量呢。
聽人說啊,進去的人要是被這股力量給沾上了,就可能會跟自己的身體有啥特殊的反應(yīng)。
剛剛醫(yī)仙殿塌的時候,那股到處亂竄的力量啊,這時候正順著他的血脈咬他的筋脈呢。
在鎖骨下面都凝出了一道青紫色的紋路,那紋路就跟個活物似的,扭了一下,可把李健疼得猛吸了一口氣。
“李健!”白璃癱在他的胳膊彎里,小臉白得就像在水里泡過的紙一樣,可她的指尖還緊緊揪著李健的衣角呢,“醫(yī)仙的傳承啊,得用特別純的靈物來養(yǎng)著才行。藥王谷的招親大會上,他們藏著千年冰蠶王的繭呢,這個能把這股亂流給鎮(zhèn)住。”她的睫毛抖得厲害得很,剛剛在醫(yī)仙殿里給李健輸了半宿的靈氣,現(xiàn)在連說話的聲音都發(fā)虛了。
在這之后的三天里,李健就一直在想法子壓制胸口那股亂竄的力量,白璃也在旁邊幫他的忙。
再看藥王谷外邊,招親大會的氣氛可是越來越熱鬧了。
紅綢子從谷口一直垂到山腳,每根樹枝上都掛著鎏金的燈籠,空氣里都飄著蜜餞和檀香混在一起的那種甜膩膩的味道。
凌煙抱著胳膊站在廢墟前面,有幾縷銀發(fā)被風(fēng)吹起來了,眼睛里可不像以前那么冷冰冰的了。
她看了一眼李健胸口的紋路,突然就冷笑了一下,說:“楚夜白的幻陣啊,最會趁人虛弱的時候鉆空子了。”“你瞅瞅你現(xiàn)在這樣兒——”她手指在自己喉嚨那兒劃拉了一下,“就跟一塊血淋淋的肉似的,夠他啃上三天三夜呢。”
李健低下頭瞅了瞅懷里的白璃,然后又抬起頭看了看陰沉沉的天。
這時候,他腦袋里的混沌系統(tǒng)在識海那兒嗡嗡直響,還提示今天有個奇遇任務(wù)呢,就是“破解藥王谷的招親局”。
他冷不丁就想起剛剛傀儡新娘朝著楚夜白撲過去的時候,喊的那句“守洞老妖本源之力”,他尋思著,這事兒啊,八成和楚夜白有脫不開的關(guān)系。
三天之后呢,藥王谷外面的青石板路上全是修士,擠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摹?
李健穿著一件洗得都發(fā)白的青衫,混在人群里,仰著頭看那塊寫著“招親”倆字的鎏金匾額,心里總感覺這熱熱鬧鬧的背后好像藏著啥扎人的東西。
“讓一讓?。∧Ы躺僦鱽韲D——”
突然傳來這么一嗓子,聲音尖尖的,一下子就把周圍的喧鬧給刺破了。
人群就像被劈開的海浪一樣,自動地讓出了一條道來。
楚夜白穿著一件墨色繡著金線的大氅,腰上掛著一塊血玉,正不緊不慢地邁著四方步往里走呢。
他的眼尾那兒點著朱砂,一看到李健就突然笑了起來,那笑容就跟淬了毒的刀子似的:“喲,李藥童也來湊這個熱鬧???難不成你還想搶親???”
“哪敢哪敢。”李健脖子一縮,可眼角的余光卻瞧見了楚夜白腰上的血玉,那血玉表面浮著一層灰霧,模模糊糊能看到里面困著一個扭扭曲曲的影子,和那天傀儡新娘的氣息特別像。
“這小子?!苯锹淠莾簜鱽硪魂嚨偷偷男β?。
醉仙翁捧著酒葫蘆,搖搖晃晃地走過來了。
他那灰白的胡子上沾著酒漬呢,看著有點邋遢。
他對李健說道:“那玉佩里可鎖著守洞老妖的殘魂喲,小老弟,你可得小心點啊?!闭f完,他朝李健擠了擠眼睛,就又晃悠到廊子下面看起招親的規(guī)則去了。
李健心口上的紋路又開始發(fā)燙了。
他伸手摸了摸袖子里系統(tǒng)剛剛刷新出來的“靈寵召喚符”,就在這個時候,突然聽到楚夜白抬高了聲音喊道:“在下打算用‘鎖魂玉’當(dāng)作聘禮!”
