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如流水般靜靜淌過。

第十日的清晨，鐘發白突然打了個電話給姜炎，說是符箓已經做好了。

姜炎很高興，在店鋪門外掛個‘今日休息’牌子后，便匆匆出門。

來到鐘發白的小院，目光一下子就落在桌面上——

那里整齊地擺放著幾枚符箓，每一張都泛著淡淡的靈光，紋路繁復而玄奧。

“來了？”

鐘發白走過來，指著桌上的符箓，笑著道：

“雷擊木煉成了兩枚天雷符?！?

“按規矩，你師伯要先取一枚，剩下的給你?！?

姜炎伸手接過。

符紙觸手微涼，隱隱能感受到其中蘊含的雷霆之力。

他小心收好，目光又移向那幾枚水藍色的符箓——

它們通體晶瑩，如冰似玉，表面流轉著淡淡的寒霧，正是昆侖冰心玉煉制的坎水符。

“坎水符出了四枚。”

鐘發白頓了頓，語氣略帶斟酌。

“你師伯托我問你，能否多讓一枚給他？他愿意出150萬作為補償?！?

姜炎眉梢微挑，指尖輕輕摩挲著坎水符的邊緣，冰涼的觸感讓他思緒微凝。

沉吟片刻，他抬眼看向鐘發白。

“錢就不必了，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跟師伯換一張離火符?！?

鐘發白聞言，眼角的皺紋舒展開來，像是早已預料到這個回答。

他寬大的袖袍無風自動，從袖中緩緩抽出一張赤紅符紙。

瞬間屋內的溫度似乎都升高了幾分。

那符紙上的紋路如同跳動的火焰，在空氣中留下淡淡的熱浪漣漪。

“算你小子運氣好，剛好我手上就有一枚?！?

姜炎伸手接過時，指尖與師父的掌心一觸即分。

離火符入手溫熱，仿佛捧著一簇不熄的火苗。

與袖中坎水符的清涼形成鮮明對比，一冷一熱兩股靈力在他腕間交織，激起一陣微妙的酥麻感。

鐘發白見狀神色一肅，認真的說道：

“徒兒，你記住，高等符箓威力非同小可，使用時需慎之又慎，切莫傷及無辜?！?

姜炎點頭表示明白，將符箓小心收入內袋，隨后略帶感嘆的說道：

“做制符師真好，隨便接個單，就能賺大幾百萬?！?

一張高等符箓的價格大概在150萬港幣左右，他師伯用雷擊木制成兩枚天雷符，這一下子180萬的材料，就變成了300萬。

昆侖冰心玉更夸張，直接練出了四枚坎水符，200萬直接變600萬，簡直是一本萬利啊。

而且這還只是姜炎這一單生意而已，他可不信那位便宜師伯只接了他一單生意。

鐘發白聞言，認同的回道：

“那當然了?！?

他的聲音里罕見地帶著幾分艷羨。

“修行四藝，丹、器、符、陣，無論專精哪一道，都足以讓你在這修真界立足?！?

姜炎眼睛一亮，不自覺地向前傾身：

“那師父，您看我有什么天賦？”

他頓了頓，手指無意識地在桌面上畫著陣法紋路。

“我覺得自己在陣法上，似乎有點兒悟性。”

鐘發白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目光在姜炎臉上停留了片刻，毫不客氣的說道：

“我承認，你小子的想象力確實天馬行空?！?

“你搞的那個全息體驗館我也去看過，能把障眼法玩出這么多花樣，也算獨樹一幟?！?

“但是.....”

鐘發白頓了一下，方才繼續道：

“但是真正的陣法天賦，不在于花哨的變化。”

“而是能否看透靈力運轉的本質，能否在基礎陣紋上推陳出新?！?

姜炎嘴角的笑容凝固在臉上，略顯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鐘發白恍若未覺，拍了拍徒弟肩頭，繼續道：

“為師直說吧，除非你能遇到完全契合自身的奇門遁甲之術?！?

