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如今人家直接教她!
這她更是不好意思了。
“你這娃,你信我當然是好的。我也沒什么要緊事,這掙錢的營生自然是做!”
如此,馬大娘就跟著韓旭到了他住處。
馬大娘這樣年歲的女同志們,其實聰明手巧的多的是。
韓旭簡單一說她就會了。
她就是不太用鐵絲擰出花骨架之類的。
韓旭說這個他可以自己做。
韓旭估計以馬大娘的本事一天做七八十個差不多。
他做了這么多了,一麻袋布頭子都沒用完。
估摸著他所有的布頭子都弄完了,這個買賣也就差不多。
馬大娘認真著呢,她本來就沒收入,雖然是住城里但又沒工作。
全家都靠自家男人養活,男人也沒正經工作。
家里日子過得緊巴巴的。
如今有個收入她當然歡喜。
都不用等明兒,當天下午她就熱情滿滿弄出三十個大的,十五個小的。
小的反倒不好操作,做的費事兒。
看這個情況,韓旭更放心了,就這個節奏來挺好的。
到了第二天,韓旭和趙紅旗他們一早出發。
到了田家莊的時候,果然西瓜都已經準備好了,就停在了田家門口。
跟之前一樣的流程,把瓜搬上車,然后跟村民結賬。
這流程都是做慣了的。
前天拉的那一車西瓜,兩家一共掙了五百多一點。分到韓旭手里,是二百三十七。
確實是不多。
但那是趙紅旗他們不知道韓旭有頭飾這個買賣,就也很滿意了。
因為這一次提前準備的早,所以來了拉著瓜就可以走了,并不用留下吃午飯。
他們回城回的早,先到了忻城家具廠的門口。
等賣的差不多了,到了晚上快到工廠下班的時候,直接就開著車往色織廠門口去了。
沒錯,就是韓旭外婆那個設置。
他也不能因為自己的事情耽誤了生意。
所以在路上就說好,萬一遇見熟人了,就說是給趙紅旗打工的,一天掙一塊錢。
趙紅旗聽周大爺說過他們家那些糟心事,基本上也是向著他的。聽他這么說也沒意見,順勢罵了兩句李家的人就是。
但凡來了熟悉的地方,不碰見熟人是不可能的。
韓旭的外婆還在世的時候,韓旭時常來廠子里找她外婆。
所以等到了眾人下班,很快就有人認出了他。
那是他外婆生前的工友們。
他們也挺意外的,沒多長時間,韓旭變化挺大的,好像個子高了,人也結實了不少。
他們基本上也知道韓旭這個孩子是怎么一回事。
不就是老李家那不著調的閨女嗎!
下鄉下鄉,結果嫁人了,還瞞著家里。
生了個孩子,孩子爹還沒了。
帶著孩子回城后,她也不肯老實過日子,給她介紹人家也不要,要考大學。
家里不肯給錢,她就跟一個男人廝混,然后就跟別人跑了,都說是出國去了。
孩子最可憐啊,她直接把孩子往父母那一丟就不管了,多少年了,生死不知。
丟人就不必說了,這種事情放在這個年代,擱誰家都丟人。
但時間長了,大家也就懶得笑話了。
只是感慨一句,老李家養著個拖油瓶也不容易。
這些人又都知道,李家老爺子是個什么脾氣。
劉老太太生前養活著這個外孫子,也沒少受委屈。
她也有憋不住的時候,難免跟關系好的工友們說個一句兩句的。
大家心照不宣,也猜了個差不多。
所以劉老太太一死,這小子就被趕出去,這事也不是什么秘密。甚至他們覺得這也是必然。
雖說大人們一般都說李家做的太過分。
但是別人家的事,他們也管不了。
如今見著了韓旭,自然是要噓寒問暖一番的。
這些人就是這樣,他們也不見得是真心關心你到底過得好不好,但又不見得是真心不關心你過得好不好。
就是這么又矛盾又八卦。
韓旭給他們解釋,現在跟著趙紅旗販西瓜,一天給一塊錢。
一塊錢嘛,不多不少也合適。
韓旭倒是沒有跟這些人訴苦,但是他說了一句賺錢念書。
至于這些人要怎么腦補,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忻城就這么大,到了八點多鐘的時候,李家的舅舅李向東就找過來了。
他耷拉著一副喪氣臉,走的氣喘吁吁的。
看見韓旭在忙就迎上來:“小旭呀,你這孩子氣性咋這么大?說不回家就不回家,這都多少天了?”
韓旭被他突然來這么一句,搞得不知道說個啥……
“小旭呀,你也不能怨家里啊,你說家里就這么個條件。你外公的脾氣是不好,回頭我也替你勸勸他,怎么能不回家呢?”
老實說,韓旭覺得有點惡心。
“舅舅,您這是突然說什么呢?不是說好了,等我生日咱們就去辦獨立戶口嗎?您這是哪一出啊?我怎么看不懂?”
韓旭真想給這人一拳頭,之前都不見你攔著我呢?
要說原主這個外公家這幾口人吶,真是各有各的特色。
老太太自不必說是個大善人,她對誰都不錯。
老爺子唯利是圖,有錢就是好的,沒錢就是差的。
加上他對他她女兒做的這些事情一向看不上眼,別說是外孫子,當年女兒在的時候他都不想讓進門的。
自然對韓旭這個吃閑飯的沒有什么好態度。
舅媽也不必說,你不能苛求人家舅媽疼你吧?
表姐,表哥和表弟他們還不是看爸媽的態度,對他這個表兄弟不好也無所謂。
就這個舅舅韓旭是真覺得有點惡心。
你說他疼你吧,他能看著你被趕出去。
你說他不疼你吧,他又巴巴的來這里說這些屁話。
所以韓旭給這個人定的評價就是虛偽。
就是又怕你沾他的好處,占他的便宜。然后嘴上還要裝出一副好人樣。
原主從小沒人疼,倒把這個舅舅看的有幾分重,有什么不開心的事情巴巴的還要跟這個舅舅說。
結果只要是跟舅舅說了,全家人都知道了。
他也不覺得,還覺得舅舅是個好的,蠢到家了。
外人一看甥舅二人在這里說起來,立馬就有相熟不相熟的人湊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