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逸這點傷壓根沒必要來‘住院’,處置也就是抹了點消炎的藥劑,腫,還得慢慢吸收。
血和尿都驗了,沒發現什么異常。
所以他要出院都是可以的。
下午,在周昱他們還沒到來前,徐蕙先去替文逸辦理了出院手續,繳了不算多的一些醫藥費用。
三點多,‘龍大’的周昱和‘龍影’的一位副院長,還有徐蕙的老師陳蓉,以及幾個助理來到‘軍醫院’見文逸。
徐蕙也沒躲著,甚至替文逸迎接他們上樓,陪同的是她以前的一助羅安,內助小秋留在病房沒出來。
當兩張‘特招書’擺在文逸面前時,他也感覺前所未有的輕松感悄悄溢出,文宗出身不正始終會被人詬病,哪怕這個文宗是個天才。
現在,有了‘龍大’的特招書,自己這個文宗就不一樣了。
至于‘龍影’的特招,就是個捎帶,讓龍影撿了便宜。
陪著來的陳蓉都沒敢提自己想做文逸‘老師’的事,這位可是文宗啊,自己做‘文宗’的老師?那得承受多大的壓力?
想一想還是算了,至少文逸都會承自己的情,何況,有徐蕙這個學生在,以后還能忘了自己?看她跟文逸的關系也不一般。
天擦黑時,‘龍大’官方公布了條消息。
‘本院特召靈山少宗文逸為今年九月份開學新一屆學生,入院進‘文學系’深造……云云!’
同時,文逸在‘網博’曬出了‘龍大’的特招書。
對文逸來說這算‘小登科’啊。
自然要賦詩一首慶賀。
《小登科》:
昔日齷齪不足夸,今朝放蕩思無涯。
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閱盡龍京花。
——靈山少宗文逸。
轟!
網博又炸了。
…………
網博炸時,文逸坐在徐蕙的紅卡宴里欣賞長街的燈火通明。
繁華都市,酒綠燈紅,可這一切能跟意中人相比嗎?
駕車的徐蕙心里掠過這個問題,感受到某人就在自己身邊,心中前所未有的充實、踏實;
這種感受即便在父母的身邊都不會有。
這一刻,徐蕙的心思更加堅定。
遵從自己心靈的感受往前走,即使錯了也認命了。
文逸透過車窗欣賞著龍京繁盛的夜景。
突然想到回了廟里沒有吃的,他扭回頭道:“找個地方我請你吃飯,廟里窮的毛也沒有,我們吃了飯再過去吧。”
“嗯。”
紅卡宴在下一個路口拐進甬道,進入市城。
“你想吃點什么?我就隨便。”
“一碗面,兩個鹵蛋,辣點。”
“……”
聽到文逸的回答,就知道他沒吃過什么更好的東西。
這讓徐蕙心里為之一酸。
她美麗的眸子里又升騰起了水霧。
文逸看見了,輕笑:“你不用心疼我……”
“滾,誰心疼你了。”
“以前,面能吃飽我就很滿足,我沒什么追求,一直以來感覺平平淡淡挺好的,心里縱然有一些想法,又感覺離現實太遠,我不知道該從哪著手,他們說我克死了父母,這個陰影一直籠罩著我,直到爺爺過世,我又大病了一場,我才徹底拋開了一直套著我的枷鎖,我相信我的父母不會怪怨他們的兒子,就象我肯定會用自己的生命保護我的子女一樣,只是這世俗中的破事太多,人每走一步都是坑兒……塵勞迥脫事非常,緊把繩頭做一場,不經一番寒徹骨,怎得梅花撲鼻香。”
文逸用一首小詩給自己做了個‘總結’。
“……”
徐蕙芳心又顫,又被淋了一頭文華,這家伙!
跟文宗在一起光是聽他說話,就有溢出的感觸和收獲。
吃完飯直奔小靈山。
九點多,紅卡宴載著兩個人到了小廟。
此時的靈山小廟,沒了日間的囂鬧,只剩一盞昏黃的燈照亮著廟門,周圍是黑乎乎的一片荒原,令人心生恐懼之感。
徐蕙熄火先下了車,繞到副駕這邊來扶文逸。
文逸抓住她的柔荑,綿似無骨,感覺超棒,不疼也得再裝一會兒了,畢竟,‘茄子’卡位,走路時還象一只大馬猴。
門子老漢可能聽到了車的聲音,出來開廟門。
“小逸,你怎么出院了?不要緊嗎?”
“還好,大爺,給您打包了一點吃的……有點晚了。”
他們吃完后,文逸又給老漢打包了一些吃食。
“我吃過了啊,來來來,我扶你……這位是……”老漢快步下來扶著了文逸,徐蕙去后備箱拿打包的吃食。
“大爺,我要說這是我‘女朋友’您信嗎?”
“那我必須信。”
…………
主殿,后堂。
燈挺亮,兩扇鏤空木格子門大敞著。
“老漢是個好老漢,就是有槍沒子彈……哈!”
“混蛋,大爺人挺好的,就你編排人……討打嗎?”徐蕙想笑,又不想慣著他,就憋住笑剜了他一眼。
“哈,我就說一實話,”
文逸一瞅床也不算太小,又笑道:“擠一擠咱倆能睡。”
“你給我死去,我一會兒……得回去。”
“你覺得我放心讓你一個人走?”
