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反唐安聯盟
清晨的霧氣還未散盡，唐安叼著一根草莖，懶洋洋地倚在書院門口的石獅子上。昨夜一場雨，青石板上還泛著濕漉漉的水光，空氣中飄著槐花的甜香。他瞇著眼，看著遠處幾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在街角交頭接耳，嘴角微微上揚。
“聽說了嗎？那書童唐安的詩文都是剽竊的！“
“真的假的？他不是才贏了四大才子嗎？“
“呵，四大才子都查出來了，他那些詩全是抄的前人遺作，只不過原稿失傳了而已！“
街邊早點攤上，幾個書生打扮的人故意提高嗓門，引得路人紛紛側目。唐安挑了挑眉，慢悠悠地踱步過去，往他們桌前一坐：“幾位兄臺，聊什么呢這么熱鬧？“
那幾人臉色一變，領頭的瘦高個強裝鎮定：“關、關你什么事？“
唐安笑瞇瞇地給自己倒了杯茶：“我聽說有人在議論唐安，正好我也認識他，不如一起聊聊？“
瘦高個眼中閃過一絲輕蔑：“原來你是唐安的朋友？那你可知道，他那些所謂'才學'，不過是從古籍里偷來的？如今四大才子已經成立了'反唐盟'，就是要揭穿他的真面目！“
“哦？“唐安饒有興趣地托著腮，“那你們打算怎么揭穿？“
“今晚在醉仙樓，趙公子會當眾拆穿他的把戲！“瘦高個得意道，“到時候全城才子都會到場，看他還有什么臉面在書院待下去！“
唐安點點頭，突然伸手從瘦高個碗里夾走一個包子：“多謝告知。“說完轉身就走，留下幾人面面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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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醉仙樓燈火通明。二樓雅座早已被“反唐盟“包下，趙公子一襲錦袍坐在主位，四周簇擁著數十位書生，個個面帶譏諷。樓下大堂也擠滿了看熱鬧的百姓，連樓梯上都站滿了人。
“唐安那廝不敢來了吧？“
“肯定是做賊心虛！“
議論聲中，酒樓大門突然被推開。唐安一襲素色長衫，搖著折扇緩步而入，身后還跟著一臉不情愿的程采夕和面無表情的藍海棠。
“喲，這么熱鬧？“唐安環顧四周，“聽說有人要揭穿我？“
趙公子冷笑一聲：“唐安，你總算敢露面了！今日當著全城才子的面，你可敢承認你的詩文都是剽竊而來？“
大堂里頓時鴉雀無聲。唐安不慌不忙地走到中央空桌前，自顧自倒了杯酒：“趙公子這話可有證據？“
“自然有！“趙公子一拍桌子，“你那首'床前明月光'，與三百年前李太白的遺作一字不差！還有'春江潮水連海平'，分明是抄襲張若虛的殘篇！“
唐安差點笑出聲——這趙公子倒是個“識貨“的，居然能認出李白和張若虛的詩。他抿了口酒，故作驚訝：“哎呀，被發現了？“
全場嘩然。程采夕急得直跺腳：“唐安！你胡說什么！“
藍海棠也皺起眉頭，手按在了劍柄上。
唐安擺擺手，突然站起身：“既然諸位認定我是抄襲的...“他一把抓起酒壺仰頭灌了一口，“那不如這樣——我現在即興作詩一首，請諸位評判評判，看看是不是還能找到'原作'？“
不等眾人回應，他猛地將酒壺往桌上一頓，朗聲道：“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
這一嗓子氣貫長虹，震得滿堂燭火都為之一顫。趙公子剛要打斷，卻被接下來的詩句釘在了椅子上。
“奔流到海不復回！“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
“朝如青絲暮成雪！“
唐安越吟越激昂，一腳踏在椅子上，酒壺高舉，仿佛要邀九天明月共飲。全樓賓客目瞪口呆，連跑堂的小二都忘了上菜，張大嘴巴站在樓梯口。
當吟到“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時，已經有書生忍不住拍案叫好。等“古來圣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一出，連趙公子那邊的跟班都開始偷偷記誦。
最后一句“與爾同銷萬古愁“余音未絕，整個醉仙樓已經沸騰了。有人打翻了酒杯，有人撕了衣襟記錄，更有甚者直接跪倒在地，高呼“詩仙再世“。
趙公子面如土色，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唐安卻意猶未盡，又抓起一壺酒：“既然大家這么熱情，再來一首《水調歌頭》助興如何？“
沒等眾人反應過來，他已經朗聲吟道：“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這一夜，醉仙樓的酒水銷量比往年中秋還要高。當唐安吟完“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時，連掌柜的都親自端來珍藏多年的女兒紅，非要敬他一杯。
原本氣勢洶洶的“反唐盟“早已潰不成軍。趙公子趁亂溜走時，還被門檻絆了一跤，惹得滿堂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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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中天，酒宴散盡。唐安醉醺醺地靠在窗邊，看著街上仍未散去的人群——他的兩首詩已經像長了翅膀一樣傳遍全城，估計明天連三歲孩童都會吟誦了。
“騙子...“
身后傳來程采夕含糊的聲音。唐安回頭，發現這丫頭不知何時已經喝得小臉通紅，正趴在桌上用筷子戳著花生米。
“我騙誰了？“唐安笑著走過去。
“你明明...明明這么有才華...“程采夕抬起頭，杏眼里水光瀲滟，“為什么...為什么要裝成登徒子...“
唐安一怔，還沒想好怎么回答，程采夕突然抓住他的衣領：“我...我最討厭你了！“
酒氣混合著少女身上的幽香撲面而來。唐安看著近在咫尺的粉唇，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采夕，你喝多了...“
“我才沒喝多！“程采夕一把推開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你以為...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每次看藍海棠的眼神...還有那個柳傾歌...“她突然哽咽了一下，“你就是個...就是個...“
話沒說完，她腳下一軟，整個人向前栽去。唐安趕緊伸手接住，溫香軟玉頓時滿懷。低頭一看，這丫頭竟然已經睡著了，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淚珠。
“這算什么事啊...“唐安苦笑著搖頭，正要抱她起來，忽然感到背后一陣發涼。
轉頭看去，藍海棠不知何時站在樓梯口，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更可怕的是，柳傾歌居然也出現在另一側的陰影里，紅唇微揚，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唐安額頭頓時冒出冷汗。他干笑兩聲：“那個...我說這是誤會，你們信嗎？“
藍海棠冷哼一聲轉身就走。柳傾歌則緩步上前，指尖輕輕劃過唐安的臉頰：“唐公子今晚真是...風采過人吶。“
她低頭看了眼熟睡的程采夕，忽然在唐安耳邊輕聲道：“不過...醉酒的小姑娘最麻煩了，要不要...奴家幫你照顧她？“
唐安一個激靈，連忙后退：“不、不勞柳姑娘費心！“
柳傾歌也不糾纏，只是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轉身消失在樓梯轉角。夜風吹過，唐安只覺得后背已經濕透了。
低頭看看懷中熟睡的程采夕，再看看空蕩蕩的樓梯，他長嘆一聲：“這日子...真是越來越刺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