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傷勢盡復
- 從赤水遺孤到極壁武圣
- 孤燈斬雪
- 2279字
- 2025-08-23 18:30:00
看著重新關上的房門,隔絕了外面隱約傳來的練武呼喝聲,陳默靠在床頭,望著屋頂的橫梁,心中五味雜陳。
他不由想起剛來武館試訓時,和趙小虎以及師兄弟們輕松互動的場景。
那時他雖然只是個前途未卜的試訓弟子,身份低微,卻感覺更加自在輕松。如今……
下午時分,洪鎮山推門而入,前來查看他的情況。
洪鎮山的氣色明顯不如往日紅潤,眉宇間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疲憊,眼袋深重,
顯然秘境事件的善后以及驟然增多的各方應酬,耗費了他極大的心力。
他走到床前,沒有多言,先是仔細查看了陳默外傷包扎的情況,又伸出寬厚的手掌,
輕輕按在陳默腕脈之上,渡入一絲精純溫和的內力,仔細探查其體內經脈與臟腑的恢復情況。
片刻后,他收回手,臉上露出一絲真正欣慰和滿意的神色:
“恢復得比我想象的要快上不少。通脈境自成循環,內養己身的優勢開始顯現了。不過切記,”他語氣轉為嚴肅。
“傷勢終究未愈,經絡臟腑仍顯脆弱。近期絕不可妄動內力,更不可與人動手試技,若再次受損,恐會動搖根基,后果不堪設想!”
“弟子明白,定會謹記洪師教誨。”陳默鄭重點頭。
洪鎮山看著他,沉吟了片刻,似乎在斟酌語句,緩緩道:“陳默,你如今已今非昔比。”
“鎮淵石這個名頭,是你于生死關頭,憑一身肝膽和硬功拼殺出來的,是血染的榮耀,這一點,無人可以否認。”
他話鋒一轉,目光變得深沉:“但你也需明白,江湖之大,人心之雜,這名號同樣也是最醒目的靶子。”
“自此以后,明面上慕名而來、欲結交少年英雄者或有之。
但暗地里,更多是心懷叵測、欲踩著你這塊鎮淵石上位揚名、或是試探你虛實之徒。
“木秀于林,風必摧之;行高于人,眾必非之。這個道理,你要時刻謹記于心。”
陳默神色一凜,認真受教:“江湖險惡,弟子知曉一二,但其中關竅,還請師父指點迷津。”
“指點談不上。”洪鎮山擺擺手。
“唯實力二字乃根本。但在你擁有足以無視一切風雨的絕對實力之前,便需懂得藏鋒斂銳之道。”
說著,洪鎮山開始向陳默傳授一套頗為奇特的收斂氣息的法門。
這并非什么高深的攻擊或防御功法,更像是一種對自身內力波動、氣血奔流、乃至精神狀態的精細操控技巧。
其要旨在于極度的內斂,要求修煉者心神高度凝聚,意守丹田,將周身自然外溢的能量氣息如同收緊口袋般,盡可能約束在體內。
使得在外人感知之中,其修為境界顯得比實際要模糊不清,甚至低微幾分。
陳默依言嘗試,立刻便覺艱難無比。
這遠比控制內力爆發傷人要困難得多,需要一種極致的“收”的意念和掌控力。
仿佛要將奔騰的江河強行約束回狹窄的河道,且需維持一種動態的平衡。
不過片刻功夫,他便感到心神消耗巨大,額頭滲出細汗,甚至有些頭暈眼花。
“不急,慢慢來。”洪鎮山看出他的吃力,出言安撫,
“此術非一日之功,講究水磨工夫。”
“日后行走坐臥,皆可時時練習,不僅有助于你隱匿行藏,對你精細掌控自身每一分力量亦有極大裨益。”
他看了看陳默依舊蒼白的臉色,道:“反正你這段時日也只能臥床靜養,正好借此打磨心神。”
“在你傷好能下地練武之前,若能初步掌握訣竅,做到氣息不再明顯外溢,不至于像黑夜里的燈籠那般醒目招搖,便算是達成目標了。”
……
日子在湯藥的苦澀與身體內部細微的麻癢交替中,不緊不慢地流淌而過。
陳默的傷勢恢復速度快得令人瞠目結舌。
僅僅七天,他身上的傷口便已初步愈合,從外面基本看不出受傷的痕跡。
他甚至能離開旁人的攙扶,自己在屋內正常行走。
這般速度,首先驚動的不是洪鎮山和趙剛,而是隔三岔五過來查看病情的王濟仁王大夫。
這位老大夫看著陳默的氣色,搭著那日益強勁、趨于平穩的脈象,一雙老眼瞪得溜圓,花白的胡子都翹了起來。
“這…這不可能!”他連連搖頭,幾乎懷疑自己醫術出了問題,
“如此重傷,臟腑震動,經脈受損,尋常人沒有三五月絕難下地!陳默小子,你…你莫非是吃了什么仙丹不成?”
他又不信邪地動用銀針,輔以自身溫和內力,仔仔細細地將陳默周身經脈探查了數遍,生怕是那種透支本源、回光返照般的虛旺。
結果卻顯示,陳默的生機旺盛得不可思議,傷勢愈合處雖然稚嫩,卻根基扎實,并無半點虛浮之象。
王濟仁百思不得其解,最終只能將之歸功于陳默年輕底子好,或者赤水刀盟補償了什么天材地寶,
以及或許自己之前對傷勢的判斷過重了真有奇效,多方因素疊加,才造就了這醫學上的小小奇跡。
“奇哉,怪哉…但總歸是好事,大好事!”王濟仁最終撫須感嘆,眼中滿是驚奇與欣慰。
盡管恢復神速,洪鎮山和趙剛商議后,卻做出了一個決定:讓陳默繼續“閉關”休養足一個月。
理由很充分:一是傷勢初愈,仍需靜養鞏固,避免留下難以察覺的暗傷,影響未來武道根基。
二是“鎮淵石”的名頭太響,此時出去,必然成為眾矢之的,無數目光聚焦,麻煩不斷,反而不利于真正恢復。
三是這驚人的恢復速度本身,若傳揚出去,恐會引來不必要的窺探,懷璧其罪。
陳默對此并無異議。他深知低調的好處。
于是,接下來的大半個月,他雖已行動無礙,卻依舊被“關”在自己的小院里。
每日生活變得極其規律:服藥、進食、然后便是站樁與練習斂息法門。
無法進行劇烈活動,反而讓他將全部心神都沉浸在了這兩件能夠在房內練習的功夫上。
站混元樁時,他不再追求形似,而是用心去體會那份“穩”與“沉”。
他調整著最細微的肌肉發力,感受重心一絲一毫的變化,引導著體內那如溪流般的內力與氣血同步沉降。
意守丹田,氣沉涌泉,恍惚間,他仿佛真的化作了一塊沉默于大地的山石,任風吹雨打,我自巋然。
而練習斂息術更是枯燥至極。
需極度凝神,將意念化作無形的手,小心翼翼地將自身蓬勃的氣血和初生的內力波動,一點點約束、壓回體內深處。
這個過程對心神消耗極大,常常不過一炷香時間,他就感到頭腦發脹,疲憊不堪。
但他咬牙堅持,一次次嘗試,一次次失敗,又一次次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