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劍影
- 修仙,從無敵劍意開始
- 羲皇之濱
- 2662字
- 2025-04-28 07:32:31
為首的頭目舉刀對陸寒喝道:“小兔崽子,把劍胚交出來,我讓你死得痛快點。”
陸寒下意識地摸了摸懷中的劍胚。
他感到體內熱血沸騰,甚至還能聽到劍胚中傳來細微的龍吟聲。他心中清楚,不能再拖延了,否則趙二狗和師父都將命喪于此。
“接住。”
他將劍胚向趙二狗拋去,隨即轉身沖向了刺客們。
那頭目一時愣住,但很快便面目猙獰地揮刀高喊:“給我殺了他!”
在快要沖到眾人身邊的時候,陸寒轉身跳入江中。
江水夾雜著刺骨的寒冷,猛地灌入他的鼻腔和口腔,他感到自己的皮膚仿佛被無數利刃切割。
他屏住一口氣,潛入水底。能聽到刺客們在岸邊的喧嘩,還能看到他們的影子在水面上搖曳。
當他再次浮出水面時,已被江水帶出很遠,大約十丈的距離。
趙二狗在下游的礁石上拼命地向他招手。
陸寒抹去臉上的水,發現王鐵匠依然被二狗抱在自己懷中,劍胚在江面上發出幽幽的光芒。
正當他準備游向趙二狗時,突然聽到岸邊傳來頭目的怒吼:“追!江里可能有古怪,絕不能讓那小子逃脫。”
陸寒心中一驚。
他回頭望去,只見刺客們站在江邊,刀光在月色下透著寒意,卻無一人敢下水。
領頭的頭目死死盯著翻騰的江水,喉結滾動,似乎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江水繼續推動陸寒,讓他越漂越遠。
他感到體內的熱量逐漸消散,遠處劍胚的光芒也變得暗淡。
趙二狗的呼救聲越來越模糊,只剩下刺客們的咒罵聲在身后回蕩。
就在江底深處,一把斷劍的影子緩緩浮現,在劍身的裂痕中,似乎有什么東西睜開了眼睛。斷云江的水,如同淬了冰的鋼刀,刺痛著陸寒的耳膜。
他在水下屏住呼吸,眼尾的毛細血管仿佛即將爆裂,即便如此,他依然能清晰地聽到頭頂傳來的水花聲。顯然,那些刺客終究還是下到了水中。
領頭的頭目在水面上憤怒地吼叫著:“那小子能游,我們難道就不行?都給我瞪大眼睛仔細搜找。”
陸寒的手指緊緊地扣進江底的碎石縫隙中。
他自幼在青牛鎮長大。十歲那年,他偷偷溜出去釣魚,釣不到魚的時候就潛入水里去抓,結果回到家中的時候被王鐵匠揪著耳朵斥責為“水猴子”。
但正是這件事,讓他對斷云江的特性了如指掌。下游三十丈處有一片暗礁群,礁石之間生長著一人多高的水藻,那可是天然的屏障。
此刻,他屏住最后一口氣,像一條滑溜的鯰魚,順著暗流游向那片區域。
“左邊。看到影子了。”水面上傳來一聲驚呼。
陸寒心中一緊,突然感到手腕處傳來一陣灼熱感。
盡管剛剛拋給趙二狗的劍胚已不在自己懷中,但那股熟悉的熱流沿著血脈涌上,匯聚在他的丹田,形成一團溫暖的火焰。
原來,劍胚與陸寒之間存在著一種神秘的血脈聯系,這種聯系并不會因距離而消失。只要劍胚感應到陸寒處于危險之中,便會傳遞熱流給他。
這樣一來,他的視野瞬間變得清晰,甚至能看清江底游過的小魚擺動尾巴的動作,以及刺客踩動水流產生的波紋方向。
“是那把劍在幫助他。”
不遠處頭目突然傳出尖銳叫聲。陸寒這時才注意到,一名刺客的刀鞘被水藻纏繞,他正慌亂地揮舞著刀試圖擺脫;另一名刺客不慎踏入江底的淤泥,半條腿深陷其中,滿臉通紅,拼命地試圖拔出腿來。
陸寒抓住機會,迅速拐進暗礁群中,水藻立刻將他的身影完全遮蔽。
月光灑在水面上,斑駁的影子在礁石上跳躍。
陸寒倚靠在一塊突出的礁石上,聽著刺客們的咒罵聲逐漸遠去。
直到這時,他才敢浮出水面換氣,但被江風一吹,他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
寒意透過濕透的衣服直刺骨髓,他不禁打了個寒顫,突然想起了王鐵匠常說的話:“鐵要冷透才堅硬,人要經歷寒冷才會變得清醒。”
此刻,他的思維前所未有的清晰——雖然暫時擺脫了刺客,但師父受了傷,趙二狗又不會游泳,他們肯定不敢游向江中心,很可能在下游的淺灘上等待。
他抹了一把臉上的水,便順著江水向下游去。
岸邊蘆葦叢生,夜風拂過,蘆葦發出沙沙的響聲。
突然,蘆葦叢中傳來一聲壓抑的抽泣。
陸寒立刻屏住呼吸——那是趙二狗的聲音。
他迅速爬上岸,褲腳還在滴水,就看到礁石后面露出了一角青布衣服。
“寒...寒哥?”
