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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上

那一天,雷聲轟鳴,大雨滂沱,他望著未婚妻跟隨機器人警察離開,便再也沒回來。

他是蕭氏集團的總裁,H市內(nèi)出了名的商業(yè)大魔頭,待人冷漠,手段狠厲。可即便狠辣如他,卻也有像孩子一樣耍賴皮的一面,尤其是在他的未婚妻面前……

這夜,他照常點了杯幾乎沒有度數(shù)的酒,坐在酒吧的角落里,一本正經(jīng)地玩著骰子。

“左邊比右邊大的就代表小月亮喜歡我,右邊比左邊大的就代表小月亮不喜歡我,喜歡那個混蛋。”他自言自語著,兩只手已各自拿起一只骰盅搖晃起來。

骰盅鼓動,骰子撞擊盅壁發(fā)出“嗒嗒嗒”的聲響,突然他雙手一拍,骰盅被用力按在桌上,他小心翼翼地揭開左邊的骰盅。

“耶!三個六,十八,沒有數(shù)能比這數(shù)大了,小月亮果然喜歡我。”他開心得快要跳起來,隨即又猶如預判者一般一把挑開了右邊的骰盅登時愣住了,“三……三個六,十……十八,怎么會這么巧呢?那……那小月亮究竟是喜歡我還是不喜歡我呢?”他拽緊骰盅,下定了決心,“不行,再來!這次換過來右邊比左邊大的就代表小月亮喜歡我,左邊比右邊大的就代表小月亮不喜歡我。”

這一夜在H市的醉春風酒吧內(nèi)有這么一個有趣的現(xiàn)象——聞名于世的商業(yè)大魔頭點了一杯幾乎沒什么度數(shù)的酒,一個人縮在角落里,像個未經(jīng)世事的青年一樣一面固執(zhí)地不停搖著骰盅,一面用嘴唇抿著酒。

光線搖曳,打在他的臉上,令他那本就受酒精刺激變得通紅的臉又多了幾分紅暈。搖了好一會兒,他舉起酒杯一飲而盡,不多時便躺在沙發(fā)上打起了鼾。

淡黃色的路燈灑在樹葉上,落在酒吧外的窗臺上,令人看著暖暖的,此時,他迷迷糊糊醒來,恍惚中似乎聽到有人在打電話。

他努力睜開眼,看到一個高瘦的服務生身影背對著他正在輕聲講電話:“嗯,他喝多了,就在醉春風酒吧……您能來接他回家嗎?”

他的手機……明明除了爸媽和小月亮寫明是誰外,其余的都是電話號碼,不對他的手機還在自己口袋里呀,這個服務生究竟在給誰打電話?

他感覺腦袋脹脹的,像是下一秒就要炸開了一樣。他嘗試起身去看服務生手中的手機,可雙腳就跟灌了鉛一樣怎么也站不起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白色的身影推門而入,后頭還跟著一個高大的黑色身影。

“真是不好意思”白色身影連連對著服務生鞠躬,她身子和小月亮一樣都是小小的,聲音也和小月亮一樣清脆悅耳。不會……真的是小月亮吧?他心中一陣驚喜,難道小月亮真的在意自己?可她身后那個高大的身影又是誰?

他心里隱隱有些不安,可仍舊假寐,偷偷地觀察著兩人。

“顧大哥,他在這!”哼!還顧大哥,叫得這么親密,他在心里默默嘀咕著,不給出任何反應。

白色身影快步走向他,他將眼睛瞇成一條縫一瞧,竟真是他的小月亮。

他心里暗爽,卻見小月亮鼓著腮幫子,一只手伸到他的背后意欲要把他推起來,也不知他是故意的,還是怎樣。他的身體此刻沉得像座小山一樣,任憑小月亮使出吃奶的勁也未曾撼動分毫。小月亮累得氣喘吁吁,抱怨道:“這家伙是吃秤砣大的嗎,怎么這么重。”

小月亮居然說自己重,她果然是嫌棄自己了。他心里頭委屈,想要懲罰懲罰小月亮,便佯裝成喝醉的樣子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整個人向前欲要撲到小月亮的背上。

與小月亮一同前來的那位顧大哥倒也是個眼疾手快的,見他站了起來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拉過他的一條胳膊,將他生生地拽了過去。

“嗯——別拉我。”他甩開顧大哥的手,死皮賴臉地又要往小月亮身上貼。

小月亮被他這無賴樣弄得哭笑不得,“你到底醉沒醉呀?”

“我醉了,醉在你的溫柔鄉(xiāng)里了。”他嘟囔著,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小月亮,全然沒有一絲醉了的痕跡,他卷著小月亮的衣角玩著,嘴里嘟囔道:“小月亮——”

“嗯?”