這一下,全場都炸開鍋了。
要知道,鎖魂玉可是魔教的禁物啊,專門用來鎖住妖修的本源的。
李健眼睛死死地盯著楚夜白手指尖上的那塊玉佩,一下子就反應(yīng)過來了。
這一場招親的局里,楚夜白根本就不是沖著藥王谷的閨女來的,他真正想要的是自己啊。
“大家都安靜一下!”主持招親的谷主一邊擦著汗,一邊說道,“按照規(guī)矩呢,得闖過三關(guān)才行……”
“不用了?!背拱滋志桶压戎鞯脑捊o打斷了。
只見他那塊血玉突然就泛起了紅光,他手指尖開始掐訣,周圍的空間就開始扭曲起來了。
血色的迷霧從血玉里蔓延出來,慢慢地就把李健給包裹在里面了。
“我和李藥童玩?zhèn)€小游戲怎么樣?就用這個幻陣,誰先出去誰就贏?!?
李健眼前一黑,等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在一片血色迷霧之中了。
四周到處飄著數(shù)不清的傀儡新娘的殘影,那紅蓋頭被風(fēng)一吹就掀起來了,露出下面白得讓人心里發(fā)毛的臉。
他緊緊握著袖口的召喚符,臉上卻故意裝出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跌跌撞撞地就撞到了那個“新娘”身上,嘴里還喊著:“哎呀,這、這是啥鬼玩意兒?。 ?
“主人,別怕喲~”
一個甜得發(fā)膩的女聲從腳邊傳了過來。
緊接著,一團白毛咕嚕嚕地滾進了他的懷里,眨眼間就變成了一個穿著紅裙子的狐妖少女。
這個叫小九的狐妖歪著腦袋朝著他笑,尾巴尖一勾,就把楚夜白腰間的玉佩給卷走了,還說:“主人,快收好呀!”
“你這個臭狐貍!”楚夜白憤怒的吼聲從迷霧外面?zhèn)髁诉^來。
李健手里捏著那塊玉佩,能很明顯地感覺到里面有東西在撞來撞去的,就好像被困住的野獸在撓籠子一樣。
他剛想往外面沖呢,突然就被一團暖烘烘的光給裹住了。
凌煙站在霧的邊緣,身上的鱗甲從后背一直延伸到雙臂,眼尾還泛著那種很怪異的金色光芒,只說了一個字:“走!”
“這是妖族的禁術(shù)?”醉仙翁的聲音冷不丁地在迷霧外面響了起來,“有點意思啊?!?
凌煙頭也沒回,但是身上鱗甲的光變得更亮了,說:“他要是死了,醫(yī)仙的傳承就會崩壞掉,那我也得跟著倒霉?!?
醉仙翁輕輕笑了一聲:“天選之人,果然不簡單吶?!?
突然之間,迷霧就散開了。
李健一個踉蹌,直接就栽進了宴席當(dāng)中,手里的玉佩“當(dāng)啷”一聲就掉到桌子上了。
滿座的修士一下子都不吭聲了——那塊玉佩表面的灰霧正在慢慢消散,里面蜷縮著的半透明妖魂露了出來。
“這可不是聘禮?!卑琢б膊恢郎稌r候就站了起來呢。
她手扶著桌子邊兒,手指頭朝著玉佩指了過去,說道:“這個玉佩啊,可是封印守洞老妖本身力量的東西呢。楚夜白啊,你把妖魂當(dāng)成聘禮,是不是想讓藥王谷幫你養(yǎng)著這個玩意兒啊?”
楚夜白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
他眼睛盯著白璃,又看向李健手里拿著的玉佩,忽然就輕輕笑出了聲:“醫(yī)仙的傳人?還挺有意思的嘛?!闭f完,他抬手一揮,那血色的迷霧又開始彌漫開來了,不過這次啊,這迷霧是朝著白璃那邊涌過去的。
李健胸口的共生紋路燙得厲害,感覺都要把皮膚給燒穿了似的。
他看著被迷霧包裹起來的白璃,又瞧了瞧楚夜白那漸漸變得扭曲的臉,一下子就反應(yīng)過來了——這事兒啊,現(xiàn)在才剛剛開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