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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回憶舊事

“此事不可胡言”原本站在一旁的趙剛猛地踏前一步,聲音沉肅,目光如刀。

“絕不敢妄言”陳默迎著他的目光,平靜卻堅定地回答。

“等等,等等!先別他說什么就信什么!”洪鎮(zhèn)山抬手制止了趙剛,眼神復(fù)雜地瞥了陳默一眼,拉著趙剛快步走到房間另一角,幾乎要退到門邊。

兩人背對著陳默,聲音壓得極低,卻仍有些許激動的字眼斷斷續(xù)續(xù)飄過來:“……淬體境……怎么可能……鎮(zhèn)海樓船那般戒備……”

“……太荒唐了……對得上嗎……”

他們不時猛地回頭掃陳默一眼,那眼神像是在審視一個完全陌生的人。

陳默躺在榻上,看著兩位師長這般防賊似的姿態(tài),簡直哭笑不得。

兩人嘀咕了好一陣,才面色凝重地轉(zhuǎn)回身,重新走到床前,目光里審視多于關(guān)切。

洪鎮(zhèn)山深吸一口氣,仿佛要壓下翻騰的心緒,厲聲問道:“你認(rèn)真回答,兩年多前你區(qū)區(qū)淬體大成——”

“咳,”陳默忍不住小聲打斷,“其實剛開始潛入樓船時,才淬體中期……”

“少岔開話題!”洪鎮(zhèn)山一聲低喝,目光銳利,“說!你到底是怎么潛進(jìn)去的?”

陳默嘆了口氣,知道已無退路,便從如何觀察鎮(zhèn)海樓船守備弱點,如何混入運送污物的平底船,如何扮作雜役潛伏,如何在底艙突破至淬體大成,又如何摸清路線,最終找到張德海的過程,一一道來。

他語氣平淡,卻將其中關(guān)鍵處的驚險與決斷勾勒得清晰無比。

洪鎮(zhèn)山和趙剛聽得面色變幻不定,眼神中的懷疑逐漸被震驚取代。

趙剛猛地抓住一個細(xì)節(jié):“不對!當(dāng)日無數(shù)人親眼所見,‘濁水蛟’是乘著巨鳶風(fēng)箏,朝遠(yuǎn)離赤水河的方向飛遁而去!這與你所言從水中離開根本不符!”

“那是掩護(hù)我離開的另一位少年義士,”陳默解釋道,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悵然,“我將那枚宗門前輩暫借與我的令牌也給了他,助他脫身……想來,他應(yīng)是成功逃離了。

洪鎮(zhèn)山與趙剛再次對視一眼,許多細(xì)節(jié)塵封已久,若非親歷者絕無可能知曉得如此清晰。至此,他們心中最后一點疑慮也終于煙消云散,剩下的只有巨大的震撼。

洪鎮(zhèn)山猛地踏前一步,臉上非但沒有釋然,反而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怒意:

“你!你既已將這秘密瞞了這么久,天衣無縫!為何偏要在此時、此地,告訴我二人?為何先前拜師時不坦言?為何在武館這兩年多,一字不提?”

陳默面露苦笑:“此前,官府海捕文書猶在,我……我只是怕牽連武館,連累洪師與趙叔。我一直以為,知情不報,按同謀論處……”

“所以,”洪鎮(zhèn)山的聲音陡然冷了下去,面無表情,

“你是怕武館將來推薦你入宗門時,宗門查出你的底細(xì),反而怪罪武館有意隱瞞、識人不明?你覺得我鐵衣武館護(hù)不住你,還是擔(dān)不起這干系?”

一旁的趙剛聞言,臉色也瞬間沉了下來,聲音里透出痛心與難以置信:

“陳默!你……你竟是這般看待我等的?在你眼里,我鐵衣武館便是如此不堪托付、畏首畏尾之輩?”

“不是!絕非此意!”陳默心中一急,吃力地想抬手解釋,卻牽動傷口,疼得倒吸一口涼氣,額角瞬間滲出冷汗,

“我只是……只是不想給武館平添麻煩,絕非不信二位!”

隨著穿越日久,特別是在鐵衣武館這兩年的浸染,陳默已越來越深刻地理解這片神州大地上人們普遍的觀念。

人族于此立足,所倚仗的核心規(guī)則便是那四大超凡誓約。

誓約精神早已融入血脈,成為比法律更具約束力的普世信念。在此地,信義與名譽的重量,遠(yuǎn)超他前世的理解。

而武者群體,更是將此風(fēng)骨發(fā)揚到了極致。重俠義而輕財利,將顏面與承諾視若性命,是絕大多數(shù)武者的真實寫照。

許多人寧可血濺五步,也絕不肯做出賣友求榮、背信棄義之事。對許多武者而言,師門榮辱與共,弟子之事便是師門之事,絕無袖手旁觀的道理。

自己既然選擇在此刻將舊事和盤托出,正是基于對兩位師長品性的絕對信任,深信他們必會竭力維護(hù)。

然而,若要進(jìn)入宗派,過往經(jīng)歷必須坦陳,他唯恐到時宗派追究起來,武館因不知情而陷入被動,乃至被質(zhì)疑包庇或失察,那才是真正的無妄之災(zāi)。

因此在前往宗派前告知師長,已成必然。

神州大地極重顏面,此種風(fēng)氣,從赤水刀盟此次的所作所為便可見一斑——他們明明已占盡秘境之利,卻依舊要對陳默這些幸存的、乃至立下大功的武者多方刁難。

無非便是覺得自家精英盡喪,反而被一群他們平日瞧不上的“雜魚”辦成了大事,顏面掃地,心中憋悶,只好借此挽回些可憐的優(yōu)越感。

這等迂腐狹隘的腦回路,陳默前世難以理解,今生亦覺可笑,對赤水刀盟的觀感自然又惡劣了幾分。

他緩過一陣劇痛,繼續(xù)解釋道:“況且,石勇師兄當(dāng)年離去前曾告知于我,十四歲至二十歲,乃是武館弟子接受考核、薦入宗派的常規(guī)年紀(jì)?!?

陳默頓了頓,看向洪鎮(zhèn)山和趙剛,“弟子年歲漸長,已近十五。只怕待到需前往宗門參加考核時,未必能再尋得如今日這般合適的時機,向洪師與趙叔坦然相告。故而……便借此機會,一并言明了。”

室內(nèi)陷入一片沉寂。藥香裊裊中,洪鎮(zhèn)山和趙剛臉上的怒意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其復(fù)雜的情緒,有震撼,有恍然,更有一種沉甸甸的重量。

良久,洪鎮(zhèn)山長長吐出一口濁氣,聲音低沉下來,帶著難以言喻的感慨:“我本以為,悉心教導(dǎo)的是一尾潛藏于泥沼的幼鱷,假以時日,必能翻江倒海,稱霸一方。”

“卻萬萬未曾想到……你早已非池中之物,竟是不聲不響,已做過騰云駕霧、撼動風(fēng)雨的蛟龍了!”

他與趙剛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信息。

“石勇已憑自身實力,考入金剛寺,此事你在薦才壁上應(yīng)已看到?!焙殒?zhèn)山捋了捋胡須,語氣恢復(fù)了往日的沉穩(wěn),卻多了幾分篤定的期許,

“以你之能,將來入宗派后,與他自有相見之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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