“我想聽你說一句你喜歡我。”

眼神迷離,雙頰緋紅,小月亮不得不承認,在裝醉耍賴皮這方面,自己的這位未婚夫若認第二,便沒人敢認第一。

她無奈地嘆了口氣,剛要開口說話,一旁的顧大哥突然插話道:“蕭總今天怕是真的醉糊涂了,我們先送他回去休息吧。”說著就要架起他往外走。

原本小月亮與一個陌生男子一起過來他就急了,聽到這個陌生男子和自己幾乎相同的聲音時,他更急了,用盡全身的力氣掙脫開顧大哥的手,叉著腰指著顧大哥質(zhì)問道:“你憑什么管我們之間的事?小月亮是我的未婚妻!”隨即一臉委屈地把頭靠在小月亮的肩上,撒嬌道:“小月亮,你怎么不說話呀!是不是真和他們說的那樣,你喜歡上這家伙了。他的聲音和我的這么像,你不會真把他當成第二個我了吧?”

“你在說什么胡話呢?”

“那你為什么不肯說你喜歡我?”他像孩子一樣,緊緊摟住小月亮的手臂,一雙手還不時像孩子一樣,輕輕搖晃著小月亮手臂。

小月亮看著他孩子氣的模樣,心里又好氣又好笑,遂故作嗔怪地用手指輕輕推了推他的腦袋,說道:“笨蛋,我若不喜歡你,就不會來這接你回家了。”

剎那間,眼前一亮,笑逐顏開,他滿面驚異地看著小月亮,言語也因為開心而變得急促起來:“真的嗎?”

“嗯。”得到小月亮肯定的回復,他忽然感覺灑在自己肩膀上的燈光都是暖的。他笑著捧起小月亮的臉,正欲低頭親吻她的額頭,不想此刻胃里一陣翻江倒海,下一秒就朝著小月亮那白如明月的白色裙子,吐了個七葷八素。

這是小月亮最喜歡的裙子,想著,他小心翼翼地抬頭看向小月亮——眉頭緊蹙,眼眶泛紅。

他猜測小月亮下一秒不是委屈地哭泣便是對自己勃然大怒。自己才哄得小月亮說喜歡自己,可如今又惹得小月亮不開心了,他心生愧疚,自覺無顏面對小月亮,便腳底一抹油,拉著還靠在門框上的顧大哥,撒腿就跑。

小月亮看著弄臟的裙子出了神,自是也看不著他那落荒而逃的背影了。

她的眼眶紅紅的,正要嗔怪,卻發(fā)現(xiàn)周遭已空無一人,只得無奈嘆氣,默默打車回了白家。

話分兩頭,此時他和顧大哥已經(jīng)坐上了回蕭宅的汽車。窗外的月亮隨著太陽的上升逐漸淡出大眾的視野,窗內(nèi)的人正在經(jīng)受著某人的折磨。

“我把小月亮最喜歡的裙子弄臟了,小月亮現(xiàn)在肯定不開心,我得想辦法去哄哄她。”他自言自語著,“不行,萬一小月亮不想見我該怎么辦?可我還是要去哄小月亮。哎呀!不行,小月亮一定不想見我……”

大晚上被姜淮叫起來接這家伙回家,原想著能在這趟回程上小憩一陣,誰知這家伙竟整這出。顧大哥此時是疲憊不堪,煩躁不已,恨不得直接把人敲暈拖回蕭家。

窗外,一抹桔黃色的太陽正慵懶地從東山上爬上來,顧大哥的困意在這桔黃色燈光的映照下已然到達了頂峰。突然,他的聲音猶如平地一聲雷般在顧大哥的耳邊炸開:

“喂!那個長著丹鳳眼的家伙,別以為現(xiàn)在小月亮生我的氣,你就可以借著你這雙好看的眼睛和那把與我有七八分相似的嗓子趁虛而入。”

顧大哥被這話直接氣笑了,卻見車子緩緩駛?cè)肴砜冢瑒倮氖锕庹谙蜃约赫惺郑愦蛳伺c之駁斥的念想。

蕭宅的門扉慢慢向幾人靠近,在即將駛?cè)胲噹斓那耙豢蹋蝗婚_口:

“去白家。”

古樸的庭院猶如一位可愛的老人——雖然裝飾陳舊,但總會在一些意想不到的地方用一些可愛的盆栽作為點綴,使整個庭院總體看上去古樸卻又極具現(xiàn)代化。

他躲藏在庭院對面的小巷子里,時不時探出個頭來張望,望了后還不忘在嘴邊小聲念叨:

“不愧是我的小月亮,這些裝飾就是可愛又好看。”

來了一個小時,聽這碎嘴子念叨了一個小時,此時的顧大哥可謂是身心俱疲。在聽到這碎嘴子念叨第一百零一遍時,顧大哥終于忍不住了:“喂!我說蕭大少爺,你要追妻現(xiàn)在就去呀!縮在這里算什么事?”

他瞥了顧大哥一眼,但回答得倒也真實:“我把小月亮的裙子弄臟了,我怕她生氣不肯見我。”

“衣服臟了就再買一件送她唄!你身為總裁不會連這點錢都不愿意花吧?”

