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內。

零呼出一口氣，沒再糾結這件事情，轉而小心控制著礦泉水流動的頻率以免浪費。

冰涼的礦泉水澆在身上，零卻感覺身體涌現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溫暖。

不知道是體質原因還是山洞內的空氣中幾乎沒有灰塵。

這一段時間呆下來能一直不餓死就已經是奇跡了，洗澡換洗衣服之類的事壓根想都沒想過。

但脫下衣服后，零的身子上除了那些暫時還沒有完全恢復的劃傷，就像是一整塊透亮的玉一樣。

礦泉水在身體上滑落之后，甚至還能達到食品級的純凈程度。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角落里剛剛丟掉的那雙皺巴巴的襪子看著容易讓人誤會……

但實際上只是穿過某些積雪比較深厚的地方時。

有零星的雪花飄進靴子里融化成了水，襪子被浸濕，然后經過不斷摩擦形成的褶皺。

山洞里被路明非加裝了壁爐，襪子晾干后，就完全沒有一點奇怪的味道。

一個頂級過肺鼻腔里就只有淡淡的香味。

沒一會的功夫。

零帶進來的幾瓶水就剩下了最后一瓶，這次她不再像之前小心翼翼的控制著水流，而是打開瓶口之后，垂直地在頭頂一口氣全部澆了下去。

水珠順著脖頸流下，只是這樣簡陋又短暫的淋浴，讓山洞里洞居不知多久的零終究還是沒有蚌住，輕哼了一聲。

“呀呼……”

臥室內。

在零走進換衣間幾分鐘后，見換衣間里一直沒有什么動靜。

路明非還以為這游戲換套皮膚還要冷卻時間。

四處翻找一番后，又沒看到有什么倒計時的面板。

非常符合他對這個游戲各種反直覺設計的刻板印象。

路明非不想一直傻傻地盯著空曠的山洞等下去，正打算退出游戲，想著明天再上線看看時。

卻突然在手機聽筒內，聽到了一道雖然微弱，但卻清晰地傳入他耳中的聲音。

因為基本都是在深夜使用這臺手機，路明非平時在游戲中都是默認調到最低音量。

所以聽到剛剛傳來的那一道微弱的聲音后。

路明非也顧不上會不會被下鋪的小胖子發現他半夜偷玩奇怪的游戲了，趕緊把音量調到了最大想要確認一下剛剛聽到的聲音來自哪里。

但那道聲音卻只停留了一瞬間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音量調到最大也只是讓手機內疑似衣物摩擦環境音清晰了一些。

這樣的環境音在路明非玩游戲的第一天就已經聽到過了，路明非非常確定剛剛的那個聲音是不一樣的。

如果要類比的話，就像是在看戶外探險視頻時聽到的自然環境音，和up主緊貼著麥克風說話的對比，聽起來是兩種截然不同的體驗。

發現那聲音沒再出現后。

路明非也懶得再調回音量了。

畢竟現在他在這個臥室中的地位可以說是直線上升。

小胖子覺得吵……那也得忍著。

聽著手機聽筒里傳出的衣物摩擦的聲音，路明非很確定游戲廠家是做了對應的動畫模組的。

但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

做好了模組后又把這一塊的演示給閹割掉了。

純饞人。

路明非只能無語地在床上來回轉動聽著空間內回蕩著的身體與衣物之間的摩擦聲。

想象著零的新皮膚會是什么樣子。

下鋪的小胖子路鳴澤在聽到上面時不時的嘎吱聲和意義不明的怪笑后，默默收緊了一點被子。

眼神無助的看向窗外。

不久后，眼皮已經有些打架的路明非的精神一震。

屏幕中仿佛被人按下暫停的山洞終于出現了變化。

換衣室的簾子被掀開一角，零踩著一雙miumiu的平底鞋走了出來，腳踝被襪子的蕾絲邊邊蓋住，上身是一套DIOR的休閑套裝，版型是比較寬松的那種，把身材給遮蓋的嚴嚴實實。

零的頭發在簡單沖洗過后肉眼可見地變得柔順了許多。

她慢悠悠地走回山洞中，靠坐在巖壁上休息，白金色的頭發在蹲下后幾乎能蓋住整個身體。

明明比之前裹得更加嚴實，但看著屏幕中的女孩，路明非卻感覺心里那股子像是線團一樣纏繞的悸動更加強烈了。

就像是被送去寵物店剛剛洗完澡烘干后毛發蓬松起來的貓貓一樣，讓人一秒都等不及想要把頭埋進小肚子上吸到天荒地老。

唔，可惡，光是想想就……

這一身新皮膚，配上零因為臉上總是沒什么表情，而顯得有些呆呆的眼神，看起來就像是那種一下飛機就要被灰灰男關起來的類型。

不過在這種居住環境下提供的襪子居然還是蕾絲邊邊的，真的是人能想出來的搭配嗎。

真是，真是……

又想騙氪是吧。

路明非罵罵咧咧地點下了右上角的泡面。

山洞內。

零剛剛瞇起眼睛，想著休息一會。

鼻尖突然下意識的動了動。

一陣濃烈的香味突然出現在山洞內，并一直纏繞在她的鼻尖。

仿佛是一條看不見的絲線，讓零的視線不由自主的投向香味的來源。

原本空曠的地面上，多出了一個小小的塑料桶。

欸，果然是一直關注著嗎……

不過，耳邊好安靜。

笑聲雖然偶爾會覺得有點變態。

但總是一個人對著空蕩蕩的山洞入睡。

果然還是耳邊有點聲音陪伴才叫人更加安心。

屏幕上突然彈出了一條拍一拍的通知。

【蘇曉檣拍了拍你的然后打了個∠】

緊接著在下一秒，又一條彈窗蹦了出來。

【蘇曉檣撤回了一條拍一拍消息】

路明非心里一驚，這是他上次不小心拍一拍老唐被搞了一次之后專門為老唐改的，畢竟除了那家伙在微信上也沒什么人會主動拍一拍他。

沒想到老唐至今還沒中招……

沒給路明非解釋的空檔，緊隨著彈窗碰出來的是一通來自蘇曉檣的微信語音。

接通后，蘇曉檣的聲音隔著屏幕劈面而來，路明非仿佛能看到一張耳朵泛紅但咬牙切齒的臉蛋。

“路明非你他媽的變態啊！”

……

山洞內。

零靠坐在巖壁上，正捧著泡面桶小口小口嗦著里面的面湯。

第一次吃壓縮餅干時雖然讓她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但那也是因為當時的情況特殊。

零多少有種為了吃飯而吃飯的感覺。

這段時間吃的多了，偶爾還是會在心里碎碎念。

明明能變出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東西，但是在吃的上，似乎又對她格外的克扣。

眼下難得出現了在基地內都算是絕對稀缺品的泡面。

但此刻零的思緒卻完全不在面前美味的面湯上。

而是跟著面桶中飄散的白煙一樣飄出不知道多遠，在心里默默地說。

路明非，你的名字叫路明非嗎，中國……聽說那里是個很美的國家。

零埋下頭小口小口嘬著面湯。

那個女孩，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