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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魔力消耗過度?(4K)

安托萬頭一偏,示意大家可以放心進去。

馬克雖仍心存疑惑,但還是邁步跟在自來熟的伊桑身后,差他幾個身位往里走。

佛瑞斯特家族的豪宅,顯然是要比安德魯的更大更廣。

各種煉金物品更是層出不窮,或具有功效,或只是為了裝點這又大又空的房屋。

行至大廳,頭頂水晶燈璀璨奪目,排列符合某種規律的幾張沙發置于中心,幾個整理得很精致的書架靠在各個角落。

看上去很整齊,很干凈……書本完全沒有歪斜。

進門后的毛毯將鞋子的污漬清理一空,迎面吹來一陣暖風,帶走異味。

一時間馬克的雙眼幾乎忙得轉不過彎,但好在他發現這些魔法輝光并不協調,并不如安德魯家里的那般和諧,才立馬恢復了平靜。

‘仔細一看,它們之間存在著很嚴重的割裂感,并沒有像安德魯的家那樣,隱隱聯系到了一起。’

馬克心想道,看著散發寒氣的酒柜,其邊角外的地方亦同樣有寒氣侵害,只不過是被虛幻不實的防護給擋住了。

也許是因為研究方向不同吧……馬克再想道,回憶起了打兔子人時,那個叫銅壺的煉金術師所做的道具。

從那兩個道具的表現上看,銅壺所做的道具幾乎都是一次性的,類似他的樹枝法杖,只是不知道素材是否便宜。

但也能看出,就算是煉金術師之間,那能力也是有別的。

安托萬是最后與家主一同進來的,他隨手在其后關上門,微笑道:

“那就叨擾你一些時間了,佛……”

“哪怕你不肯叫我名字揚尼斯,那至少也要叫我佛瑞吧。”家主意味深長地說道,“凱恩先生?”

高大騎士頓了頓,與對面的老人略一對視,笑容逐漸更為明顯。

“你知道,我一向不太喜歡我的姓,佛瑞先生。”

佛瑞聽此,當即明白過來了,笑容冷了一瞬又重新揚起。

隨后一邊言說著“進來,進來吧!”往里走。一邊中氣十足地大喊道:

“茱莉婭!我們有五個貴客上門,準備五,不!四杯酒、就用前天剛到的曜冬,還有一杯牛奶,給這位年少有為的馬克巫師。”

瞳孔一顫,馬克強裝鎮定,緩緩轉頭看向對方。

他記得,當時在宴會上他只喝過清水,并未有碰任何東西,連食物都沒有碰。

佛瑞斯特家主是怎么知道自己口味的?

“哈,我就知道你忘了!”佛瑞笑容滿面,豪爽地大力拍了拍馬克的肩膀,語氣欣賞道:

“記得你為那大個子,我記得他好像是巴尼吧,真遺憾他并沒有成功參加認證……呼,總之,你記得當時你也沒有成功報名嗎?”

馬克極細微地咬了咬牙,緊了緊手中的法杖,擠出一個笑容點點頭。

他心里隱隱有了個猜測,于是輕聲道:“那個工作人員是你安排的?”

聽到這話,佛瑞再次笑拍了下他的肩膀,搖搖頭,邊踱步引眾人入座,邊高聲道:

“是我,但也不只是我,你可以把那當作是一群貴族因為耳聞了你的行為,所以就圍起來做了一個小小的賭局。”

“賭局?”安德魯代為問道。

他在之前聚餐時,聽克莉奧和馬克說起過這件有趣又不幸的事,此時為這個輕挑的說法感到有些憤怒。

關乎于馬克他們兩三年時間是否浪費的大事,竟然只是一個賭局就能決定的。

甚至聽起來,還只是其附帶的一個必要條件!

佛瑞聞言看向畫家,眼神閃爍了下,隨即轉眼見到女仆穩穩托著圓盤而來,便搖頭示意等會兒再說。

女仆頭上長有一對小角,渾身淺紫色的皮膚似乎是會呼吸那樣,以一定頻率在略微加深或是變得更淺。

她一一為眾人擺下加了三粒冰的酒,隨后方才輪到馬克的牛奶。

“冰?”女仆茱莉婭淺笑著,問道。

馬克看著她嘴里微尖的牙齒,搖搖頭,沒有說什么。

毫無疑問,茱莉婭是個鬼人混血。

注意到巫師的視線,她露齒笑了笑,又問了句:“那,要為您熱一下嗎?”

熱?