他的頭搖得跟個撥浪鼓似的,他斬釘截鐵道:“當然不是。”轉(zhuǎn)而又耐心給顧大哥解釋:“裙子可以再買,但對于小月亮來說,那條裙子的意義不同,絕不是簡單的再買一條就能替代的。”

顧大哥不禁覺得好笑,“裙子而已,一件身外之物有什么是意義非凡的?”

“因為那是小月亮表哥送的。”他駁斥道。

“表哥?”

他點點頭,感慨道:“是啊!聽小月亮說她的這位表哥前幾年定居國外了,這幾年除了寄回來的書信,也沒見他回來過多少次,這幾個月更是杳無音信。”說著他慚愧地低下了頭,兩根不安分的手指又開始卷著衣角玩:“如今小月亮對這位親人的唯一念想也就這條裙子了,可又被我弄臟了。”

顧大哥聽著,沉默了許久,他大致猜到這廝究竟要干什么了,可與這位商業(yè)圈同行不一樣的是,顧大哥做事前總是喜歡衡量。

“現(xiàn)在猜到他應該是想把衣服偷出來洗干凈了再還回去。”顧大哥思索著,“如果我參與到他的這次計劃當中,或許能和他名下的蕭氏集團建立不錯的合作關(guān)系,而且看起來他確實很在乎白月。”

“可如果我不參與其中憑借著姜淮和白月的交情應該也可以讓他蕭氏集團與我們合作,如此看來這忙其實也不是非幫不可。”

顧大哥權(quán)衡了半天,倒也沒見權(quán)衡出個所以然來。忽然,白家大門傳來“吱呀”一聲怪響。

他拉著顧大哥躲了起來,不時把腦袋探到巷口外偷瞄。

只見白月穿著一身女式高領(lǐng)西服從白家中緩步走出來,化著淡妝,身姿高挑,金絲圓框眼鏡下映射出的清冷目光令巷口處的這兩位商業(yè)圈翹楚看著都不由得心頭一顫。

“這你女友?”顧大哥問道。

“廢話,不是我女友難不成是你女友啊!”起初他看到白月這身裝扮也有些怔愣,但聽到顧大哥這廝這么問,頓時也惱了,低聲呵斥著。

這時白家的管家推著一輛自行車匆匆跑出來。他看了看,單車比較陳舊,看上去像是幾年前的款式。他皺了皺眉,又不知道在那里盤算著什么。

“前些日子聽阿淮說,白月被一家知名企業(yè)錄取了,看她今天這副打扮想必是要去報到了。”

也不知道是受了這廝一夜的“耳濡目染”,還是怎的,顧大哥此時說話也變得有些陰陽怪氣:“哎呀!也不知道是哪位有這福氣,居然能請到白月這種六邊形戰(zhàn)士為他效力。”

“這怎么能行!”他驚呼出聲,隨后又迅速捂上了嘴,心底暗自希望白月那邊什么都察覺不到。

“放心吧!人早就走遠了,任你喊破天了,她也聽不到。”顧大哥背靠在對面的巷子墻壁上,頭輕輕地枕在雙手的手心上,言語中也帶了幾分疲憊。

他瞪了顧大哥一眼,隨即放下手,冷哼一聲,一面整理著著裝,一面嗔怪:“走了你怎么不早說。”

“你也沒……”“問”字還沒說出口,顧大哥的眼睛便瞪得溜圓——自己原計劃送給阿淮的鋼筆被這小子拿去了,顧大哥剛要發(fā)作卻見這小子不知何時便站在白家庭院門口。

他回頭朝顧大哥狡黠一笑,下一秒硬生生將笑容憋了回去,立正式站立,假裝嚴肅地按響門鈴。

很快,白家的傭人推開門邀他進去。秉持著“要為自己證明”的理念,顧大哥立即掏出自己的手機,默默將手機相機的曝光焦距調(diào)成三倍,準備在他走進白家的時候,拍下他“借花獻佛”的“罪證”。誰曾想這廝根本沒有入門送禮的習慣,顧大哥的計劃只能落空手機也自此舉在那里。

突然,喧鬧聲自白家庭院中炸開,與此同時,手機也發(fā)出“咔嚓”一聲清響,顧大哥忙湊過去,借著手機的攝像頭,顧大哥看到,這廝拿著只洗衣服用的中號水盆笑著從喧鬧的白家庭院中竄出來,身后還跟著一位中世紀西式仆從裝扮的中年婦女。

“臭小子大白天的你端著我們家洗衣服的盆要去哪?喂!你給我站住,那里面還有我們小姐今早換下來的裙子!”也不知是不是他今天沒穿西裝沒什么震懾力的緣故,白家的仆人張嬸在見到他時,倒是毫不顧忌,提著裙擺就叫這位所謂的蕭氏集團總裁圍著白家庭院里外跑了四五圈。

許是那盆子內(nèi)有水,他拿盆子時手臂伸得老長,他跑著,嘴里還不忘在那強詞奪理:“哎呀!張嬸,我這是替你分擔家務,你就別這么小氣了嘛!”

那中年婦女才不信他的鬼話,提著裙擺就在后面追。不消片刻,這兩人便了巷里,他看到了顧大哥,就宛若抓到救命稻草一般,連忙扯著嗓子喊:“長著丹鳳眼的家伙趕緊過來幫忙呀!”