“我身手很好的,你要把當一般弱女子就錯了。”
“呵呵,我看不出來嗎?你可能練過幾天,身手或許也行,但還差的遠……想不想看看咬我的元兇?”
“呃?你說那條蛇?”
“嗯,會怕嗎?”
文逸說出來就是給她做個準備,別等蛇竄過來嚇她一跳。
“我會怕一條蛇?你別笑死我。”
“哎……太自信了,小花花,來見見尊貴的客人。”
嗖!
七彩光芒暴閃。
好象從夜空中飛過來的,其實就是。
小花花就愛耍帥,繞著徐蕙頭上就飛了一圈。
這速度,起碼也得半馬赫。
“啊?”
徐蕙驚的一縮脖子,美眸中掠過駭然之色,嚇得她直接就抓住了文逸的胳膊。
“遇上這個你還自負你的身手嗎?徐大小姐。”
文逸一臉欠揍的挑釁著,還嘿嘿的笑。
“……”
徐蕙咬著下唇,盯著浮懸在前方空中的蛇,真懵逼了。
蛇還會飛?
天吶。
我這是在神話世界嗎?
要說這個真是防不勝防,速度太快了,自己根本無從防備,遇上了肯定被這蛇逮一口,小命必危。
小花花發出‘嘶嘶’聲,下一瞬間就落到了床上,象一陀粑粑盤在文逸身前,似乎在學他盤膝坐似的。
蛇腦袋仰著,對著徐蕙還嘶嘶吐芯子,又似乎在認真看她。
蛇軀七彩斑瀾,非常漂亮,就是感覺這蛇細了點,大約有男人們拇指粗吧,身長約有尺半,怎么說呢,就是細長細長的形。
“它有毒嗎?”
“眼鏡蛇王看見它都會渾身戰栗如篩糠,它是通靈異種,活二百多年了,能聽得懂人說話,嗯?小花花,跟人打招呼。”
文逸‘教’著小花花。
這名,聽著有點別扭?
要是被‘花姐’聽見,她會不會凌亂了啊?
想到這,徐蕙噗哧笑出了聲。
小花花立即頷首,蛇腦袋頻點,芯子狂甩。
此時,徐蕙對它的恐懼正漸漸消除,但也沒敢坐過來。
“呃,你笑什么?”
文逸問。
“我突然想到了花姐,你啊小花花,花姐會不會捶你?”
“哈,對對,花姐啊,哪天也給花姐引薦一下小花花。”
“不對吧?你跟它這么熟,它怎么會咬你?”
“哎,說來話長……”
文逸就把經過講了一番,“就跟咱們倆一樣,也不是才認識不久嗎?現在挺熟的?我跟小花花結識于入醫院當天的早晨,這貨不講武德啊,不了解苦逼少年的晨怒為何物,視我為挑釁,上來就逮了我一口,你說我冤不冤。”
噗。
徐蕙笑噴,俏生生回一句:“你活該。”
晨怒?
好吧,姐姐知道。
她俏臉紅撲撲的,當然知道了,有晨怒說明你‘正常’。
“小花花好萌,好可愛,我想摸摸它,會不會咬我嗎?”
“我跟它解釋一下它就知道了,你同意我的解釋吧?”
“嗯嗯。”
徐蕙立即點頭,此時的她都被小花花給迷住了,壓根沒想到文逸又會給她挖坑。
陰謀得逞的文逸詭笑道:“小花花,這是你的女主人,能明白吧?她,就是我媳婦,聽懂了吧?”
小花花肯定聽懂了,狂點腦袋,吐芯歡快,嗖一下就竄到徐蕙手腕上一盤,繞了兩匝,蛇腦袋翹著,討好的舔徐蕙手背。
徐蕙嚇的手抖,但又被它萌到,擔驚受怕的發現它好乖巧,這才狠狠瞪了一眼某個臭不要臉的家伙。
“你亂講什么?誰是你媳婦?討打是不是?”
她也就發發嬌嗔,俏面紅的跟什么似的,又瞅了瞅了小床,這要是睡倆人,得多擠啊?
就在這時,前殿傳來老漢的咳嗽聲,這是通知二位,有人來了,“小逸,我拿今天的‘隨緣本’給你看看,好多錢……”
“大爺,你入來吧。”
徐蕙就趕緊坐去了那邊的老花梨木椅子上。
送進了隨緣本的老漢又朝徐蕙笑了一下,佝僂著腰就走了。
“大爺,你早點歇著吧。”
“誒誒。”
老漢出了前殿,還把殿門給關嚴實了。
文逸拿過‘隨緣本’翻了翻,一呲牙,真不少,留名的就夠百多頁,這一本都快寫滿了。
每頁能寫五十個名字,百頁就是五千個?
這要是一人塞一本,我艸,五千萬?
不能吧?
當然,一人塞一本的可能性不大,但估計每人一百以上。
他擱下本子一嘆:“錢雖不是我的,但我能做主的余地也是不小,我師尊這個人,看錢不是很重,他更重‘名’,更想有一番大的作為,蕙你說一下從窮鬼變成富戶,我都不知所措了,這些錢總得有個‘去處’,你有好想法嗎?”
“你還得叫我‘姐’,什么蕙?你別等我掐你啊。”
“蕙,捶也好,掐也罷,你倒是動手,我等的花都謝了。”
“我還真沒見過你這么骨頭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