馬克眉頭輕揚,心想難不成對方也是一個職業者。不過他也沒必要現在驗證這種事情,果斷拒絕了她。

最后,托盤上剩下的半滿酒瓶,便自然而然全到了佛瑞的手里。

茱莉婭小聲道別,幾步退了下去。

咕咚咕咚……

佛瑞極干脆地仰頭喝了一半,旋即放下高頸酒瓶,仿佛無事發生那樣,接上剛才的話題——

“當然,不然你以為那些腦袋里裝滿了各種污穢之物的貴族會有那么高的眼界看出一位能用各類基礎魔法的野巫師的價值嗎?”

說完這個連續不間斷的長難句,佛瑞氣也不喘一下,幾口喝完剩下的酒,接著嗤笑道:

“要我說,他們能顧好自己下半身的事,就已經算不錯了。所以,既然他們的一個小小的賭局,能幫上一位前途無量的年輕巫師……”

“那又有何不可呢?對吧,J先生?”他最后似笑非笑地看向安德魯,將酒瓶放至一旁。

安德魯見到他的表情,眉頭瞬間蹙起,不再言語。

嘖!

不自然地抖了下腿,馬克忽然才感到現狀不妙,把剛才被佛瑞震住的思緒給拉回來。

光想著對方是個大號的信息儲存罐了,卻沒在意這個老頭活了大半輩子,而且還有可能是當時處理德拉科奇之禍的主事者,怎么會沒有一點智慧。

就算對方在安托萬嘴里是個“雷厲風行”的佛瑞斯特,以馬克幾人的能力,怕也是一個字都難從對方的嘴里撬出來。

哪怕,這個老頭性格的確較為粗放……

而且能看出口無遮攔,隱隱把自己連同家人也一起罵進去了。

“但,

我也必須要說,有些貴族他們配得上自己的名頭,沒有辱沒祖輩之靈,令其蒙羞。”佛瑞話風一轉,又接著說道:

“其中佼佼者,讓我也自愧弗如,乃至于時常感嘆我活得長久,卻不如他們短暫時間里所完成的成就更高。”

他緊看向不由自主抓緊手杖的安德魯,后者不安地后仰起身體。

馬克見此一幕,以為他是在說安德魯現時身處的麻煩,便應和問道:“你是在說萊茵男爵?”

目光回轉,佛瑞嘴唇微微開闔,最后笑道:

“雖然無法成為職業者,不能拿起刀槍廝殺,但他確實成就了一般貴族想都不敢想的偉業,而且現在也不過四十七歲!四十七,你能想象嗎?!

對了!另說一句,我在那場賭局上贏了一小點。”

他伸出手指,虛捏了一下:“你不出我所料,在認證時連續七天照要求完成了魔法施放,極其出色!”

初級巫師學徒認證并不嚴格,只要七天里有三天能穩定施放魔法就行,而像克莉奧那樣的,已經能算是及格往上了。

畢竟這是面向所有人的考核,其不要求魔法威力有多大,只要發揮穩定就行。

期間,每天也有一些小要求下來,或是要求修改火球形狀,或是縮小水流。

這些要求做不做也沒有關系,不影響最終考核。

按照工作人員的說法,這是為了避免他們這些預備巫師在考核期間感到無聊,或是變得遲鈍影響狀態,因此才設立的。

也許,是有什么深意吧。

而像佛瑞所說的,馬克將這些要求全完成了,一個不落。

不過,可能事實并不像佛瑞想的那樣,他并不是靠自己的魔力控制完成的,也沒有硬嗑各個魔法的熟練度。

只是用了一個樸素無華的方法:把它們全修改一遍,然施放修改后的魔法。

謙虛一笑,馬克心虛地忽略后邊的話,就著萊茵男爵的話題,想把話語主導權找回來一點。

但佛瑞卻直接言說不太了解,開門見山地問起了他們有什么要問的,以及那個壞消息是什么。

聽此,剛才一直沒有出聲的安托萬端起酒杯,往佛瑞那邊走近了點,坐在了馬克身旁。

馬克眼瞼輕動,用眼神詢問對方:你不是說他們“雷厲風行”的嗎?

似是知道他想說什么,安托萬回以一個安撫的眼神,雖無言,但馬克竟神奇地理解了其中的意思——

不是這個,不過你做的很好。

‘至少讓這油鹽不進的老頭放松了警惕。’安托萬心想道,暗地里帶上了一絲笑意。

隨即,他開始向佛瑞講述現在發生了什么,為什么會找上門來。

同時也把馬克所做的部分推測轉換語境、夸大程度,把東西給揉碎塞進對方的大腦里。

馬克在一旁聽得一頭霧水,近乎于懷疑自己身處何方,連里面包含了自己的推測也不知道。

如此,他只得扭頭一看:

薇薇安和安德魯也是不甚明白,但前者還好一些,看上去對這些話感到熟悉,而后者……

安德魯緊皺著眉頭,一臉沉思且痛苦的模樣,看著像是在艱難回憶過去,令馬克略感奇怪。

難道,剛才佛瑞所說的事,有一樣是關于安德魯父母的?

