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傳送落入一片銀灰色的河谷空間。

天空無光、地面無物，唯有一道「逆流而上的河水」，懸空而行，仿佛逆著時間本身。

河流中不是水，而是記憶的碎光——有人痛哭、有人咆哮、有人靜靜死去。

初離望著那條河，眼底浮起細碎顫動。

葉蒔低聲：「這地方……像是在拷問整個靈魂。」

系統提示冷冷響起：

【歡迎進入隱藏副本：虧損之河】

【此處試煉唯一規則：面對「靈魂三問」】

【請在限定時間內，自主回答以下問題】

【否則，將強制剝離記憶段落作為懲罰】

—

三問浮現于虛空，像是用萬年古語寫成，字字沉重：

【你愿意失去哪段記憶？】

【你后悔保留誰的痛？】

【如果可選一次遺忘，你選誰？】

—

初離一動不動，腦海中無數畫面浮現。

烏散忘記的妹妹……他記得。

葉蒔失去的保護術，是為了某位他至今未說出口的名字……他也記得。

而他自己……不曾忘過一場火，也不曾放下過一個人——夙璃。

烏散咬牙低聲：「我選……我自己的第一場敗戰，那次，我讓全隊被滅。我一直恨自己。」

葉蒔則苦笑：「我后悔保留‘母親最后一句責備’的記憶。因為她走后，我只記得她罵我。」

兩人說完，碎光落下，河面泛起漣漪，并未傷他們。

然后，是初離的回合。

初離看著那三個問題，嘴唇緊抿，額間沁出冷汗。

他深吸一口氣：

【你愿意失去哪段記憶？】

「……我不愿失去任何。但如果非選，我愿意忘記‘我曾經覺得自己能救所有人’的那份傲慢。」

——那段信念，讓他犯過很多錯，傷過很多人。

【你后悔保留誰的痛？】

「……夙璃的。」

他低聲說出，聲音幾乎不可聞。

「她的痛讓我記得她曾信任過我。但也讓我……沒法再笑。」

【如果可選一次遺忘，你選誰？】

這一題，他沉默很久。

最后，他喃喃回答：

「我選……我自己，在斷丘山前，還未失去任何人的那個‘我’。」

「因為那個人，還不配成為現在的我。」

—

靈魂震蕩，河水猛然咆哮！

而這時，空間中央浮出一道**「金色碎片」**——與過去記憶截然不同，這不是記憶，而是——

三人驚愕地看著，那段碎光中，畫面清晰出現：

一場決戰將至，初離站在命塔頂端，身前是倒下的夙璃。

他眼神空洞，手中劍穿過了她的心口。

而她，卻是笑著斷氣的。

—

「記得太多的人，最怕看見自己將成為什么。

遺忘雖苦，但有時，記住更像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