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槃金身已經小成。

足以一路煉皮圓滿，成就水火仙衣的煉皮極境。

至于大成的涅槃金身，講述的已然是武道第三境淬骨的玄妙。

小成對于現在的我而言，已經夠用。”

季楷思忖著。

他如今只缺內煉外煉，便能煉皮圓滿。

內煉的輔助丹藥尚且充盈，便差些外煉的藥浴法子。

至于這藥浴法子，缺的便是銀子。

擊殺金兀術后，寧祿山給了三百兩銀子，按照龐師所言，足夠藥浴三次。

只不過銀子是湊了不少，但能提供藥浴的人卻不見了。

“龐師...那日離去后，還未歸來。

不知是在忙些什么事？”

季楷心中驚疑。

以龐歸真的武道境界，在虎咆山中應該是來去自如才是。

也許是被其他事情耽擱了。

季楷收斂思緒，視線掃過元始道書上浮現的命格評價，仍然是丙下之姿。

“晉升一個青色命格，竟然都無法讓丙下的評價再挪動一分。

看來這丙級的命格，含金量已經頗高。”

元始道書上積累的命格途徑已經達到了五種，想要都晉升上去，對于命格精粹的需求巨大。

嘗試過從祭器中一次性汲取大量的命格精粹后，季楷突然之間覺得山珍瑰寶中提供的幾百精粹，顯得有些寒磣了。

正所謂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便是如此。

不過這也是因為虎咆山中的山珍層次較低的關系。

若是前往了南陽郡，去往郡城毗鄰的十萬大山，其中異獸出沒頻繁，危機四伏，但對應的，產出的山珍瑰寶，品次也更高。

想來能夠汲取到的命格精粹也更多。

“如同蠻族傳承祭器這般的靈物，可遇而不可求。

山越蠻族傳承多年，也不知道還有幾件。

希望這一趟抄家，除了銀子外，能夠有其他的收獲。”

季楷思忖著。

有著完整命格或者命格精粹附著的靈物極為罕見。

也往往不流通。

像這次寧祿山許下的，和三百兩白銀一道送來的衛所寶物，軟猬甲。

便沒有命格精粹可以提取。

“對于元始道書而言的靈物，并非尋常意義上的貴重之物。

軟猬甲和黑曜戒刀類似，都屬于工藝上的精品。

但是并無留影！

相比之下，年份越老的物件，無論是精品還是凡物，反而都有可能孕育出命格精粹。

但尋常的古董又不在這個范疇。”

季楷曾去當鋪掃過一眼，當鋪中的物件雖然古老，但是要么沒有孕育命格精粹，要么數量極少。

總結下來，能夠提供完整命格或是命格精粹的物件，需要一定的年份，同時其擁有者，有著不俗的人生經歷，方能有所留影。

這也符合命格之說。

對于靈物，只能在日常中留心。

汲取命格精粹的主要途徑，還是山珍。

畢竟山珍瑰寶能夠穩定產出命格精粹，積少成多，聚沙成塔，也非常可觀。

季楷收斂思緒，將軟猬甲貼身穿起，外面再披上一件便服，便完美的將軟猬甲隱藏。

這件軟猬甲，鍛造工藝比黑曜戒刀還要高出一籌。

甲身輕盈，貼身穿著，并不臃腫。

甲葉上倒刺密密麻麻，泛著寒光，似用了特殊的方法淬煉，沒有受力時柔軟，受到打擊后能夠立馬豎起，堅硬無比。

這般精巧的寶甲，并非火窯嚴家能夠打造。

乃是南陽郡賜給寧祿山的護身寶甲。

只不過寧祿山淬骨圓滿后，軟猬甲于他而言，已經失去了作用。

但對于境界正好在煉皮的季楷而言，還算是不俗的護身之物。

“煉皮有所小成的武者，皮肉便能比牛皮還要堅韌。

但若是打中軟猬甲，仍會皮開肉綻。”

軟猬甲正如其名，扎手的很。

按照寧祿山所言，煉皮圓滿的武者，赤手空拳打上一下，被倒刺撕裂血肉，也會疼痛難忍。

此物是對抗慣用拳腳功夫武者的最佳利器。

“季緹騎...黑山縣到了。”

俞梁縱馬上前，朝著季楷稟報道。

季楷掃過一眼前方的黑山縣，青石城墻算不上巍峨，但曾經也需季楷仰視。

眼下，黑山縣只能匍匐在他腳下。

“封城——”

季楷輕聲道。

嘟嘟嘟——

蒼茫的號角聲響起，旌旗舞動。

一支支騎兵打頭，率領著兵卒接替了把守城門的鄉勇。

手持棍棒的鄉勇們茫然的看著這一幕。

不解為何黑蛟軍衛所會突然接手黑山縣的城防。

難不成是山越蠻族打過來了？

打頭的那位年輕將領，騎著巨犀，雖英武逼人，但是從未見過。

黑蛟軍衛所又何時有了這般年輕的將領？

不少機靈的鄉勇已經朝著縣內跑去，給各大世家傳遞消息。

黑蛟軍衛所...封城了。

相比于馬踏裴府，封城是一個更加危險的信號。

不許進，也不許出。

除了是山越蠻族攻陷衛所，朝著黑山縣來外。

剩下的可能，便是屠刀朝內。

......

很快。

便有豪紳世家的主事人急匆匆的趕來。

火窯少東家嚴穆，老仆斷水刀沈重。

柴市家主韓瑞豐，柴市護衛隊之首，有著鐵布衫之稱的煉皮圓滿武者黃瀾舟。

這幾人到此，便是黑山縣的半壁江山。

“主事人...不是寧祿山，也不是方鴻云。

甚至不是黑蛟軍衛所的任何一名旗官。

而是...季楷！”

嚴穆的瞳孔驟然一縮。

“家主，此人是誰？

我怎么從未見過？”

一身灰色衣衫，身軀干瘦的漢子黃瀾舟皺眉問道。

“我倒是知道此人身份。

前不久，還曾在八寶樓設宴款待。

但...他怎么會搖身一變，變成了衛所軍士的主事人？

可從未有過這種先例！

難不成只是個擺設？”

韓瑞豐眸子微微瞇起，有些不解。

俞梁縱馬上前，藏在面甲下的眸子冰冷肅穆，揮動著手中的旌旗。

“黑蛟軍衛所行軍...速速凈街清道！”

“俞小旗，可否問問，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

要動用衛所兵馬封城？

寧總旗人呢？”

韓瑞豐上前一步，笑瞇瞇的拱手問道。

作為韓家的家主，韓瑞豐能夠拱手朝著坐在馬上的衛所小旗俞梁低聲求問，已經算是給足了面子。

只不過行軍途中，韓瑞豐的詢問，便顯得過于冒犯。

軍機，豈可刺探？

俞梁冷冷一哼，揮動馬鞭，抽打在地，厲聲道：

“韓家主。

衛所用武，豈可泄露？

更何況，主將在上，你來問我？是何意思？”

韓瑞豐僵在原地，沒有想到俞梁這般不給他面子。

但俞梁話中的主將在上，也讓韓瑞豐徹底明白過來。

坐在巨犀上閉目養神的季楷，并非一個擺設，而是此間兵馬的真正主將！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