那……是有關于貴族的嗎?安德魯的父母曾是貴族中的一員?

轉眼再看向伊桑,這個教士宛若沒事人一樣,目光落在聚精會神、表情嚴肅的佛瑞……的手腕上。

手腕。

馬克當即閃電般,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但可惜什么都沒看到。

佛瑞內襯的緊身上衣遮擋住手腕,一點也沒有露出來,只能看到對方充滿鍛煉痕跡的雙手。

沒有發現什么,再回頭時,便見到伊桑正看著自己,臉上似笑非笑。

對著他點點頭,馬克收起散亂的思緒。

盡管這次沒有發現他們之間有何關聯,但以盲眼教士剛才那直勾勾的眼神看來,恐怕……還真與圣者教脫不了干系。

只可惜的是,他沒有理由靠近佛瑞,沒辦法查驗這個老當益壯的人。

看看他身上有什么異樣……

“你,認為……”就在此時,安德魯略帶著痛色地說道,“這件事跟圣者教有關?”

他額頭上淌下豆大的汗珠,臉上泛起一抹不正常的潮紅。

馬克回頭臉色驟變,也不顧其額上的冷汗,迅速伸手貼上額頭,發燙、濕冷之感頓時從掌上傳來。

抬起一下安德魯的頭,一看,只見瞳孔放大、眼神迷糊。這是魔力消耗過度、甚至完全一空的癥狀。

再以魔力一試——

馬克頓時睜大雙眼,不可置信地微微歪頭看向安德魯。

他顫著嘴唇想說什么,不過馬克沒有給他機會繼續說下去,小聲喝道:

“先別說話!”

他的突發狀況,自然是打斷了安托萬的話語,吸引來所有人的視線。

‘魔力消耗過度?’

薇薇安立刻想到,剛想問卻被馬克微微搖頭制止,只得幫忙將安德魯扶正,靠到沙發上。

對方的情況要復雜得多,不適合在這里說出來。

“怎么了?”安托萬皺了皺眉,輕聲問道。

之前看他的樣子,還是非常健康、并無異樣,氣色也無不妥,怎么突然就這樣了。

自己貌似也沒聽說過,這位聲名顯赫的畫家有什么會突然發作的隱疾,而且看上去還像是魔力消耗過度的癥狀。

唯有的幾次病倒,還是裝的。

只聽過他自父母離世以后,其父母以往的朋友就很少再與之見面了。

到了安托萬開始有意識收集情報時,已經沒人知道他有什么特別的人情關系了。

就是問老喬爾,也只說過他的父親曾是個貴族,但卻自愿放棄了自己的身份。

身份……

安托萬忽地抓住了重點,回憶剛才聽到的所有交談,隨后不著痕跡地回看一眼佛瑞。

這個魯莽沖動的老混蛋一臉意料之中,甚至還隱有竊喜,樣子近似是看到有意外收獲的老農。

而在馬克沉吟著,在想著病因是什么的時候,佛瑞的聲音緩緩傳來:

“別擔心,這只是他的老毛病,讓他喝點酒就沒事了。”

‘騙人!’安托萬立馬想道,手掌隱隱有摸向大槍的舉動。

到了此時,佛瑞的形象已經跟他以往的接觸,還有之前收集到的情報,有了極大的相差。

馬克聽此,當即輕言抱歉,拿起伊桑面前還沒碰過的酒杯,反問道:

“你認識查斯頓先生?而且,你還知道他的身體抱恙?”

細微的探查法陣一閃而過,杯子有所反應,經魔力檢查過得出或有保溫性能的結果。

而杯中之物,則沒有什么反應。

應該沒事。

佛瑞笑了笑,毫不避諱地說道:

“我跟他父母是舊識,自然知道小安德魯的身體狀況。

更何況,他作為畫家的身份人盡皆知,讓所有人都知道查斯頓這個姓為藝術所聞名,而非為貴族。”

“說句心里話,你們不知道我有多為他感到自豪。”他欣慰地撫胸說道。

馬克回以笑容,在給安德魯輕柔送入這杯酒的同時,心里想道:

你個老不死的!話全讓你給說了,屎怎么不見你全吃了?!

作者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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