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勝完全沒了和真常辯論的興致,直接走進房間里。
因為他不信對方的佛。
真常手捻佛珠,閉目誦經,最后低語。
“除盡鬼物,我方成佛,殺……殺……殺……”
另一邊,秦勝的意識降臨天庭,他催動千里眼,想以這件寶物來找尋黃家的暗處之鬼。
那只“暗鬼”隱藏的很好,可以說是天衣無縫。
但我的“天眼”,就是專門破你“天衣”的!
千里眼睜之即閉,秦勝腦海中已然出現一道畫面,以及對應信息。
畫面中的景象竟不是黃家,而是一處燈火通明,裝飾曖昧的樓院,牌匾高掛,秦勝看得一清二楚。
“紅煙院?”
看著畫面中樓內的男男女女,秦勝猜測這很可能是一家青樓。
畫面變幻,從紅煙院門口移動至其后院的一間院子。
此院陰森,只有一間屋子,房門緊閉,但卻攔不住千里眼的窺探。
屋內無人,地面鋪陳石板,擺放著供桌,供奉著一張神牌,上刻怨神二字。
不僅如此,千里眼還顯示了房間地下的情況。
地面石板之下,竟然埋著一個個壇子,壇身上刻畫著諸多紋路。
【拘魂壇,埋人骨血,魂拘壇中,永不超生……通神牌,以祭奉之,取悅……】
看完與畫面對應的那些信息后,秦勝一驚。
一口拘魂壇,就代表著一個死人,一道被囚禁的靈魂。
那房間里拘魂壇的數量,已經破百!
而據千里眼洞悉本質所得的信息來看,那些被拘之魂都是祭品,用來祭祀名為“怨神”的神明。
黃家鎮中,分明是有教派在暗中殘害生靈,血祭神明。
這在武朝是重罪,做下這些事的教派,那是要被伐山破廟的!
武太祖當年廢淫祀以封諸神,建立健全的、規范的“神明”體系之后,一切傳教、祭祀、信奉的行為,都必須按規定來,不可逾越。
像這“怨神”的行為,只要被發現,那就會直接打為邪神。
“沒想到我竟然直接發現了一位邪神的信仰,不過這和隱藏在黃家暗處的鬼物有什么關系嗎?”
“對了,黃丹的母親!”
秦勝反應過來,據真常和尚搜集到的情報,黃丹之母就是出身于風月之地。
是紅煙院?
秦勝回歸人世,找到真常。
“黃丹的娘親進入黃家之前,是在哪里為生?”
“紅煙院。”真常答道。
果然!
“你不認為這里存在第二只鬼,那和我來吧。”
秦勝也沒等和尚回答,轉身離開。
真常望著秦勝的背影,平靜的眸子中有了波瀾,他跟了上來。
兩人離開了黃家,真常問道:
“施主要去哪里?”
“紅煙院。”秦勝道:
“你和我一起去,到時候你就會明白。”
真常:“……”
你一個道士,我一個和尚,我們去紅煙院?
但真常也不是俗人,只是乍聞微驚,而后馬上就意識到秦勝意圖肯定不尋常。
“往東去便是紅煙院。”真常指路。
兩人直奔紅煙院而去,等到了目的地后,他們沒走正門,而是潛入進去。
一番尋找后,秦勝發現了那間供奉著“怨神”的院子,推開房門,陰風撲面,令人骨頭都發寒。
看著怨神神牌,真常的神色有了變化。
秦勝抬腳輕踏,地面的石板頓時出現了如蛛網一般的裂痕,最終粉碎。
那一個個拘魂壇暴露在兩人目光下。
“拘魂壇,埋入骨血……”
秦勝低語,將拘魂壇的信息說出。
“竟是在祭祀邪神。”真常盯著怨神神牌。
這時,有腳步聲在院外響起,兩人齊齊轉身看向門口。
呼吸之間,便見一個衣著華貴,身材高大的男人拖著一具尸體走了進來,六目相對時,后者立馬停下腳步,眼神陰沉。
秦勝先看了一眼男人,是一位處于筑基階段的修行者,不值一提。
然后他的目光落在那尸體上面。
是一具女尸,身上長著一塊塊紅斑,還有流膿的黑瘡,散發臭味,其眼睛睜大,滿是絕望與不甘。
病死的青樓女子……
秦勝做出判斷,也總算明白為什么要在這里祭祀怨神了。
因為這里的人怨……沖天。
“你們是誰?”那男人問道。
“就是你在偷偷祭祀怨神?”秦勝反問。
“看來,你們全看見了啊。”男人森冷一笑。
“那你們就留下來吧。”
他放下女尸,如靈猴般跳動,抬掌打來,臉上帶著獰笑。
其掌上黑煙繚繞,似有重重哀嚎聲響起,還攜帶著濃烈的臭味。
這是一門邪功,聲勢驚人。
“呼!”
嘯聲響起,秦勝一巴掌把此人拍翻在地。
上躥下跳的,玩呢。
男人懵了,喊道:“你是脫胎?!”
秦勝上前,踩在男人的手上,骨碎之音響起,立時讓他慘嚎。
“我問,你答,聽明白沒有?”
秦勝問道:“你是什么人?”
“我,我是黃誠業。”
黃誠業明顯不是硬骨頭,“是鎮上黃家的管事。”
聽聞此言,秦勝愣了一下,看向真常,問道:
“他真是黃管事?”
這可真是出人預料的答案。
但在驚訝之后,秦勝心中升起理所當然的感覺。
黃管事的身份,反而解答了他之前的一些疑惑。
“我去到黃家后也沒有見過那位管事。”真常搖頭。
黃誠業傻眼了,“你們是被我派去的人請來驅鬼的法師?”
“我派出去的那些下人,怎么可能接觸到你們這等修為的高手?!”
秦勝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他大概弄明白了。
黃管事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請真有本領之人來黃家驅鬼,找的都是些普通道士和尚,做做樣子。
但誰成想,他和真常不請自來,并且秦勝還找到了這里。
“原來一切都是你在背后搞鬼。”秦勝又踩在了黃誠業的腳上,但沒有用力。
“你是怨神教派的成員?”
“我不能說,我在怨神娘娘面前起過誓,說了我馬上會死的。”黃誠業哀求。
“放過我吧,我都是被逼的。”
怨神娘娘……
秦勝默念了一遍這個稱號,又問道:
“除了黃丹的母親以外,黃家還有著一只鬼,對吧?”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黃誠業很震驚,百思不得其解。
他在紅煙院做的事情,除了他之外,就只有他的上級知道。
可這里被找到了。
黃府的第二只鬼也同樣如此。
自己到底是怎么暴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