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提示音再次響起，進度條肉眼可見地漲了一小截。看來這種發號施令、順便傳授點“獨門秘方”的風格，很對喬巴這個好學寶寶的胃口。也對，原著里庫蕾哈就是這么個調調。

“是！庫蕾哈醫生！”喬巴興奮地應了一聲，蹄子在地上刨了兩下，轉身就朝著通往地下冰窖的樓梯跑去，速度快得像一團棕色的小旋風，連他那頂粉色帽子都差點被甩飛。

看著他消失在樓梯口，石青才松了口氣，感覺剛才那番“專業指導”差點耗盡她自己全部的演技儲備。

她走到窗邊，外面的風雪更大了，雪花像是不要錢似的往下砸，把窗戶糊得一片模糊，只能聽到“嗚嗚”的風聲，像是誰在外面哭喪。

“系統，打開地圖，詳細顯示磁鼓島周邊海域。”石青在心里默念。

眼前的光幕切換，一張泛著藍光的海圖展開。

磁鼓島孤零零地懸在偉大航路前半段的某處，周圍的海域被標注為“冬季海域”，常年冰封。地圖上還有幾個閃爍的光點，標注著“瓦波爾軍殘余勢力（低威脅）”、“拉邦兔群（中立）”以及一個遠在海平線之外、不斷移動的紅點，標注著“未知船只（高威脅？）”。

未知船只？石青心里咯噔一下。該不會是劇情要開始了吧？路飛他們要來了？還是說……是黑胡子？按照時間線，他好像確實來過磁鼓島。

就在石青盯著那個紅點出神時，系統突然彈出一個新的提示框：

【緊急支線任務觸發：凜冬的訪客】

【任務描述：一股未知的強大氣息正在靠近磁鼓王國城堡，可能對宿主及重要角色喬巴的安全構成威脅。請做好應對準備。】

【任務獎勵：隨機醫療技能點+1，世界觀探索度+2%】

【失敗懲罰：信任度清零，喬巴好感度大幅下降，可能觸發敵對劇情線。】

石青：“……”我靠！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到！這破系統是懂節目效果的！

“庫、庫蕾哈醫生！”喬巴的聲音帶著一絲驚慌，從樓梯下方傳來，“冰、冰窖里的海王獸脂肪油……好像、好像快要見底了！只剩一點點！”

石青猛地轉過身，心里的不安感瞬間放大。

海王獸脂肪油不僅是培養特殊菌株的材料，更是配置多種強效藥劑和維持城堡內某些特殊設備運轉的關鍵能源之一。在這個鬼天氣里，補給幾乎是不可能的。

“慌什么！”石青強裝鎮定地呵斥道，但聲音里自己都能聽出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還剩多少？夠不夠支撐加熱熔爐運轉三天？”

喬巴抱著一個半滿的、散發著幽藍色微光的巨大玻璃罐跑了上來，罐子幾乎和他差不多高。他氣喘吁吁地說：“看、看起來……勉強夠兩天……但是，醫生，外面的風雪好像更大了，我剛才去冰窖的時候，聽到城堡的墻壁……好像被什么東西撞了一下！”

被東西撞了？是風雪太大，還是……

石青快步走到喬巴身邊，伸手觸摸那冰冷的玻璃罐，感受著里面粘稠液體的余溫。同時，眼角余光瞥向窗外，風雪依舊狂暴，但隱約間，石青似乎看到風雪中有幾個模糊的黑影正在快速接近城堡。

不是錯覺。

“喬巴，”她的聲音沉了下來，模仿著庫蕾哈那種臨危不亂（或者說漠不關心）的語氣“把你那些亂七八糟的實驗都停下。去，把地下室里所有的朗姆酒都搬上來，越多越好。還有，把你藏起來的那些棉花糖……算了，那個不用。”

“誒？朗姆酒？”喬巴愣住了，不明白為什么突然要搬酒“可是醫生，那些酒……”

“廢話少說！”她打斷他，指尖因緊張而微微發涼“快去！順便檢查一下所有的門窗，特別是通往瞭望塔的那扇鐵門，給我鎖死了！”

