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子?”
“嗯,就是鏡子!”
雷城有些激動地朝蘇蟬衣連連點頭,繼續講述著有關張先生的事情。
“與其說是一面鏡子,倒不如稱它為鏡墻,您能想象嗎?蘇小姐。張先生是頭頂著天花板、臉上帶著詭異的笑臉,像十字架上的耶穌一樣,被牢牢粘定在鏡墻上方的。關鍵是,您知道嗎?粘住張先生的不是什么膠水之類的,而是張先生自己的血液!更離譜的事情是,張先生居然沒有任何一處外傷!”
“您想想,還有比這更為恐怖離奇的事情嗎?”
雷城講到激動處,半側著身子、瞪大雙眼對著蘇蟬衣,雙手懸在胸前揮舞了幾下。
“有傳言說啊,這是一種詛咒或者是獻祭。那第一個發現現場的陳姨都被嚇得不輕,這都住院了好幾個月還精神恍惚著呢!”
蘇蟬衣邊駕駛著車輛,邊聽得津津有味,還不時從雷城的描述中捕捉著重要信息。
“雷城,那你有聽說過張先生平時有什么朋友或者家人沒有?或者有沒有什么仇家?”
“目前倒是沒有聽說過什么朋友和仇家......不過,張先生的后事是他的前妻阮女士料理的。”
“那,你見過她前妻本人嗎?”
“嗯,在葬禮上見過一面。是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士,三十五、六歲的樣子,據說是一位瑜伽教練。他們應該是在張先生中了一組彩票后就分開了,不過聽說阮女士對于張先生這筆意外之財可是分文未取......對了,蘇小姐,您這么一說,我倒是想起了之前加過阮女士的微信呢!”
說完,雷城那一雙汗濕的手,很快摸進口袋拿出手機,打開微信聯系人的頁面翻找起來。
“對了,蘇小姐,之前在葬禮上見過阮女士那次,她特別要求過——要是有人買了57號務必通知她一聲,她好像提過有什么需要交代......”
翻找了半天,雷城終于從幾十個聊天對話框里找出了阮女士的微信,并給她做了新備注。
“咦,奇怪......剛才我明明看到阮女士發了一條朋友圈,怎么一眨眼就又沒了......”
雷城盯著手機反反復復滑動了幾下,直到確認不是信號丟失的問題,他的額間那一個偌大的“川”字紋又加深了幾分。
“怎么了?有什么不對勁嗎?”
蘇蟬衣的手緊握著方向盤,輕輕點了一腳剎車。
公路兩邊的風景逐漸清晰起來,連風都只是溫柔地擦過倆人的面頰。
“蘇小姐,我剛才好像看到阮女士發了一條有關‘鏡子’的朋友圈,上面還配文說了幾句張先生觸犯了什么禁忌之類的話。”
“又是鏡子......”
蘇蟬衣嘀咕了一句,腦海里飛快閃過一個念頭——她必須得盡快見見這個阮女士了!
或許,關于鏡子的秘密和張先生的離奇死亡,阮女士會是解開所有謎題的唯一答案!
“雷城,麻煩你盡快幫我約上阮女士吧,見上一面也好。”
“好,那您等我發個消息先問問,看能不能先預約上她。”
雷城發送了消息后,不多時便接收到了一條來自阮女士的回信——
雷城,我瑜伽館這邊剛好今天店休。四十五分鐘后我來山海灣附近的銀座與你們見面。
“搞定了,蘇小姐,阮女士約我們在銀座見面。”
“好,那沒問題。我們提前一點去銀座,找個地方等著她。”
“蘇小姐,其實這57號已經是個名副其實的兇宅了,為什么您還是要這么堅決地買下它住進去呢?您就不怕......”
微風習習,輕輕柔柔地撩動著蘇蟬衣耳邊的發絲。
雷城望著她出了神,忍不住問出了壓在心底的問題。
蘇蟬衣會心一笑,視線拉長到了前方公路的盡頭,不緊不慢地回應著他。
“不瞞你說,我其實是個......捉妖師,所以任何妖魔鬼怪在我面前都只算是稀松平常的寵物,因此,并不畏懼。”
蘇蟬衣這一次干脆給自己再編一個通俗易懂的新身份好了,反正大差不差。不然以后真遇上事時,她向雷城解釋起來就會麻煩許多。
“啊?捉妖師?寵物?蘇小姐,您就別跟我開玩笑了,都什么年代了,還有什么捉妖師。”
雷城挑了挑眉頭,眼神里全是前所未有的驚詫。
盡管他也信奉鬼神之說,但對于蘇蟬衣的回答卻充滿了質疑。都二十一世紀了,編什么胡話不好,偏偏說自己是什么捉妖師......
這個蘇小姐,該不會是個什么還沒進57號,腦子就變得不靈光了,嘴巴也開始說胡話了吧?
雷城撇了撇嘴,倒吸了口涼氣,不一會兒又擠出一個尷尬的笑臉,有些難為情地將視線從手機上移開,朝蘇蟬衣使勁擺了擺手。
“蘇小姐,這個職業是不是又是什么網絡潮詞?還真是......咳咳,讓人意想不到啊哈哈哈......”
蘇蟬衣便沒有再作解釋,只是輕描淡寫地呢喃了幾句。
“沒事,反正你很快就會知道了。”
......
經過了山海灣大門,車很快便停到了57號門口的車庫里。
還沒下車,蘇蟬衣便看到了周師傅幾人忙前忙后地搬運著家具。
見到他倆,周師傅連忙向前遞了張單子,首先開了口。
“蘇小姐,您到這宅子里來可得多保重......”
蘇蟬衣禮貌地接過單子,一臉輕松地朝上面看了一眼后,很快拿出手機掃了一遍二維碼。
“謝謝您,周師傅,我會多加小心的!”
說完,蟬衣便在上面簽了自己的名字,順利付了款。
周師傅之前也刷到過不少關于57號的新聞,畢竟前任業主張先生的離奇死亡曾經上過津南市各版頭條,但如今看到蟬衣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他也不好再多嘴說什么,只能在心底里默默替蟬衣祈禱,希望她能在57號宅子里安穩度日。
“對了,周師傅,這是我來57號之前從一個大師那里求來的平安符,您是接單人,且先收著戴在身上七天。七天過后,此物是去是留,完全憑您處置。”
周師傅抓了抓頭,但還是雙手接下了平安符,小心翼翼地放進了口袋里。
“那就多謝蘇小姐了!”
不一會兒,其他幾個師傅熱汗淋漓地出了57號大門,各自拿著搭在脖頸和肩頭上的灰白色帕子抹了抹臉,紛紛與蘇蟬衣和雷城道了別。
也正是此時,雷城的手機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