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和靈兒對視一眼，猶豫再三，還是決定冒險進去看看。男澡堂里霧氣彌漫，地上散落著毛巾和拖鞋，池水還在冒著熱氣。

“張宸曦？”月牙試探著喊了一聲。沒人答應，靈兒緊張地抓住她的衣裙，她們不得不繼續往里走。

突然，一個赤著上身的男人從霧氣中跳出來，手里還抓著一條扭動的蛇。月牙和靈兒尖叫著后退，卻被張宸曦堵住了去路。

月牙強裝鎮定：“你...你沒死？”

“這些蛇都沒毒牙?！睆堝逢匕焉呷踊爻刈印?

月牙咬著嘴唇不說話，著急地想往外走。誰知張宸曦一個箭步擋在她們面前，濕漉漉的胸膛幾乎要貼到月牙臉上。

“想走？“他低沉的聲音里帶著笑意，“把我害得這么慘，總得請我吃頓飯賠罪吧？“

靈兒躲在暗處，看見他們公然打情罵俏，心里感到特別難過……

月牙正要反駁，澡堂外突然傳來嘈雜的腳步聲。憤怒的人群將門口圍得水泄不通，有人揮舞著拖鞋，有人舉著毛巾，叫罵聲此起彼伏。

“這是要人命啊！“

“抓住那個放蛇的！“

月牙走出澡堂，剛探出頭，一個臭雞蛋就朝她臉上飛來。她下意識地閉上眼睛，卻聽到“啪“的一聲，雞蛋砸在了什么結實的東西上。

睜開眼，只見張宸曦不知何時已經擋在她面前。水珠順著他結實的背肌滑落，在陽光下折射出細碎的光芒。他寬闊的后背像一堵墻，將所有的臭雞蛋和西紅柿都擋了下來。

月牙感覺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她從未如此近距離地看過張宸曦的身材，那流暢的肌肉線條，那若隱若現的腰窩...她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臉頰微微發燙。

張宸曦突然回頭，眼里帶著促狹的笑意：“我的身材怎么樣？有沒有讓你春心蕩漾？”

月牙大怒，抬手就要給他一巴掌。誰知張宸曦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小手，順勢往她手里塞了個西紅柿：“今晚請我吃飯，你們兩個親自下廚，我替你解圍?！?

靈兒咬著下唇，杏眼里盈滿擔憂。她撕下袖口時，柳眉輕蹙，擦拭他身上臭雞蛋的動作卻格外輕柔，指尖微微發顫：“你快穿上衣服吧，免得著涼......”臉頰不知何時已飛上兩朵紅云。

“你做夢！”月牙猛地甩頭，烏黑的長發在空中劃出凌厲的弧線。她瞪圓了貓兒般的眼睛，濃密的睫毛像兩把小扇子劇烈顫動，鼻翼因怒氣微微擴張。

“啪！“又一枚臭雞蛋擊中她肩膀的瞬間，月牙的表情瞬間凝固。她低頭看著黏稠的蛋液，櫻桃小嘴張成圓形，原本白皙的臉蛋“唰“地變得慘白。當人群逼近時，她攥緊的拳頭微微發抖，最終不甘心地咬住下唇，抬眼瞪向張宸曦時，長睫毛上還掛著委屈的淚珠。

黏糊糊的蛋液順著她的衣袖流下來，她頓時慌了神。眼看越來越多的人圍過來，逃走肯定是不可能的，月牙不得不服軟：“你……你快想辦法！”

張宸曦見狀，發出低笑。他麥色的臉龐沐浴在陽光里，深邃的眼窩投下小片陰影，卻遮不住眸中跳躍的得意。水珠滑過他繃緊的腹肌時，他故意挺直腰板，讓鎖骨在陽光下鍍上一層蜜色光澤。高舉雙手時，他下頜揚起堅毅的弧度，洪亮的聲音里帶著令人安心的力量：“各位鄉親街坊！聽我說！”

人群漸漸安靜下來。

“今天這事，是我們兩口子鬧著玩，是我們不對?！皬堝逢卣f完，抬手摟住月牙肩膀，繼續說：“為了表示歉意，今天在場的各位，我請大家免費洗澡一個月！再送一袋大米！”

說著，他從褲兜里掏出一疊美鈔，在陽光下晃了晃。

澡堂老板眼睛一亮，趕緊湊過來：“這位爺，包場一個月，一千美金。”

“五百美金。“張宸曦從容應對，“如果你不同意，我去隔壁澡堂。理塘縣又不是只有你一家?！?

老板臉色變了變，盤算了一下，正在猶豫中，圍觀群眾里面，走出一個大嫂：“老板，我娘家也開澡堂，我們可以五百美金?！?

張宸曦正要答應，澡堂老板急急忙忙地擠進來：“五百就五百，毛巾自己帶?！卑汛笊└糸_：“阿加拉大姐，這里沒你的事。斷人財路，是要下地獄的。”

澡堂老板伸手來拿美元，月牙突然插嘴：“每人再各送一袋大米?！?

“你！”老板氣得胡子都翹起來了，但看了看張宸曦手里的美鈔，又看了看旁邊虎視眈眈的大嫂，最后無奈點頭：“行，五百就五百，大米就大米，不過是小袋。“

澡堂老板接過錢，眼睛都直了。人群中的怒氣漸漸消散，有人開始竊竊私語，有的人東張西望。

“原來是兩口子鬧別扭......“

“這老板真大方......“

“一個月免費，值了！“

“我倒是不稀罕洗澡，一袋大米可太好了，現在到處打仗，最重要的是吃飽飯?！?

趁著人群注意力轉移，張宸曦立刻轉身對群眾大喊：“大家快去澡堂里面排隊登記，拿大米，去晚了，沒有米了！”

人群頓時一哄而散，爭先恐后地涌向澡堂。也沒人較真放蛇的事了，畢竟，戰爭年月，一袋米，就是一條活路。轉眼間，現場只剩下月牙、靈兒和張宸曦三人。

月牙長舒一口氣，推開他摟住自己肩膀的壞手，這才發現自己的后背已經被冷汗浸透。她和靈兒抬頭看向張宸曦，夕陽的余暉勾勒出他完美的側臉線條，水珠在他結實的胸膛上閃爍。

“堂姐，他這個人，幫了你大忙，其實還是不錯的??！”靈兒小聲說，想緩解他們兩人的矛盾，為自己以后跟他交往，掃清障礙。

“閉嘴！”月牙瞪了她一眼，臉卻更紅了。她摸了摸空蕩蕩的手腕，那里本該有一只金手鐲。

今晚，她一定要問清楚他的底細。不知為什么，她突然有些期待這次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