系統面板上，那個代表“未知船只”的紅點，此刻距離磁鼓島的輪廓，又近了一分。

而城堡外墻傳來的、若有若無的撞擊聲，似乎也變得更加清晰了。

【師生默契度+2】

【新手任務進度：20/100】

【警告：檢測到異常能量波動正在接近城堡，強度判定中……】

石青看著那緩慢增長的信任度，又看了看系統不斷閃爍的警告，心里只有一個念頭：這該死的異世界求生，開局就是地獄難度嗎？！

喬巴那雙小蹄子在樓梯上蹬蹬蹬跑遠，聲音很快被城堡深處的回廊吞沒。

石青深吸一口氣，試圖壓下胸腔里那只快要蹦出來的小鹿——哦不對，是馴鹿，喬巴才是馴鹿。媽的，這時候還有心思開玩笑。

石青走到靠近外墻的一扇高窗前，窗玻璃上凝結著厚厚的冰花，模糊了外面的景象。

她用袖子用力擦了擦，勉強開辟出一小塊相對清晰的區域。

風雪更密集了，像是要把整個世界都用白色填滿。之前的黑影已經看不清了，只有翻滾的雪幕，還有隱約傳來的、如同巨獸低沉咆哮的風聲。但那撞擊聲……不是錯覺。

“咚！”又是一聲，比剛才更清晰，更沉重。感覺整個城堡的石塊都跟著微微震動了一下。

這絕對不是風雪能搞出來的動靜。更像是……有人在用什么重物，一下一下地砸墻。

石青的心跳漏了一拍。這鬼地方，前不著村后不著店，除了瓦爾波那幫被趕跑的廢物，還能有誰？難道是他們不甘心，又摸回來了？不對，瓦爾波那群草包有這個膽子和實力頂著這種暴風雪攻城？

【警告：檢測到復數非友善生命體正在嘗試物理破拆城堡防御結構！威脅等級提升：中！】

【建議：立刻加固主要入口，準備防御措施。】

系統冰冷的提示音在她腦海里響起，像是一盆冰水從頭澆到腳。物理破拆？這幫家伙還真打算硬闖？

“媽的，手心怎么有點冒汗？”石青低聲罵了一句，搓了搓冰涼的手指“這鬼地方比黃河路上的談判桌還讓人心跳加速。庫蕾哈那老巫婆平時怎么頂得住的？”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阿寶，你是寶總，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不就是幾個不開眼的想搶地盤嗎？在黃河路上，這種事情還少？只不過這次的“地盤”有點特殊，對手……也可能不是人。

朗姆酒……對，朗姆酒。高度數的烈酒，不僅能壯膽，關鍵時刻……還能點火。雖然不知道效果怎么樣，但總比干等著強。石青，不，阿寶，你得拿出點在股市里抄底的魄力來！

“咚！咚！咚！”

撞擊聲越來越密集，越來越響，位置似乎也更明確了，好像就在城堡主入口附近！那扇厚重的橡木大門……雖然堅固，但能頂住多久？

石青轉身想去門口看看情況，剛邁出兩步，就聽到樓下傳來喬巴驚慌失措的叫喊聲：“庫、庫蕾哈醫生！不好了！地窖……地窖的門……好像被人從外面鎖上了！我、我打不開！！”

什么？！

石青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地窖？喬巴去搬朗姆酒，被鎖在地窖里了？那外面的人……他們是怎么進到城堡內部，又是怎么知道喬巴會去地窖的？難道……城堡里除了我和喬巴，還有其他人？！

“咚——哐當！！！”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猛地從城堡大門的方向傳來，伴隨著木頭碎裂和金屬扭曲的刺耳噪音。那聲音清晰地告訴我——大門，被撞開了！

寒風裹挾著雪片，如同憤怒的白色幽靈，瞬間從樓梯口倒灌進來，吹得石青身上的白大褂獵獵作響。

【警告！城堡主入口已被突破！未知入侵者正在進入！】

【任務更新：生存！保護喬巴！堅守醫療室至少30分鐘！】

【失敗懲罰：信任度、好感度大幅降低，可能導致關鍵劇情人物永久死亡，系統強制脫離當前世界（大概率失敗）。】

冷汗瞬間浸濕了石青的后背。我靠！玩真的？！

石青下意識地后退一步，視線死死盯住樓梯口下方那片涌入風雪的黑暗。

隱約間，她似乎看到了幾個搖曳的、不屬于城堡原有燈光的火把光芒，還有……一些在風雪中扭曲晃動的、高大的人影。

“喬、喬巴！”石青朝著樓下大喊，聲音因為緊張而有些變調“待在原地！別出來！鎖好門！”

