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堂高大寬闊。

粗大的白色石柱環繞成圈，撐起二十米高的穹頂。

穹頂的墻壁，懸掛著一個巨大法器，散發明亮白光。

透過石柱間的空位，可以看到外界。

然而，外界看不到殿堂內發生的一切，也無法聽到任何動靜。

這種情況，應該是這里與銀狐莊園的秘路，使用了同樣的法術陣，進行阻隔。

殿內，沒有高低錯位的石階。

眾人平等地盤坐在墊子上。

李凡和卡斯面對面而坐。

塔莎等人，排成一行，坐在五米遠的地方，面色無比認真，聆聽著二位強者的對話。

“我想先請你回答一個問題。”

卡斯語氣平和，但神態十分鄭重：“李凡閣下，你認為力量代表著什么？”

“破壞！”

李凡一秒回答。

狐非和希嵐的表情，瞬間有點難繃。

很好！

這很龍！

塔莎與薇諾尷尬地，相視一笑笑。

好吧，我們要始終記得，絕對不能忘記，這位少年是一位巨龍。

誰要是被他和善的外表所迷惑，那一定會吃大虧。

相較于幾個年輕人的驚訝。

卡斯威嚴與和善并存的面龐上，表現得非常平靜。

李凡的回答，并未超出意料。

破壞？

符合卡斯對傳說生物的認知。

擁有龐大到摧毀一個王國的力量，這些傳說生物，稱之為造物神的破壞使者，也無不可。

李凡靜靜望向卡斯，等待他的回應。

卡斯沉思了一會兒，開口說道：

“除了破壞，還有創造。

力量影響外界，可以破壞建筑土地、摧毀人們的希望，也可以創造家園、給人們帶來歡笑。”

相同的。

力量影響自我的身體與精神，分為破壞和創造，取決于你控制力量的程度。

失控帶來破壞，身體會被力量沖垮，精神會墮落為邪惡。

掌控帶來創造，身體會變得更加強大，精神隨心所欲地駕馭力量。

卡斯說完，看向塔莎。

“術士的晉升，往常只有對身體的考核，身體力量通過，便可晉升下一個階位。

近一年，我在常規的術士晉升中，加入了書面考試。這是對精神的考核。

考驗你們的精神，能否駕馭新階位的力量，將它運用在正途。”

面對卡斯投來的視線，塔莎不閃不避，清澈明亮的眼睛中，沒有一點躲閃的眼神。

從來沒有做過的事情，沒有心虛的理由。

對此。

卡斯臉上露出慈祥關懷的笑容。

以這位大師的眼光，洞察一個人的品格好壞，顯然并不困難。

卡斯器重有天賦的學生。

也贊譽勤奮、純粹的學生。

無疑，塔莎符合標準。

卡斯特意說此事，并未警告，而是寬慰。

在塔莎訝異的表情中，卡斯微笑頷首，眼神中透出的不是質疑，而是鼓勵。

此時。

李凡思索片刻后，開口：“卡斯大師，如果力量失控，你有什么建議嗎？”

李凡明白。

對未知力量，應該保持距離。

然后，去理解與領悟，逐漸接近與擁有。

但是，那東西突然出現，存在它的大腦深處，已經是共存狀態，該怎么做，這是李凡最關心的。

“知識。我給你權限，你可以閱覽術士塔所有書籍。”

卡斯看出來，李凡的提問很模糊，回避了具體情況，因此，他也只能給予這樣的幫助。

李凡勉強達到第一個目標，他看向卡斯，虛心請教：“卡斯大師，種族進化最重要的是什么，龍與人的進化路線是怎樣？”

卡斯伸想了想，回答道：“第一，種族與法術是本體，事業與法則是輔助。”

“這個我知道。”李凡點點頭。

卡斯微笑，繼續說道：“第二，上述四種能力，都可以獲得多個。

這其中，多個種族，指的是原生種族，以及網格進化后所成為的種族。

原生是主體，網格進化是輔助。”

李凡雙目微瞇。

這倒是第一次聽到。

一旁圍觀的四人，也是豎起耳朵，臉上帶著驚訝和好奇？

原生種族？

卡斯老師好像還沒有講過這件事。

就連作為九階術士的希嵐，都不曾聽過半點信息？

這回可真是跟著李凡大人沾光了。

卡斯繼續道：“原生種族是力量的根本，這是修行的第一位。

網格進化，包含法術、事業、法則，也都是輔助，用于開發原生種族的力量。”

李凡消化了片刻，記住信息后，繼續問道：“那么，關于龍和人的進化路線呢？”

卡斯略一思考：“我拿黑山王國的莉莉絲舉個例子。“

“人們通常認為，莉莉絲有三個形態：

巨龍、半龍半人、人類。

這是不對的。

實際上，龍就是龍。原生是龍，就不會真正變為原生人類。

因此，巨龍的人類形態，準確說，應該是龍人形態。

巨龍與人，二者之間，正確的進化路線為：巨龍、龍人·混合形、龍人·人形。

巨龍形態，我想你比誰都了解。”

卡斯說著看向李凡。

李凡笑而不語。

塔莎幾人，也是會心一笑。

在望向李凡的眼神中，充滿了崇敬之色。

是啊，誰能比一位巨龍，更了解巨龍呢？

卡斯繼續講述：

“第一個進化點為自身，巨龍。

第二個進化點，龍人·混合形。

這個形態，雖然進化為了人，但保留了一定的巨龍特征。

因此呈現出的狀態是半龍半人。

第三個進化點，龍人·人形。

達到這個進化節點，已經完全抹去巨龍特征，展現出人類姿態。

從外面上而言，已經和人類沒有區別了。

并且，可以嘗試開啟第四個進化點——人類中的特殊存在，術士！”

“原來還可以進化為術士？”李凡萬分驚訝。

這他是萬萬沒想到的。

在李凡原本的認知中，巨龍變化為人形后，和尋常人不僅形象一樣，能力也一樣，沒什么力量。

如果需要力量，只能切換為半龍半人形態，也就是混合形。

對于龍來說，擁有人的完全形象，以及強大力量，是無法兼容的。

可誰能想到，居然可以從人類，直接進化為術士？

這不就是在保留完全人形的情況下，又擁有了強大力量？

也就是，我全都要！

“你需要嘗試一下嗎？”

卡斯看出，給出一個建議。

李凡眼神透出異色：“卡斯大師，你指的是，現在？”

卡斯緩緩說道：“是的，嘗試從人類，進化為術士！”

薇諾、狐非，姐弟二人眼睛一亮，對視一眼，皆是看到了對方臉上激動的神色。

而希嵐和塔莎也不例外，很興奮，面色泛紅。

難道？

他們能親眼見到，李凡開啟新的進化形態？

這可不是普通的術士，從巨龍進化為術士，在他們的認知中，算是奇聞了。

此時，李凡偏轉目光，看向塔莎等人，驚愕地發現，他們正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眼神中透著希冀之色，似乎在說：

巨龍大人，要不然，您試一下？

李凡面色古怪。

試什么？

我早就是一階術士了。

只不過，我那個時候，以為自己是人啊！

不對，什么叫那個時候。

一直以來，我都是人。

只不過穿越后，身體里好像誕生了什么東西，被認為是一條龍的力量。

李凡不覺得所有人都會認錯，但，好像什么也沒干，我怎么就變成一條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