這陣仗,若是自己迎上去究竟是替他頂著水盆子,還是替他被這大嬸提著衣領(lǐng)子帶回白家呀!顧大哥不加思索,直接給這兩人讓了路,生怕和這倆沾一點邊。

他見此情形很是著急,可也只能拿著盆向前奔去,待看到那敞開的后備箱時,他一套行云流水,便將那水盆鎖進了汽車當中,徹底斷了張嬸要將水盆奪回的念想。

他得意地沖張嬸笑了笑,鉆進車里,原想將顧大哥留在此處省得這廝與自己搶奪白月,怎料他快人家顧大哥更快,在他將車門關(guān)上之時,顧大哥已坐在另一側(cè)向他揮手打招呼,那笑容與方才自己對張嬸的如出一轍。

他白了一眼,罵了句“晦氣”后,便不再言語,一雙眼睛猶如看著一件珍寶一般久久盯著后備箱里的水盆,未曾挪開半分。

后尾箱是時不時傳來水波鼓動的聲音,在這段旅途中這水盆似是有了靈性一般不停地向外潑水來表示自己被強搶的不滿。車子里安靜得只有乘客們的呼吸聲,這期間顧大哥不時瞥向他的胸口,似乎仍想在他的身上找到那支鋼筆的痕跡。

不過事實證明,這份期盼終究只能是徒勞……

顧大哥被氣笑了,率先打破了沉默,“話說你要偷一條裙子,直接把裙子擰干帶出來就好了,何必要把別人家的盆都給端過來呢?”

他不想聽顧大哥說話,可同在一個空間里他又不得不聽。

顧大哥剛把這話說完,下一瞬,只見這位蕭大總裁一拍腦袋,似是恍然大悟的樣子,可奈何死鴨子嘴硬,他愣是不愿承認顧大哥比自己機智。

車子回到蕭家車庫,他火速將后備箱的水盆端到浴室當中。倒掉里頭的臟水后,他尋思著先將裙子洗白凈了,再另作打算,誰知此時公司緊急叫他回去,說是來了位十分厲害的角兒,需要他回去鎮(zhèn)場子。

他嘆了口氣,只好撇下此處的一片狼藉,匆匆走向衣帽間……

還沒走出衣帽間,助手的敲門聲便跟催命似的“咚咚咚”地響個沒完。

門外的助理似乎等得有些不耐煩了,還不等他這位主子出來,這位助理便將公司里發(fā)生的事情一股腦地說與他聽。

原來,蕭氏集團最近新錄取了一位女員工,這位姑娘不僅美貌出眾,更重要的是這位姑娘手上握有一個極具潛力、有望給社會帶來積極影響的項目。

“行了。”聽到此處,他打斷助理的嘮叨,終于肯從衣帽間中踱步而出。他大致猜到了整個故事的走向,因此,言語中也自然而然地帶著幾分傲慢與不耐煩,“都與你們說了,別總拿‘以愛之名’那一套來限制住一個人才——一個人才,要是她真的值得我們?nèi)フ湎Вズ亲o,那我們唯一能做的,便是給予她指導與為她公關(guān),盡可能地幫她把流言蜚語擋在門外,而不是像你們那樣,將她的好項目好想法都交給那所謂的資深工作人員。”說著他邁步走到門外。

日光和煦,微風輕柔,他佇立在溫暖的日光中,身形挺拔如松。日光灑落在他的面龐上,將他那猶如雕塑般棱角分明的面部輪廓勾勒得恰到好處。此時此刻,若是還有人把他與幾分鐘前那個為了一條裙子憂思的笨蛋癡情郎聯(lián)系在一起,那只能說這人多少有些不知好歹了。

“可是……”助理還想再說什么,卻被他打斷了。

“好了,一個丫頭而已,掀不起什么浪的。”他面容冷峻,言語中的輕浮、傲慢與不屑幾乎不帶有任何的掩飾。

車子緩緩向這處駛來,透過車窗他隱約看到后座上躺著個人,走近了看,原來是那個陪自己折騰了幾個小時的顧大哥。

他嫌棄地翻了個白眼,心中是真真的不想再和這個人有任何糾葛,于是他做了個令蕭家所有人都為之震驚的決定——隨手招了輛不算太好卻也算不得腌臜的計程車,和助理一起返回公司。

來到公司,莫名覺得公司樓下的一輛陳舊的自行車有些眼熟,至于在哪里見過,一時半會自己又說不上來。

他徑直上了樓,走向會議室,剛要推開門,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畔邊回響,叫他遲遲不敢推開這扇玻璃門:

“我們國家在百余年前就已經(jīng)將這套算法運用到路邊停車收費當中,手機NFC系統(tǒng)的構(gòu)想、提議與運用更是比之早得多。因此我認為,這個項目研發(fā)的難題主要在于是如何讓這個NFC系統(tǒng)‘躺在地上’,而不是算法的替換。”這聲音……是白月的!此刻他的心里別提有多開心了,可他也很害怕——害怕白月還因為裙子的事生氣,更害怕讓白月知道,自己剛剛還說她是掀不起什么浪的小丫頭。