回應她的，只有呼嘯的風聲，以及……越來越近的、沉重而雜亂的腳步聲。

腳步聲，不是一兩個人的。

雜亂、沉重，混合著某種……拖拽摩擦的聲音，像是沉重的麻袋或者別的什么東西被拖過粗糙的石板地面。火光在樓梯下方跳躍不定，映照出幾個晃動的高大黑影，輪廓在風雪里扭曲變形，像是從哪個劣質恐怖片里跑出來的龍套。

“他媽的……這陣仗，比當年范總帶人堵我倉庫門口還嚇人……”石青咬著牙，死死攥緊了拳頭，指甲幾乎要嵌進掌心肉里。冷汗和剛才被吹進來的雪沫混在一起，順著額角滑下來，冰得她一激靈。

“風險評估……威脅等級：高。應對策略：規避正面沖突，利用地形優勢，拖延時間……”石青腦子里飛快地閃過這些念頭，像是在給一筆虧定了的生意做最后的掙扎分析。不行，不能慌。阿寶，你什么場面沒見過？當年在和平飯店跟麒麟會那幫老狐貍周旋，你連眼皮都沒多眨一下。現在不過是換了個地方，對手……對手可能更不講道理而已。

醫療室！系統任務要求堅守的地方！那里是庫蕾哈的地盤，或許有什么防御措施，至少比這空曠的大廳強。而且，得想辦法聯系上喬巴，或者至少確認他暫時安全。

她深吸一口氣，冰冷的空氣像是刀子一樣割過喉嚨。

她壓低身子，像只受驚的貓一樣，悄無聲息地貼著墻壁，朝著通往醫療室的走廊方向挪動。

每一步都踩得小心翼翼，生怕發出一點聲響。

城堡里的石制結構放大了任何聲音，她的心跳聲此刻聽起來簡直像是在打鼓，咚咚咚地敲在她的耳膜上，也敲在那些步步逼近的入侵者可能存在的耳朵里。

火光越來越亮，已經能隱約看到樓梯轉角處晃動的人影了。

那不是人類正常的體型。

一個身影率先出現在石青的視線邊緣，它很高，幾乎有兩米開外，肩膀寬得像堵墻，身上裹著厚重的、破爛的毛皮，手里……手里拎著一根粗大的、前端似乎還沾著血跡和毛發的木棒。它的臉隱藏在陰影和亂糟糟的毛發下，只能看到一雙在火光下反射出紅光的眼睛，充滿了野性和……饑餓？

石青瞬間屏住了呼吸，操！這他媽是什么玩意兒？雪怪？還是什么異世界的土著？

她整個人像塊石頭一樣緊緊貼在墻壁的陰影里。心臟幾乎要從嗓子眼里跳出來。這玩意兒要是給她來一棒子，別說去深圳跟強總斗法了，我估計連回黃河路要飯的機會都沒有。

不止一個。

緊接著，第二個、第三個身影也出現在樓梯口。

它們體型稍小一些，但同樣散發著一種原始而危險的氣息。它們手里拿著各式各樣的簡陋武器，生銹的鐵斧、磨尖的獸骨，甚至還有直接拿著火把的。

它們一邊低沉地咆哮著、互相推搡著，一邊用那充滿惡意的目光掃視著空曠的大廳，像是在尋找什么。

“咕嚕……”一聲輕微的、壓抑的、類似吞咽口水的聲音，突兀地從她斜后方不遠處傳來。

她猛地扭頭，心臟驟停了一拍。

是喬巴的方向！地窖入口就在那附近！

那幾個“雪怪”似乎也聽到了動靜，它們的動作明顯一頓，幾雙冒著紅光的眼睛齊刷刷地朝著聲音來源的方向望去！

石青心里破口大罵，媽的！小赤佬，別出聲啊！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要是它們先找到喬巴……