趙二狗的頭從礁石后面探出,臉上還掛著水珠,他懷里的王鐵匠被他用破布緊緊包裹。
老人的眼皮已經合上,但手指依舊緊握著趙二狗的手腕。
劍胚放在礁石上,幽藍的光芒映照下,三人的臉龐忽明忽暗。
“師父他...”
趙二狗帶著哭腔說道:“剛剛吐了好多血啊,可就是不愿意閉眼,說要等你呢。”
陸寒“撲通”一聲跪在王鐵匠身邊。
這位老人的體溫低得異常,仿佛一塊被浸入冷水的鐵。
陸寒顫抖著伸手,試圖探查師父的脈搏,卻突然感到王鐵匠的手緊緊抓住了自己的手。
老人緩緩睜開眼睛,嘴唇微動,陸寒急忙湊近,聽到一句微弱的話語:“劍...劍胚里的是...是...”
話未說完,王鐵匠的手便突然松開了。
陸寒感到有熱乎乎的東西滴落在手背上,低頭一看,是淚水。
江上的風卷起蘆葦葉,從礁石上刮過。
就在這時,劍胚的幽光突然變得異常明亮,一道半透明的劍影從劍胚中飄出,在月光下拖出一道長長的影子。
陸寒聽到趙二狗“嘶”地倒吸一口涼氣,應該是被嚇到了。
陸寒的目光緊緊的盯著那劍影,這不正是他在血雨中所見的那把斷劍嗎?
“寒哥,劍...劍在動呢。”
趙二狗立刻躲到陸寒的背后。
陸寒卻感覺到那劍影在輕輕顫動,仿佛在回應他體內涌動的一股熱流。
突然,遠處傳來狗叫聲,顯然是那些刺客追來了。
陸寒緊咬牙關,抱起王鐵匠,又抓起劍胚塞到趙二狗手中,命令道:“跟緊我,向南邊的山神廟跑去。”
他話音剛落,剛站起身來,就看到那斷劍的虛影瞬間沒入了他的眉心。
一陣劇烈的疼痛襲來,他的腦海仿佛被引爆,無數景象紛至沓來。其中,有被血洗的宗門,熊熊燃燒的劍冢,以及一位身著白衣的男子,緊握著斷劍,向天怒吼:“我以劍魂立誓,所有對劍不敬之人,我必將他們一一斬殺。”
陸寒的步伐戛然而止。
他感到喉嚨里發出一聲低沉的咕嚕聲,仿佛是從喉嚨深處擠出的怒吼,聲音中充滿了似乎壓抑了千年的不甘與憤怒。
趙二狗被嚇得不輕,緊緊抓住陸寒的衣角。
而陸寒,則感覺自己靈魂深處有什么東西蘇醒了,這種感覺遠比之前的熱流更為強烈,更為銳利,就像一把新鑄的劍,急切地想要撕裂這漆黑的夜幕。
山神廟的屋檐在月光下時隱時現。
陸寒凝視著那團黑影,突然想起了王鐵匠未說完的話。
那劍胚中究竟隱藏著什么秘密呢?
他體內的熱流與那斷劍之間又有何聯系?
更令人費解的是,為何魔教對這把尚未成形的劍胚如此執著?
此時,身后傳來刺客們的呼喊聲,那聲音比夜風還要冰冷。
陸寒低頭看了看懷中的師父,又望了望蜷縮成一團的趙二狗。
他伸手摸了摸腰間的鐵砧,這是他從鐵匠鋪帶出的最后一件物品。但現在,他覺得那斷劍的虛影,才是真正的屬于自己的武器。
“快跑。”
斷劍的虛影在他身后時隱時現,宛如一把無形的利刃,瞬間劃破了逃亡路上的黑暗。
再往遠處望去,山腳下掛著“玄天宗”牌匾的飛檐,正緩緩地從晨霧中慢慢顯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