“總裁,你剛剛不是說要去教訓一下這個新人的嗎?你倒是進去呀!”助理見他還窩在這門外,很是著急,連忙催促著,卻被他一句“閉嘴”給禁了聲。

會議室里的爭論依舊如火如荼地進行著,門外的助理見指望不上這位公司一把手也無法,便起身繼續(xù)搖人去了。

他躲在會議室門外,伸長著脖子想要借助磨砂玻璃尋找白月的輪廓,不想此時,會議室的另一頭卻響起了另一個聲音,他豎起耳朵一聽,原來是新任部門總經(jīng)理張恒的聲音,“即便NFC系統(tǒng)真的能實現(xiàn)‘躺在地上’,但這個方案依舊無法解決路邊違規(guī)停車逃罰款的問題。我們需要的是一套既能解決路邊停車不自覺繳費又能處理違規(guī)停車逃罰款的一個系統(tǒng)。”聽著這言論,他真想沖進去讓這姓張的閉嘴,奈何白月在場,自己這么沖進去會不會被連帶著一起收拾了都不一定,還是先不要進去好了。

“第一,路邊違規(guī)停車罰款自有交警處理,本就不是我們的處理范圍,我們這套系統(tǒng)只是解決路邊停車不交費的問題,張總居然還想對這交警的事評頭論足,看來外界關(guān)于張總是大胃王的傳聞也確實不假。”白月的話火藥味十足,懟得那姓張的“你”了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如果連交警都希望可以利用這套系統(tǒng)來實行直接扣費罰款通知的話,我白月很樂意與他們合作,但前提是這個項目還是我白月的項目。”說這半句話時,白月的聲調(diào)明顯拔高了不少,他聽著,既有自豪可更多的卻是心疼……

“第二。”白月接著說,“目前人們之所以會因為違規(guī)停車,原因無非有三,第一,路邊車位有限,第二,有限的車位還要被非機動車或者路邊商鋪占用;第三,車位劃分區(qū)域離人口聚集區(qū)域遠。我不清楚在座的各位是否曾因這三個問題而急得焦頭爛額,但針對這三個問題我可以提出如下建議,首先路邊車位有限,我建議可以鼓勵附近商戶多開拓戶外停車場,以便更好的管理;其次,面對車位被占用的問題,我認為可以考慮是否應該開辟非機動車專用停車位,至于車位劃分區(qū)域離人口聚集區(qū)域遠的問題……”白月在這里停頓了許久,顯然是還沒想到解決的對策。

“可以在向上級提議多劃分路邊車位的同時,開發(fā)一套屬于我們的導航系統(tǒng),并在導航系統(tǒng)中增設空余車位實時監(jiān)測導航,以方便人們的出行。”他推門而入,慢慢踱步到白月身側(cè),俯瞰著除了白月外的眾人。

“至于這第三點,我剛剛上網(wǎng)搜了一下,現(xiàn)今手機NFC系統(tǒng)是靠發(fā)射接收信號完成開門支付的,相信這一點,這位小姐剛剛便已經(jīng)向諸位解釋過了。張總居然連這都沒考慮到,顯然是剛剛這位小姐介紹的時候,張總的耳朵不知道被什么東西給捂住了。”他停下來,挑眉看了眼張總,隨后雙手撐在會議桌上,雙眼猶如鷹隼一般,觀察著眾人的反應,見紛紛低頭不語,他才直起腰桿,雙手插兜繼續(xù)道:“如今是個機器人盛行的時代,要想在這群機器人體內(nèi)增加一個信號發(fā)射與接收的裝置也并不是什么難事。所以我認為這位小姐所提出的這套系統(tǒng)是能夠滿足各位的各項訴求的。”

先是被白月的一句“大胃王”給懟得沒聲出,現(xiàn)在這位又說自己是被鬼捂了耳朵,上任一個月以來,張恒哪受過這憋屈事,還想再反駁一下為自己挽回些顏面,誰知這位一把手發(fā)話了:“既然一個新人的方案,能滿足各位的所有訴求,那么這位新人一定是有足夠的能力負責這個項目的。”他一錘定音,實則是為了滿足自己能與白月朝夕相處,成雙入對的那一點小私心,他凝視著白月久久挪不開眼睛,言語卻是連白月都感到訝異的犀利:“這樣吧!從今日起,我會親自帶領(lǐng)與指導這位新人,各位若是依舊對這個項目感興趣或有什么建議的,歡迎來找蕭某,蕭某的團隊歡迎各位的加入,散會。”

這次會議后,他有很長一段時間沒回公司,而各大媒體也看準了時機向蕭氏集團發(fā)難:

#蕭氏集團總裁疑似成為第三者#

#蕭氏集團總裁新提拔新人為畫家白澤川的孫女白月#

#震驚!蕭氏集團總裁計劃重出江湖指導新人項目#

#白澤川孫女白月疑似與海城顧少公布戀情#

不必看文章,白月便已知曉故事被這群媒體編寫得是何等轟轟烈烈了。她不知道她的小傻子聽進去了多少,只知他的助理上門找他議論商務時,他家管家說:

“啊!小李呀!蕭少正在和新人討論項目呢!暫時沒時間見你。”

可當她自己親自去找他討論項目的時候,他家管家摸著她的頭意味深長地說:

“白小姐啊!少爺正在訓助理的話呢!暫時沒時間陪你哦!”