不行！必須做點什么！

石青的目光飛快地掃過四周。大廳里沒什么可以利用的東西，除了幾張歪倒的桌椅，還有墻上掛著的……幾幅庫蕾哈的“藝術畫作”？鬼知道那畫的是什么玩意兒。

等等！

她的視線落在了樓梯扶手上掛著的一塊厚重的裝飾性掛毯。那掛毯看起來有些年頭了，顏色暗沉，但足夠大，足夠重。

機會只有一次。

就像在股市里判斷拋售的最佳時機，遲疑一秒，可能就是萬丈深淵。

她不再猶豫，猛地從陰影里竄出，目標不是醫療室，而是反方向，靠近樓梯的那面墻壁！

石青的動作吸引了那些入侵者的注意，幾雙紅眼睛立刻轉向了石青，發出了威脅性的低吼。

但石青顧不上了！

她像是在外灘沖刺搶最后一班輪渡一樣，用盡全身力氣跑到墻邊，一把抓住那塊沉重的掛毯，用盡吃奶的勁兒往下一扯！

“嘩啦——”

固定掛毯的幾個老舊掛鉤承受不住突然的暴力，發出刺耳的呻吟聲，然后應聲斷裂！厚重的掛毯帶著積攢多年的灰塵，朝著正要走下樓梯的幾個入侵者劈頭蓋臉地砸了下去！

“嗷——嗚！”

被砸中的入侵者發出一陣憤怒而混亂的咆哮，視線和行動都被暫時阻礙。

就是現在！

她頭也不回，轉身就朝著醫療室所在的走廊狂奔而去！

身后的咆哮聲、木棒砸在地上的悶響聲、還有布料被撕扯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像是一首催命的交響樂。

醫療室的門就在前面！深色的木門，看起來比城堡大門可靠不了多少，但現在它就是我的諾亞方舟！

石青沖到門前，手打開了冰冷的金屬門把手。

門軸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呀聲，石青閃身進去的瞬間差點被絆倒——地上橫七豎八倒著十幾個玻璃藥瓶，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藍光。消毒水混著某種發酵的甜膩味道撲面而來，嗆得她太陽穴突突直跳。

“喬巴？”石青壓低嗓子喊了一聲，后背死死抵住門板。

門外傳來重物拖行的聲響，那些怪物正在用斧頭劈砍掛毯。

突然有人拽住了石青的褲腳。

石青差點把舌尖咬出血才咽下驚呼，低頭看見一只毛茸茸的藍鼻子正從藥柜底下探出來。

喬巴渾身發抖，鹿角上還掛著半截輸液管，手里攥著個針筒朝我比劃：“醫娘，這個能讓他們睡三天！”

“你當自己是麻醉科主任啊？”石青蹲下來揪住他后頸的皮毛，突然發現他另一只手里攥著個眼熟的牛皮本。

那是庫蕾哈的醫療日志，封皮上還沾著可疑的褐色污漬。

走廊外傳來木地板爆裂的脆響。

石青抄起旁邊推車上的手術剪，突然注意到墻上掛著的解剖圖——等等，這畫的哪是人體器官，分明是張精密的地形圖！血管標注的位置連起來，分明是城堡地下管道的走向。

“醫娘！”喬巴突然驚恐地指向天花板。

石青抬頭看見通風口濾網正在劇烈震動，灰塵簌簌落下。

那些怪物居然兵分兩路，有個聰明的知道走捷徑了！

石青扯過推車上的白大褂裹住喬巴，轉身時手肘撞翻了置物架。玻璃器皿墜地的脆響中，她瞥見某個藥瓶標簽上潦草地寫著“肌肉松弛劑”。當年在深圳被強總下套時，我在夜總會見過這玩意——混在酒里能讓一頭牛當場劈叉。

“接著！”石青把藥瓶拋給喬巴，自己抓起酒精燈砸向通風口。濾網應聲脫落的同時，一團裹著腥風的黑影直撲而下。

石青抄起推車擋在身前，金屬支架與獸骨斧刃相撞迸出火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