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剛剛差點就跪了，這個美女太兇殘了！

唐安是被一盆冷水潑醒的。刺骨的寒意瞬間穿透單薄的衣衫，他猛地坐起身，大口喘著氣，眼前一陣發黑。后腦勺傳來劇烈的疼痛，像是有人用錘子狠狠敲打過。

“這丙等書童怎么又偷懶！”一個尖利的女聲在耳邊炸開，“再不起來干活，小心我告訴大小姐！”

唐安被這聲音嚇得一哆嗦，猛地坐起身來。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身著古裝的圓臉少女，正雙手叉腰，眼睛瞪得如同銅鈴一般，氣勢洶洶地看著他。少女的身后，是一片青磚灰瓦的古樸院落，墻壁上爬滿了歲月斑駁的痕跡。遠處，隱隱約約傳來市井間此起彼伏的叫賣聲，仿佛一曲雜亂卻又充滿生機的樂章。甩了甩頭，水珠從發梢飛濺而出。他眨了眨眼，眼前的景象讓他徹底呆住了——這不是他曼哈頓的公寓，而是一間低矮的土坯房，身下不是記憶中的記憶棉床墊，而是一堆散發著霉味的干草。

“發什么愣！”那聲音更近了，唐安抬頭，看見一個穿著古裝的圓臉少女正叉腰瞪著他，手里還拎著一個木盆。“前院落葉都快堆成山了，大小姐待會兒要路過，看見不整潔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華爾街。車禍。刺眼的車燈。

記憶碎片在腦海中閃回。唐安終于想起來了——他本是華爾街最年輕的華裔基金經理，昨晚加班到凌晨，回家的路上被一輛闖紅燈的卡車撞飛。所以現在這是...穿越了？

“唐安！你是不是又想挨板子？”那丫鬟見他發呆，抬腳就踹了過來。

唐安下意識一滾躲開，動作敏捷得讓那丫鬟一愣。他趁機站起身，這才發現自己穿著一件粗糙的麻布衣服，腰間系著一條灰布帶，腳上是草編的鞋子。

“春桃姐，我這就去。”他脫口而出，隨即自己也愣住了——他怎么會知道這丫鬟的名字？

隨著這句話，一股陌生的記憶如潮水般涌入腦海。他現在是大唐盛世程府最低等的丙等書童唐安，不過和穿越前的大唐歷史有些不同，類似平行空間。因三日前偷看大小姐程采夕練武被發現，被罰跪三天三夜，原主熬不住一命嗚呼，這才有了他的穿越。

“從年薪百萬到月錢三百文，這落差也太大了吧？”唐安苦笑著自言自語，拎起墻角的掃帚往外走。

春桃狐疑地看著他的背影：“這賤骨頭今天怎么怪里怪氣的...”

秋日的陽光暖洋洋地灑在程府前院，唐安機械地掃著地上的落葉，一邊梳理著腦海中的記憶。程家是京城望族，家主程云鶴官拜工部侍郎，有一子一女。少爺程采和是個書呆子，小姐程采夕則是個武癡，掌管著江湖門派飛天門，在京城素有“小魔女”之稱。

“有意思。”唐安嘴角微微上揚，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然，“既然已經回不去原來的世界了，那不如就在這里憑借自己的本事闖出一片屬于自己的天地。”

“喂，新來的！”一個傲慢的聲音從背后傳來。

唐安轉身，看見一個錦衣少年帶著幾個家丁走來。那少年約莫十七八歲，面容俊朗卻透著幾分戾氣，腰間玉佩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記憶再度浮現——藍鴻烈，藍家少爺，父親是禮部侍郎藍遠山，與程家是政敵。

“藍少爺問話呢，還不跪下！”一個家丁喝道。

唐安瞇起眼睛。在原主記憶里，這藍鴻烈仗著家世在京城橫行霸道，最愛羞辱程家下人取樂。

“我乃程家書童，為何要跪藍家人？”唐安不卑不亢地站著，手中的掃帚握緊了幾分。

藍鴻烈顯然沒料到一個小書童敢頂嘴，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一個賤籍書童也敢這么跟我說話？給我打！讓他知道知道規矩！”

家丁們一擁而上。唐安暗叫不好——這具身體虛弱得很，根本不是這些練武之人的對手。他下意識擺出格斗姿勢，雖然身體跟不上，但至少能用現代搏擊技巧周旋一番。

就在第一個家丁的拳頭即將碰到他鼻尖時，一個清朗的聲音傳來：

“藍鴻烈，欺負我家書童，當我程家無人嗎？”