管家的話語將白月調(diào)侃得滿臉通紅,她害羞地跑開,奈何和那位待的久了,性子也和那位有幾分相像,這不,好不容易到了個隱秘角落平復心情,自己的這張嘴和這雙腿就開始不安分起來了。

“他不會真的吃醋了吧!”白月“嘖”了一聲,手指關(guān)節(jié)已經(jīng)抵上了自己的下嘴唇,她邊踱步邊道:“我得怎么哄他好呢?不如……發(fā)個直播和他高調(diào)官宣關(guān)系?順道叫上淮淮和顧大哥……”轉(zhuǎn)念一想,她又連連搖頭:“哎呀!不行不行,這樣可能會丟他的臉。”

白月自言自語著,不巧此時蕭大總裁助理的電話打了過來。

“喂?”

“白月嗎?現(xiàn)在馬上到總裁辦公室一趟。”

白月聽著不由打了個趔趄——不愧是與他一同打天下的人,這言語中的冷淡與肅穆和他簡直一樣一樣的。

只不過,那位的肅穆白月知道是裝出來的,可這位……

想著,白月輕咳一聲,語氣里也帶著幾分客套:“請問有什么事嗎?”

“滴——”事實證明,這位助理真的對自己這位新人沒什么好臉色。白月無奈地掛斷電話,她心中隱隱有些不安,可還是用助理可能還在忙作為借口來自我安慰著。

秋分后的天黑得格外得早——還不到下午五點,路邊的燈已盡數(shù)亮了起來。

白月回到蕭氏集團時,這里的燈也已盡數(shù)亮了起來,或許是錯覺吧!當白色的燈光灑落在正在埋頭苦干的同事身上時,白月突然覺得自己才是真正格格不入的那位。

她忐忑不安地推開總裁辦公室的磨砂玻璃門,原想著自己是已經(jīng)做好準備的,誰知開門后聽到的第一句話卻依舊有些措手不及。

“白月小姐。”助理背對著白月站立,“這個項目結(jié)束后你就離開蕭氏吧!”

燈光打在兩人身上,原是因為白月才換的暖光燈,誰知如今這燈光打在身上,卻令白月這個有些令人發(fā)寒。

好歹也是名門之后,在面對這種情況時,白月并沒有像其他員工那般大吵大鬧,只是唇瓣微動,臉上卻平靜得出奇,直叫人捉摸不透。

“你要知道我們公司不需要一個自帶新聞的人。”助理一邊轉(zhuǎn)身,一邊解釋道:“況且我們總裁也……”不必被白月打斷,這位助理在看到白月時,已經(jīng)到嗓子眼的話自動自覺被他自己生生咽了下去——

這是總裁夫人,自己居然把總裁夫人給辭了。想著,助理直感覺無地自容,他咬著嘴唇想著破局之法,一只手的兩根手指很自然地放在睛明穴上輕輕揉捻。

五分鐘過去了,還是沒想到,助理求助般地看向白月。雖說在職場上大吵大鬧有些不禮貌,可此時這位助理是真的希望這位姑奶奶能鬧一鬧。

“好。”可事實總是事與愿違的,白月不僅沒鬧,還答應得非常干脆,她雙手交叉抱胸,語氣里滿滿都是身為大家閨秀的傲氣。

“不過……”她學著蕭大總裁的樣子挑眉,審視般看著助理那時而慌張,時而故作正經(jīng)的神色變化,看夠了,才緩緩道,“我要這個項目的專利權(quán)。”

與蕭氏集團內(nèi)劍拔弩張的氛圍不同的是,如今的蕭家內(nèi)正在上演一場鬧劇——一場持續(xù)了半個月的鬧劇。

“喂!你說這都是少爺切的第幾個檸檬了。”一個傭人站在大廳,小聲地對著另一個傭人嘀咕。

“不知道,但我敢肯定那裙子絕對腌入味了。”

“別說裙子了,我現(xiàn)在都感覺自己一股檸檬味。”第一個傭人無奈地攤手,語氣中帶著幾分調(diào)侃。

管家提著裝有檸檬的袋子從外面回來,聽到這倆在嚼舌根,當即輕咳幾聲以示警醒。跟著,這位管家走向餐廳,隔著窗戶向下看,自言自語:“一個小時前老林就說這樹晃得厲害,我尋思著這也沒風啊!這樹到底是為什么晃得這樣厲害呢?”

