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把這斥候關(guān)起來,好好治傷。”
“諾!”
禁軍營地。
審問完了鮮卑斥候,劉宏讓張飛把人帶下去。
這次多虧了劉備,不僅抓了斥候,弄到了消息,還撿了一只蒼鷹。
劉宏讓侍衛(wèi)把蒼鷹帶上來,蒼蠅腳上拴著鐵鏈,站在木架子上,眼神兇厲。
劉宏讓人取來生肉和夾子,拿出隨身削刀切下一塊肉,用夾子送到蒼鷹面前。
蒼鷹看了看肉,又看了看劉宏,一口把肉吞了下去。
劉宏笑道:“朕除了‘長老’,又得了一個伙伴,你以后就是普天之下,眾鷹之王!朕給你取個名字,叫‘阿吉’,好不好?”
“咕?”
蒼鷹眼神中明顯有些疑惑,但看了看盤子里的生肉,立即展現(xiàn)出乖巧模樣。
劉備在皇帝身旁問道:“陛下,如果鮮卑真的要來劫掠,不得不防。”
劉宏笑了笑,臣子能主動提出問題,是件好事。
劉宏一邊喂蒼鷹,一邊笑著說道:“那斥候不是給我們出了計策嗎?鄭伯克段于鄢……”
“陛下的意思,要利用鮮卑劫掠之事,和鮮卑開戰(zhàn)?”劉備試探問道。
“不錯。”
劉宏道:“那斥候說得多有道理,一旦開戰(zhàn),鮮卑必然諸侯林立,大權(quán)旁落,這對大漢來說,難道不是好事嗎?”
劉備頷首:“陛下說的是。”
劉宏道:“還得打探消息,咱們得知道鮮卑具體的計劃。”
劉備拱手:“我?guī)巳ゴ蛱健!?
“去哪里打探?”
“鮮卑領(lǐng)地啊。”
劉宏哈哈一笑,擺手道:“鮮卑向來機(jī)警,不好探查,玄德不必勞累。”
“那……”
劉宏喂完蒼鷹,坐下道:“你可以在九原城內(nèi)探查,看看是不是有吏員和鮮卑聯(lián)絡(luò)。”
劉備一皺眉:“陛下懷疑九原郡吏有鮮卑內(nèi)應(yīng)。”
“朕說了,鮮卑人非常機(jī)警,沒有內(nèi)應(yīng),他們不會隨意劫掠,你好好查訪,重點查一查郡吏。”劉宏提醒道。
“諾!”
……
五原郡,九原城。
因為大部百姓在營建新城,這里的街道十分冷清。
劉備、關(guān)羽、張飛打扮成幽州客商,拉著一頭駱駝,在街道上穿行,采買貨物。
這幾日很少有人逛街,三人一出現(xiàn),立即成了整條街的焦點。
“客官,來我家看看,上等毛皮。”
“鑌鐵刀劍,神兵利器。”
“買西域氈毯,送西域娘子……親手串的寶石手鏈。”
伴隨著駝鈴聲,街道瞬間熱鬧了起來。
劉備買了各色貨物,來街上的酒肆喝茶。
伙計見來人是大商人,服侍得極其殷勤。
劉備問道:“伙計,我問你個事。”
伙計站在劉備身邊。
劉備把一個小金豆丟了過去。
伙計伸手接住:“客官只管問,小人知無不言。”
劉備問道:“現(xiàn)在鮮卑和大漢通商,我想和鮮卑人做生意,咱們本地的吏員,有沒有和鮮卑關(guān)系不錯的?我想找他牽線。”
伙計笑了笑:“郡府王主簿,通曉鮮卑語,和鮮卑人經(jīng)常走動。”
“那么在哪兒才能找到他呢?”
“城東最大的宅子,就是王主簿家,他可是咱們縣城數(shù)一數(shù)二的富戶。”
劉備笑著問道:“王主簿是不是本地豪杰?”
“不是。”
伙計小聲道:“王主簿只不過是已故王郡守的家仆,王郡守被刺客殺了,他卻繼續(xù)做郡吏。
“要說他為何如此富有,咱也不知道,也許是他和鮮卑做生意,也許是收受……小人不敢多說。”
“忙你的去吧。”劉備道。
等酒肆伙計走遠(yuǎn),關(guān)羽低聲問道:“兄長,這個王主簿,是宦官黨徒,肯定不是好人。”
劉備搖頭:“也不能就此定論,我們先去拜訪。”
……
午后,一行人來到王主簿家門前,遞上拜貼,給門房送了門包。
不多時,門房請三人見王主簿。
王主簿坐在廳堂中,穿著錦繡,手里拿著一個便面扇,略顯肥胖的臉上,留著兩撇小胡子。
見了劉備,王主簿笑著請坐。
侍從奉茶。
劉備看著廳堂布置,有幾幅書法,好似是蔡邕真跡。
見劉備目不轉(zhuǎn)睛。
王主簿問道:“蘇先生,可是認(rèn)得我廳堂中的書法?”
劉備用假名蘇玄,說是中山商社的商人。
聽王主簿問話,劉備起身,靠近了房間中懸掛的書法,疑惑問道:“這……莫不是蔡邕先生的真跡?”
“不錯。”
王主簿起身,來到劉備身邊,洋洋得意道:“蔡公曾流放于九原,得我舊主庇護(hù),因而留下了不少真跡。”
“難怪……”
劉備感嘆道:“沒想到在九原,能見到蔡邕先生的真跡。”
王主簿面露不悅:“蘇先生是嫌我九原城偏僻?”
