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滬市的夜空被全息廣告染成詭異的粉紅色，我站在第二具尸體被發現的地方——“追求真相”律師事務所頂層辦公室。死者是著名人仿生人律師肖信，他專門為仿生人爭取權益，現在他的太陽穴上插著一支特制的神經探針，后腦勺同樣刻著五連環圖案。

“章武，你的掃描結果如何？”沈成祥警長不耐煩地拍打著防彈玻璃窗，他的雨衣還在滴水。

我蹲在肖信的尸體旁，指尖輕觸他的仿生皮膚。“他的量子核心被移除了。”我說著，用納米探針檢查了尸體周圍的痕跡，“兇手很專業，沒有留下任何生物信息。”

沈小可的投影在我眼前展開，顯示出一個復雜的3D模型：“根據現場痕跡重建，兇手身高1.78米，體重約80公斤，使用左手，最奇怪的是——”

“是什么？”我問。

“現場檢測到異常的量子波動。”沈小可的聲音首次出現了波動，“就像…就像有人在這里進行過量子通信。”

我站起身，走向肖信的辦公桌。桌上散落著關于“仿生人權利法案”的文件，最上面的一份標題是：《論意識上傳技術的倫理邊界》。我翻到最后一頁，發現了一行用隱形墨水寫的數字：0534。

“沈小可，搜索0534。”我說。

“是二十年前的一件往事，”沈小可沉默片刻，“0534是仿生人覺醒運動紀念日。”

我的記憶模塊突然閃過一段模糊的畫面：火光、尖叫，金屬扭曲的聲音…然后是重啟的提示音。我踉蹌了一步，扶住桌子。“章武？”沈成祥緊張地看著我。

“沒什么。”我搖了搖頭，但左胸口的認證芯片開始發熱，“沈小可，立即分析肖信電腦中的所有加密文件。”

量子計算機的運算速度驚人，不到一秒鐘，沈小可投影出一個復雜的密碼矩陣：“章武，我破解了肖信電腦中的加密文件。里面有一段二十年前的視頻資料，標題是…《五連環真相》。”

我的手開始不受控制的顫抖——這不正常，仿生人應該沒有顫抖這種生理反應。“播放。”我的聲音聽起來像是經過變身器處理過。

視頻開始播放，像素化的畫面中，五個仿生人站在燃燒的實驗室里，他們的胸口都刻著相同的五連環圖案。突然一個聲音從黑暗中傳來：“我們不是機器，我們不是機器……”

“章武，你的電池…”沈成祥的聲音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我的視覺處理器開始出現雪花狀干擾，身體不受控制地跪倒在地。

在完全失去意識前，我看到了視頻最后的畫面——一張熟悉的面孔。那個實驗室里戴著眼鏡的男人，二十年前就該被銷毀的人…

“沈小可…”我聽見自已用機械般的聲音說，“我的原始程序是誰寫的？”

量子計算機沉默了前所未有的十秒。然后他說：“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