眾人回頭，只見一位白袍少年搖著折扇緩步而來，身后跟著兩個魁梧護衛。少年約莫二十出頭，面容清秀，舉手投足間透著書卷氣。

“少爺！”唐安認出這是程家獨子程采和，連忙行禮。

藍鴻烈冷笑一聲：“程采和，管好你家狗，別放出來亂咬人。“

“我家書童在自家院子掃地，何來亂咬人之說？”程采和合上折扇，語氣平和卻不失鋒芒，“倒是藍少爺擅闖民宅，按《唐律》可杖二十。”

藍鴻烈臉色變了變：“少拿律法壓我！這小廝出言不遜，我替你管教管教有何不可？”

“哦？”程采和看向唐安，“他說了什么？”

唐安剛要開口，藍鴻烈就搶白道：“他見我拒不跪拜，還口出狂言！”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唇槍舌戰間互不相讓。唐安在一旁暗暗觀察，發現程采和雖然言辭犀利，道理也說得頭頭是道，但明顯涉世未深，不諳世事。在藍鴻烈那油滑且刁鉆的言辭之下，漸漸被繞了進去，眼看就要在這場交鋒中吃虧。

程采和微微皺眉。唐安知道這位少爺雖然正直，但性格溫和，不善與人爭執，眼看就要被藍鴻烈的氣勢壓倒。

情急之下，唐安突然高聲吟道：

“藍田日暖玉生煙，程門立雪見真章。本是同根讀書人，何必相爭兩敗傷？”

院內頓時鴉雀無聲。藍鴻烈瞪大眼睛：“你...你一個書童會作詩？”

程采和也驚訝地看向唐安。唐安表面鎮定，心里卻暗笑——好歹背過《唐詩三百首》，改兩句還不容易？

“好詩！程采和拍掌贊嘆，“藍兄，連我家書童都有如此才學，你還有何話說？”

藍鴻烈臉色鐵青，盯著唐安看了半晌，突然冷笑：“走著瞧！”說完便帶著家丁匆匆離去。

程采和興奮地拉著唐安：“沒想到你還有這才華！從今日起，你就做我的伴讀書童吧！”

“多謝少爺提拔。”唐安正要行禮道謝，忽覺背后一涼，仿佛被什么猛獸盯上一般。

他轉頭望去，只見廊下一抹紅影閃過——那是一個穿著火紅勁裝的少女，約莫十八九歲，膚若凝脂，眉目如畫，正冷冷地注視著他，眼神銳利如刀。

程采和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頓時縮了縮脖子：“糟了，被我姐看見了...”

唐安心中一凜——程采夕！程家大小姐，飛天門的小魔女，這具身體的原主就是被她罰跪致死的！

紅衣少女冷哼一聲轉身離去，裙擺翻飛如血，留下唐安站在原地，額頭滲出細密汗珠。

“別擔心，”程采和拍拍他肩膀，“我姐雖然脾氣火爆，但最欣賞有才學的人。你剛才那首詩，說不定能救你一命。”

唐安苦笑，心想這古代生存游戲，難度系數是不是設得太高了點？

“對了，”程采和突然壓低聲音，“我姐最討厭別人盯著她看，你剛才...是不是看太久了？”

唐安老臉一紅。程采夕確實美得驚人，尤其是那雙杏眼，冷冽中帶著一絲野性，讓人忍不住想多看幾眼。

“少爺明鑒，小人只是...”

“我懂我懂，”程采和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整個長安城，沒有哪個男子能對我姐視若無睹。不過...”他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敢盯著看的，基本都去閻王那兒報到了。”

唐安咽了口唾沫，突然覺得脖子發涼。

“走吧，帶你去看看你的新住處。”程采和轉身帶路，“對了，你剛才那首詩，最后一句'何必相爭兩敗傷'，意境雖好，但平仄有些問題...”

唐安跟著程采和穿過回廊，一邊應付著少爺對詩詞的點評，一邊用余光掃視四周。在轉過一處假山時，他敏銳地發現遠處的閣樓上，那道紅色身影依然在注視著他。

程采夕斜倚在窗邊，手中把玩著一把精致的匕首，目光鎖定在遠處那個陌生又熟悉的小書童身上。

“有意思，”她輕聲自語，“罰跪三天居然沒死，還會作詩了...”

匕首在她指尖轉了個漂亮的刀花，寒光映照著她嘴角那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唐安是吧？我倒要看看，你還有什么驚喜等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