管家縮回腦袋想了想,余光瞥見一處樹杈下隱約有個人影,頓時恍然大悟,隨即故意放大了嗓門喊了一句“糟了”后匆匆離開,留窗戶獨自開著。

管家一邊走,一邊在那偷笑,手上那袋子檸檬也跟著歡快地前后搖晃著。

管家笑著走到一扇門前,努力將笑意憋回去后,才一本正經(jīng)地敲門:

“少爺,您要的檸檬買來了。”

“進來吧!”

開門的一剎那,檸檬香、熱氣與這若有若無的水聲迅速將管家包圍。

管家覺著自己的腮幫子有些酥麻,下一刻這口中便如同那新鑿的水井一般,不停有唾沫涌入。

蕭大總裁貓著腰,坐在水霧繚繞的浴室中,周圍都是大小不一的檸檬片和燒水壺。他大汗淋漓,汗水與清水浸濕了衣服,將衣服牢牢地沾在他的,誰知他卻不以為意,傻乎乎地蹲坐在那看著盆里的裙子,臉上滿是是壓抑不住的歡愉。

“那個……”管家咽了口唾沫,撓了撓鼻梁,“白小姐來了。”

他猛地站起身,水和檸檬片濺得到處都是。

“你怎么沒攔著?”他想要整理好自己的著裝,可眾所周知,人越慌亂的時候,做起事來就越加的手忙腳亂,這不,這會兒他急著想要站起來,誰知一個不留神,竟將洗衣服用的洗衣液踢翻了,藍色粘稠的液體順著地面流淌到他的腳底,令他覺得腳底滑溜溜的,很是難受。

“要不您先收拾收拾?反……反正白月小姐也……沒這么快上來。”管家囁嚅著,眼睛時不時向身后瞟。

“這里是二樓,又不是十二樓,她上樓不過兩三分鐘的事,我哪里來得及收拾?”他粗略地拿水沖了沖腳,奪門而出。

他與管家走到餐廳就看到一個渾身是泥的人兒左右橫跨式地騎在餐廳的窗戶上,一只腳吊在離地兩三公分的地方,優(yōu)哉游哉地晃著。

他微微怔愣,半分鐘后才反應過來那是白月,不禁噗呲一笑。

白月聽到動靜,搖晃的腳立即停住,她從窗戶上一躍而下,落地站穩(wěn)后三下五除二就跑到他面前,用自己那雙沾滿泥土的雙手緊緊地夾住他濕漉漉的臉龐。

“為了洗那條裙子我都有半個月沒和小月亮貼貼了,今天說什么也要把這半個月補償回來。”他在心底默默盤算著,兩只手已將白月的手輕輕掰開。

“我的小月亮是……為了克制我而故意往自己身上抹泥嗎?”話語間,他的一雙手自然而然地落在白月的腰肢處,待將白月向自己這處推進些許后,他的鼻尖便開始在白月的額頭上輕輕地來回摩挲,“可惜了,土太少了,壓制不住了。”

白月被這廝說得雙頰滾燙,她想推開他,奈何他摟得死緊,抬腳想要踩下去,卻又擔心會弄疼這廝。

“你能不能別這么孟浪,這么多人看著呢!”白月在他懷里鼓著腮幫子嘟囔。

他長長“嗯”了一聲,臉上的表情多了幾分戲謔,他假裝只聽到白月的后半段話,鼻尖上的動作卻是一刻不停,“嫌他們礙眼?不如……我現(xiàn)在就讓他們離開?”

見他不聽,白月急了,也顧不上自己的名聲,團在他懷里就炸毛,“這是重點嗎!”

“哦?難道不是嗎?”他說著臉上的玩味又重了幾分。

“蕭逸!”

“嗯?”他松開懷抱,滿是星辰的雙眸真誠地看著白月。

“你能不能別鬧了,我找你是要談正事的!”

他就像在看著只小貓一樣,寵溺地看著炸毛的白月,他輕輕“嗯”了一聲,修長的手已輕輕捧起了白月的一側(cè)臉龐,“項目的事咱們可以日后慢慢說。”說話間,他看向白月剛剛爬上來的那個窗戶,昏黃燈光下樹影搖曳,他突然覺得此時這種氛圍下很適合與白月來一頓燭光宵夜,便繼續(xù)沒個正經(jīng)地對白月說:“小月亮,剛剛爬樹應該爬累了吧!”

“我……”

他根本不給白月說話的機會,手指抵住白月的薄唇,他俯身到白月的耳畔,聲音中的挑逗與寵溺不言而喻:“小月亮從前住過的房間我已經(jīng)央人打掃干凈了,小月亮且上去洗漱洗漱,待宵夜做好了我再斟兩杯小酒,點對紅蠟燭給小月亮送上去。”

紅蠟燭?我怎么記得西方燭光晚餐點的是白蠟燭?還有這蕭家不是向來不喝洋酒的嗎?還有這樓上我記得只有一套中國風大紅色的情侶裝啊!這家伙到底是想做什么?莫不是……想到這,白月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嘴唇,鬼使神差地問出那句“你是不是還想在那對蠟燭上刻個一龍一鳳?”