劉備趕緊賠罪:“主簿,在下沒有貶損九原的意思,即便在雒陽,蔡邕先生的真跡也是不多見的。”
“呵呵……”
王主簿邀劉備坐下。
“蘇先生還去過雒陽?”
劉備頷首:“在下自幼行商,關(guān)東之地,大多走過。”
“不知蘇先生販賣何物啊?”
劉備答道:“織席販履。”
王主簿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我可聽人說了,蘇先生是大商人,怎么會織席販履?”
劉備嘆息道:“我發(fā)家也就是近幾年的事情,小時候窮得很。”
“過過苦日子,很好。”
王主簿頷首道:“都說出身寒門算是地位低微,我連寒門都算不上,靠著苦讀,得了舊主賞識,才一步步走到今天。”
關(guān)羽哼了一聲,沉聲問道:“你一個主簿,為何有如此家業(yè)?”
劉備清了清嗓子道:“蘇云,不可胡言。”
接著,劉備對王主簿拱手:“小弟蘇云,總是憤世嫉俗,請主簿勿怪。”
“無妨。”
王主簿笑道:“大漢不禁止官員經(jīng)商,我坐鎮(zhèn)九原,雖為主簿,行的卻是郡守之權(quán),為何不能有偌大家業(yè)?”
西漢禁止官員經(jīng)商,東漢持放任態(tài)度。
“唉!”
王主簿道:“最近九原城有些冷清,聽聞河陰在建新城,我還真想把家搬過去。”
劉備笑道:“為何?”
王主簿道:“最近陰山上總有落石,傷人害命,我確實想搬家,你們認(rèn)不認(rèn)識河陰的禁軍官員,能不能幫我說說?”
劉備咳了咳。
“哈哈哈!”
王主簿笑道:“實在抱歉,禁軍來五原時,我的手下就已經(jīng)畫影圖形,也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了諸位,讓諸位找上門來。”
劉備、關(guān)羽、張飛知道身份泄露,立即手握劍柄。
……
入夜。
劉宏正在營帳中看營建賬目,郎中令通報,張濟(jì)求見。
劉宏請張濟(jì)進(jìn)來。
只見張濟(jì)前腳進(jìn),后腳跟著一個頭戴斗篷之人。
雖然劉宏看不清后面那人樣貌,但從那人傲人的身材可以看出,是個女子。
郎中令對皇帝道:“女子我們查驗了,背景干凈,沒有夾帶。”
張濟(jì)拱手道:“丞官,正好有一流民女子,父親早故,母親重病,兄弟年幼,來臣下處做勞役。
“臣下也沒地方安置,就想著丞官身邊也許缺個照顧起居之人,就給丞官送來了。”
張濟(jì)命女子褪去兜帽,女子露出一張紅彤彤的面容。
這女子并不像精心培養(yǎng)的歌姬,倒像是個受過風(fēng)霜的苦命人。
劉宏也不想拂了張濟(jì)的好意,畢竟人家來跪自己,不好拒人千里。
“女奴留下,張卿早些休息吧。”
“是。”
張濟(jì)退出營帳。
女子解開斗篷,露出一身素裙,自爐子上取茶,給皇帝添滿。
這女子雖然不如漢地女子白皙,卻也是一雙明眸,五官端正。
塞北女子特有的身材,讓人見之難忘,放眼后宮,也就皇后可與之一較高下。
“你叫什么名字?”
“奴沒有名字,家人叫我長女。”
張濟(jì)還真找了一個流民女子?
劉宏清了清嗓子。
“正好本官的獵鷹無人看管,你就在本官身邊,做個鷹奴吧,以后本官稱你鷹奴。”
“多謝官長‘賜名’。”
鷹奴時不時窺視一下皇帝,面露疑惑。
“怎么了?”
“官長為何帶著青銅面具?”
“呃……我比較丑。”
“哦。”
劉宏反復(fù)試探,張濟(jì)送來的還真是一個普通女奴,字都不認(rèn)識。
張濟(jì)還是老謀深算。
要是送個明慧女子,自己或許會猜忌他意圖監(jiān)視自己。
他就直接送一個普通女奴,既能解決自己的需求,又能讓自己看到他的忠誠。
唉!
這些人要是把頭腦用在正事上,何愁大漢不興?
整理了一會兒賬冊,劉宏有些困倦了,回頭一看床榻,已經(jīng)鋪好。
鷹奴穿著一身干凈素衣,跪坐在床尾,眼瞼低垂。
劉宏緩步走去,手指挑了一下鷹奴的下巴,別說多日不近女色,竟然覺得這塞北女子很有魅力。
劉宏伸手,輕輕撩起鷹奴的上衣。
鷹奴肩膀展露,小麥色皮膚十分緊致。
劉宏指背劃過鷹奴的肌膚,感受別樣的觸感,能看到鷹奴本就紅彤彤的臉頰,更紅了。
“沒伺候過男人?”
“沒有。”
這話問了也白問,以張濟(jì)的謹(jǐn)慎,不會送一個他人之婦。
劉宏正要下手,忽然聽到帳外有人報信。
“劉丞官,劉令使他們回來了。”
“讓他們先休息。”
“他們說有要事稟報,片刻也耽誤不得。”
“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