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濃郁,縣城幽暗。
秦勝行走在街道上,并未持燈,其目力足以在黑暗中視物,和白日并無區別。
很快,他來到城中的一個角落處,這里有一棵高大粗壯的古杏樹。
“不知道是不是這里……”
秦勝心中自語,因為他只能激發千里眼、順風耳一點點的能力,“看”與“聽”的距離都不會太遠。
目前來看,只局限在太真縣附近。
但杏樹這種東西并不少見,如果順風耳中的情報指向的,不是縣城里的這棵古杏樹,那要在太真縣范圍內找到老鼠口中的木盒……
無疑是有些大海撈針的意思。
神念涌出,秦勝向地下探查,只是阻力很大。
大地、金石等東西,對神念有著非常嚴重的阻隔作用。
泥土、石子、樹根……
“什么也沒有啊。”
秦勝不停移動,將自己能感知到的區域都檢查了一遍,根本不見木盒的影子。
不過老鼠洞倒是發現了幾個。
秦勝思索,難道鼠語中說的杏樹不是這里?
這時,兩只老鼠闖進了秦勝的感知中,它們一前一后的在鼠洞中爬行,最終停留在了一個位置,嘴巴不停的蠕動,像是在啃著什么東西。
秦勝眼睛一亮,莫非?
他動手了,以法力強行將泥土裂開,目標直指兩鼠所在之地。
這動靜對于老鼠來說很大,直接就把它們給驚走了,不過秦勝也已經看見了那個鼠語中的木盒。
鼠鼠的使命已經達成。
木盒是紅色的,如同玫瑰一樣,造型簡單。
“神念果然感知不到它!”
秦勝從土壤中拿出木盒,很驚訝。
哪怕他已經把這東西拿在了手上,可神念感知中,他的手上仍然是空空如也。
“只能用眼睛看見,難怪一直沒人能發現它。”
將木盒收好,土坑恢復如常后,秦勝悄然離開了這里。
“盒子并沒有布置修行者的手段,但這種木材絕對是寶貝。”
回到家后,秦勝仔細檢查了一番木盒。
此物沒鎖,只有一個小巧的機關,很容易就打開了。
里面存放著一枚鈴鐺,并非是尋常百姓使用的那種,而是祭祀、禮神所用的那類。
秦勝拿起鈴鐺,是銅制品,上面的紋路第一時間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怎么又是太真郡主府的東西?”
鈴鐺表面上赫然刻著一道羽毛圖案!
這已經是秦勝第三次看見這一圖案了。
興浪幫的指環,水蛭精的玉佩都有羽毛圖案,它們都有統一的來源。
太真郡主府。
秦勝把鈴鐺倒過來,鈴舌違反常理的一動也不動,任憑他如何搖晃,都沒有半點響聲。
木盒內部的底面上,銘刻著字跡。
“太真萬化至道仙君。”
秦勝在心中默念了一遍這行字跡,聽起來像是某一位的尊號。
“這是指那位太真郡主嗎?”秦勝疑惑。
太真郡主是一位強大的修行者,這一點毋庸置疑,不然她對這片大地的影響也不會持續到今天。
但以仙君為號,未免有些太夸張了。
這個世界的神話情況和秦勝前世并不相同,廟里面供奉的那些神仙,除去那位開天大神之外,仙君、仙尊之流,就是最尊貴的。
太真郡主的這個尊號,若是在她死后,由離國殘黨偷偷弄出來的還沒什么。
如果她生前便以此自居的話,那要么就是這位郡主狂到沒邊了,要么就是……
她真的有那份實力。
琢磨了一會兒后,秦勝搖了搖頭。
“這位郡主的具體情況,恐怕只有那個時代的人才知道了。”
“不過這枚鈴鐺究竟有什么用呢?”
木盒神奇,不僅能隔絕神念,亦是漫長歲月都未腐朽。
用這樣的寶物保存的鈴鐺,秦勝實在很難相信它普普通通。
難道離國寶藏真的存在?
太真縣一角,紅衣身影漫無目的游蕩。
某一刻,其目光移動,看向一個方向,秦勝的家就在那個方向。
一會兒后,紅衣身影收回目光,往太真湖的方向走去,眨眼的功夫便消失了。
“我是誰……”
……
天還未亮,秦勝就已經在城門外等待,他靜靜地注視著每一個進出之人。
他在等,等莽石妖王。
既然對方想來找自己,那秦勝也不得不盡一盡地主之誼了。
想必莽石妖王看見自己的時候,會很驚喜。
太陽初升時,有一個灰袍壯漢從遠方走來,準備入城。
但秦勝攔住了他,看著壯漢的臉,笑了笑。
“偽裝的很好。”
以秦勝的修為看來,這莽石妖王身上一點妖氣也沒有,并且無有法力波動,真跟普通人類一樣。
可他的這張臉秦勝在千里眼中見過,根本不會忘記。
莽石妖王從來沒有進入過人類的世界,以前見過他的人,全都已經死了,成為血食,因此他不擔心會被認出來。
但這只蛇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會有秦勝這樣的特殊情況……
他此時心中非常驚訝,甚至懷疑是不是夢蝶欺騙自己,給了自己假貨。
但此妖表面上卻不動聲色,詢問道:
“這位兄弟有事?”
“原來你不知道我的身份。”秦勝了然,這妖怪潛入太真城,是為了進一步尋找他。
蛇妖眼睛微瞇,便聽秦勝繼續說道:
“太真山的莽石妖王,你不是想找我嗎?還是說你想抵死不認?”
莽石妖王猛的握拳,兇相畢露。
“是你殺了我的孩子?你在這里等我?”
“答對了。”秦勝點頭。
作為獎勵,待會就送你下去,和你那個兒子團圓。
“你還敢出現在我面前?!”莽石妖王眼中綻放殺機。
“你若是不想來找我,那我自然不會和你碰面。”秦勝淡然說道:
“怎么,你要在這里動手?”
莽石妖王深深地看了秦勝一眼,反倒是冷靜了下來,他當然不敢在城門口動手。
且他心中十分疑惑,就算是夢蝶,也不清楚自己來太真城的真正目的。
尋找殺子仇人這一點,只有莽石妖王獨知,其他人想泄密也不可能。
那眼前的人族是如何洞悉這一切,并且還精準的在這個時候堵住了他?
莽石妖王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只有一個人知道的事情,卻泄露了出去……
總不可能我才是那個泄密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