“哦?”他挑了挑眉,笑意更濃,“這難道是小月亮給這次宵夜的建議嗎?如果家里有足夠蠟油的話我倒覺得這個建議可以采納。”

“蕭逸!”白月被他說得直跺腳,她紅著臉,一手叉腰一手指著他氣呼呼地說道:“從現(xiàn)在開始到那個鼻下一顆痣的婆婆帶齊東西上我家之前,你給我保持三米距離。”

“哦?這么說小月亮是同意我上門說媒了?”他的笑容頗有幾分計謀得逞的快感,“這可是小月亮你自己說的,可不許耍賴哦!”

他靠得很近,近到那拂過白月臉龐的鼻息都是溫熱的,吹得白月連耳垂都在微微發(fā)燙。

原本自己就不是個恨嫁的人,被他這么鬧騰倒顯得是自己恨嫁了,不過這么想來,自己確實挺想早些與他以另一種身份過日子的。

想著白月有意無意地躲開他的視線,她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因為被他說中了心事,亦或是單純因為這突如其來的靠近令自己覺得不適,反正她感覺此時此刻自己的耳后根燙得厲害。

“看來是被我說中了,小月亮現(xiàn)在的臉紅得跟煮熟的蝦子一樣,讓我看著恨不得咬上一口。”他戲謔地說著,臉湊得更近,笑意也更濃。

白月聽后則是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卻不想害羞又生氣的樣子竟成了他的興奮劑,令他更加興奮。只見他眼中閃過一道狡詐的光芒,下一秒他的手便已放在了白月雙頰旁,四根手指不安分地揉捏著白月的臉。

“嘻嘻,真可愛。”他的聲音低柔,卻滿是少年稚氣,讓人聽著,都不由覺得拳頭癢癢。

白月踮起腳尖就想一拳捶他腦門上,誰知就在手距離這位的額頭還有一厘米的距離時,從這位后頭炸出的一聲咳嗽,把白月嚇得和只受了驚的小兔一樣,一個勁得往他的懷里鉆。

“哦?三米距離?”白月愿意接近自己,他心里自是樂開花的,但他還是想逗一逗自己這個小未婚妻,于是便一手將白月的腦袋推到自己面前,故意壓低了聲音得逞地說道:“小月亮,現(xiàn)在我們的距離可沒有三米哦!”

白月瞪了他一眼,隨后跟只小兔子一樣從他懷里探出頭來看向聲音的出處。

“少爺,您不去洗洗就算了,也別帶白小姐在這餐廳里站著啊,你瞧,白姑娘身上的泥點子都快干了,還有這滿地板上的洗衣液……”管家“嘖”了一聲,似乎對自己這位少爺?shù)淖鳛楹苁遣粷M。

他緊皺著眉頭側(cè)過頭去,似是對管家的話很是不滿。

“不準對管家發(fā)脾氣,他說得沒錯。”見他要發(fā)作,白月連忙出口制止,誰知白月不說還好,一說這位醋意大發(fā)逮著白月就在那干嚎:

“小月亮居然為他說話,看來半個月不見,人家已經(jīng)不是小月亮的心尖尖上的小男孩了。”

好久沒見他這樣鬧孩子脾氣了,白月想著,心里是又氣又好笑,眼里卻滿是不言而喻的寵溺。她伸手撓了撓他的下巴,“好了好了,別鬧了。”

像只奸計得逞的小貓一樣,他在白月觸碰的瞬間,立刻停止了干嚎,并順勢抓住白月的手,俊俏的臉龐沉醉地在白月的手心里蹭了又蹭。他笑得狡黠卻又明媚,話語中的玩味與親昵令白月覺著下一秒他就要靠過來:“既然小月亮哄我,那我就勉強原諒你啦。”

“誰哄你了。”白月被他說得雙頰通紅,她抽回手,叉著腰,頭撇向他處,氣呼呼地說:“我只是被你這個水娃娃弄得渾身濕漉漉的,想趕緊上樓換身干凈的衣服而已。”

“好,小月亮不是在哄我。”他不懷好意地笑著,臉已經(jīng)湊到白月的耳畔旁,正當白月以為他會繼續(xù)說話什么的隨后,他卻一把將白月舉到了自己的肩上。

“唉!蕭逸,說話歸說話,把我扛起來干嘛?”

他一臉壞笑,“小月亮不是想趕緊上去換衣服嘛,我這是在幫你節(jié)省時間。”說完,他又隨意吩咐了管家?guī)拙洌憧钢自麓蟛搅餍堑赝鶚巧献摺?

白月又羞又惱,不停地捶打著他的背,“我自己能走!你快放我下來,大庭廣眾下把我扛起來算什么個事啊!”可他充耳不聞,還故意顛了顛,惹得白月尖叫連連。

“沒個正形的。”望著兩口子遠去的背影,管家搖頭暗罵,臉上卻是掩蓋不住的開心。隨后,這位管家向廚房吩咐幾句后,便拿起了手機給一位昵稱為“老夫人”的好友發(fā)送了一句話——

“好事將近,諸事皆可備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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