“否則以你的悟性，這輩子都只能摸到法術的皮毛?！?

姜炎突然覺得喉嚨發緊，鐘發白的話像把鈍刀子，生生剖開他最后那點自欺欺人的幻想。

但轉瞬間，那股郁結又煙消云散。

姜炎嘴角重新掛上那副混不吝的笑容。

天賦不夠又如何？

反正他走的是一力降十會的路子。

他就不信，等自己將來擁有千年功力的時候，會比不上那些只有區區幾十年功力的天賦型選手。

“師父，徒兒還有事，先告退了?！?

他甩了甩手，直接轉身離去。

鐘發白望著徒弟離去的方向，輕輕嘆了口氣。

其實他也不想打擊姜炎，但現實往往就是這么殘酷。

早一點認清自己，對姜炎以后的修行始終是利大于弊。

.......

時間一天天過去。

終于在即將返回的前三天，姜炎攢夠了一千七百萬，他不敢耽擱，馬不停蹄的去往‘黃記香紙店’。

姜炎推門而入，銅鈴清脆的聲響在香紙店內回蕩，驚醒了正在藤椅上打盹的黃老板。

他一個激靈睜開眼，嘴角的口水都來不及擦，就看到姜炎站在柜臺前，指尖輕輕敲擊著玻璃展柜。

“老板，那把金錢劍還在吧?！?

老板聞言臉上露出驚喜的神色，他幾乎是彈跳著從藤椅上蹦起來。

“還在，當然還在，客人稍等，我這就給您取來！”

老板三步并作兩步沖進內室，開始翻箱倒柜。

沒過一會兒，老板便捧著一個紫檀木匣走出來。

打開木匣的瞬間，一百零八枚乾隆通寶突然無風自動，發出清越的嗡鳴。

劍柄處的太極玉泛起幽幽青光，仿佛在呼應著姜炎體內靈力。

“一千六百六十六萬，客人是刷卡還是現金？”

老板搓著手，咧嘴笑道。

姜炎直接遞過黑卡，另一只手已經迫不及待地握上劍柄。

就在接觸的瞬間，金錢劍突然青光大盛，劍身上的銅錢自動排列成天罡北斗的陣勢。

姜炎眼睛一亮，隨手揮出，一道凌厲的劍氣橫掃而出，將三米外的茶幾無聲無息地劈成兩半。

“好劍！”

姜炎眼中精光暴漲。

老板笑了笑，他沉吟一陣后，突然神秘兮兮地蹲下身，從柜臺最底層掏出一個油紙包裹。

他小心翼翼地剝開層層包裝，露出本泛黃的古籍，封面上‘霸下奇門’四個篆字如龍蛇盤踞，墨跡中隱隱透著鋒銳之色。

“姜先生，這是小店的一點心意...”

老板將古籍推到姜炎面前。

姜炎翻開書頁，陳年的墨香中混著一絲鐵銹味。

內頁的字跡狂放不羈，有些地方力透紙背：

“...不借天地勢，只奪造化功...”

“...力貫奇門，術威自增...”

“這是.....”

姜炎疑惑的看向老板。

老板湊過來，一臉諂媚的說道：

“尋常奇門講究五行生克、借勢天地，最是復雜難練。”

“但這門‘霸下奇門’卻不用這么麻煩，它的作用只有一個......”

老板肥短的手指重重戳在書頁的霸下圖騰上。

“強化！”

“這門‘霸下奇門’能成倍提升肉身和法術的威力！”

哦？

姜炎的瞳孔微微收縮。

他低頭看向手上的古籍，書頁間的圖解清晰顯示，修煉者腳下的奇門局會化作霸下（赑屃）圖騰。

龜甲紋路每亮起一道，術法威力便翻上一番。

姜炎數了一下紋路的數量，不多不少，剛好十道。

“也就是說，最高可以達到十倍增幅嗎？”

姜炎摸著下巴，喃喃自語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