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承鹿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見自己去銀行取錢恰好碰見搶劫的，他被當成人質綁了起來，一個摳腳大漢劫匪拿著臭襪子塞進了他的嘴里。

那襪子臭不可聞，熏得他喘不過氣來，就在他即將因窒息陷入昏厥之時，他被憋醒了。

躺在床上的姜承鹿猛然間睜開雙眼，他終于發現堵住他口鼻導致他呼吸困難的罪魁禍首是什么了。

是一雙穿著黑絲的玉足，直接蓋在了他的臉上。

順著黑絲大長腿的方向望去，一個秘書打扮戴著眼鏡的女人正以一個非常容易著火（燒起來了）的姿勢側躺在床上，一邊刷著手機抖音一邊吃著薯片。

“呸呸呸呸呸呸！”

姜承鹿趕緊把她的臭腳丫子給挪開，從床上坐了起來。

“有你這么躺人床上的嗎？回頭別把腳氣傳染到我嘴里了！”

姜承鹿拼命的用袖子擦嘴，定眼一看，躺床上刷手機吃薯片的女人……怎么是她？

名義上是姜承鹿辦公室的女秘書，實際上是組織派來協助他工作的Lisa。

Lisa單手撐著腦袋，不以為然的斜眼看著他：“我尋思你那腦袋閑著也是閑著，不如給我枕一枕腳嘍。”

“不是，你怎么在這？”

姜承鹿揉了揉眼睛，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你怎么進來的，你哪來的我家鑰匙？”

“誰說進你家一定要有鑰匙？”Lisa把薯片放進嘴里，瞥了一眼房間的墻。

姜承鹿順著她眼神所指的方向望去，看到了一扇打開的窗戶，晚風吹得窗簾呼呼作響。

“十二樓的高度你也敢爬，不怕一不小心摔死？不走正門可不是個好習慣，秘書小姐。”

“誰讓你不接主管電話？是主管要我來你家找你的。”Lisa晃了晃手里的手機。

姜承鹿意識到了什么，從褲子口袋里摸出手機，居然有二十多個未接來電。

“操，半夜十二點打什么電話？有事不能明天說？”

Lisa聳了聳肩：“組織要開會，主管點名要你來參加，我是來開車接你的，車子就在樓下。”

啊，又是開會，草……姜承鹿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腦門上，真是悔不當初加入這破組織。

日人真不是人過的了，沒完沒了的開會，公司開完了組織開，雙重享受了屬于是。

姜承鹿揉了揉有些腫痛的太陽穴，還好他已經睡了差不多四個小時，精神狀態恢復得差不多了。

Lisa下了床，穿上高跟鞋往房間外走去。

“醒了就收拾一下，準備出發，我開車送你過去。”

走到門口時，她提了一下高跟鞋，把腳跟塞了進去，回過頭瞥了一眼：“本來我一個小時以前就該叫醒你的，看你太累就沒忍心，快點吧，待會兒領導又在催了。”

“謝謝嗷。”姜承鹿面無表情，也談不上什么感激。

…………

上了秘書的車后，姜承鹿坐在副駕駛系好了安全帶。

Lisa發動油門，把車開上了馬路。坐在旁邊的姜承鹿忍不住好奇的問了一句：

“這么晚了，又要開什么會啊？”

“不知道，反正跟你有關，估計是你第一次完成任務，公布組織給你的評價吧。”Lisa一邊開車一邊回答。

姜承鹿心里有點犯怵：“那……是批評還是褒獎啊？”

“不知道，反正事兒是你辦的，辦得怎么樣你自己心里清楚嘍。”

Lisa這么一說，姜承鹿心里更沒底了。

他自己辦的事自己當然清楚，雖說任務算是圓滿完成，但總歸是留下了隱患，比如當時有幾個大學生目擊者拿著手機拍下了他與惡魔戰斗時的畫面，還上傳到了網上。

不知道組織有沒有做善后工作。

姜承鹿懷著忐忑的心情打開手機，開始在抖音等平臺搜索相關視頻。

輸入“大江郡開發區”，“大學城”，“怪獸”等關鍵詞條，一下子就有了結果。

點擊率最高的那條視頻播放次數已經超過千萬了。

難道還是暴露了嗎？

姜承鹿有種不祥的預感，猶猶豫豫之下，還是點開了視頻。

視頻畫質有點差，或許是當時在下雨的緣故，朦朧的雨幕之中，勾勒出一只巨大生物的輪廓，不是戰車惡魔還能是什么？

姜承鹿沒想到，自己與惡魔戰斗的畫面居然真的被那幾個大學生給拍下來了，更讓他沒想到的是，視頻畫面的右上角還顯示一行文字：

本視頻疑似AI合成，請仔細鑒別。

我去，還有這種操作？

姜承鹿再往下翻評論區，很快看到了幾條高點贊評論。

「嗎的，跟真的一樣，差點就被騙了。」

「什么外星生物大戰黑衣人，這種低級的AI合成視頻也有人信？」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真的有人相信這世上有怪獸吧？奧特曼看傻了屬于是。」

「不信謠，不傳謠，網絡不是法外之地，請大家謹慎言行。」

更讓姜承鹿難繃的是，這幾條高贊評論的用戶ID分別是“卡夫卡1號機”，“卡夫卡2號機”，“卡夫卡3號機”。

好家伙，演都不帶演的是吧？

姜承鹿繼續往下翻評論，一不小心跳轉了下一條視頻，標題是“大學生利用AI合成視頻博取流量，現已被依法拘留”。

點開視頻一看，他一眼就認了出來，視頻里的男大學生就是當時被他救下來的幾個目擊者之一。

“總之就是非常的后悔。”視頻里的男大學生坐在拘留所里，聲淚俱下的接受記者采訪，“我不該拿AI合成視頻來嘩眾取寵，浪費公共資源，對不起，我懺悔。”

姜承鹿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到這孩子有多冤枉，他實在看不下去了，默默退出視頻，順帶點了個贊。

看來組織在善后處理方面的手段比他想象中的要高明。

隱藏一顆樹最好的辦法，就是把它放進森林。

“好了，別看了。”Lisa握著方向盤開車，時不時往旁邊瞥。

“你就那么想當大明星么？我勸你死了這條心，干咱們這一行永遠見不得光，連親人都得保密，組織很多老前輩直到死都沒跟家里人告知過實情，更別說在媒體面前曝光了。”

“我可沒那個想法。”姜承鹿搖頭否認，他現在的心態早已躺平，無非是換了個地方上班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