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禾坐在咖啡廳的角落，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杯沿。窗外的陽光透過玻璃灑在桌面上，映出一小片晃眼的光斑。她低頭看了眼手機，距離裴野離開已經過去了十五分鐘。

“他不會不回來了吧……“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咖啡廳的門就被推開了。

“學姐！“

清朗的嗓音從門口傳來，沈清禾抬頭，一瞬間愣住了。

裴野換了一身衣服——粉色的襯衫，袖口微微挽起，露出線條分明的小臂；白色的休閑褲襯得他腿型修長筆直，褲腳隨意地卷起一圈，腳上踩著一雙限量版的球鞋。陽光從他身后照過來，給他整個人鍍了一層柔和的輪廓，連發絲都泛著淺棕色的光澤。

他快步走過來，身上帶著淡淡的柑橘香氣，像是剛洗過澡。沈清禾注意到他連頭發都還微微濕著，有幾縷不聽話的碎發垂在額前，顯得格外少年氣。

“抱歉，宿舍有點遠。“裴野在她對面坐下，順手把車鑰匙放在桌上，“學姐等很久了？“

沈清禾搖搖頭：“沒有，我剛回完朋友消息。“

她偷偷打量著他。裴野的五官很精致，鼻梁高挺，唇形飽滿，笑起來的時候眼角微微下垂，帶著幾分慵懶的意味。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雙眼睛——眼尾微微上揚，睫毛濃密，瞳孔在陽光下呈現出淺褐色，像是浸了蜜糖的琥珀。

“那走吧？“裴野站起身，順手拿起她的包，“車停在外面。“

沈清禾跟在他身后，忍不住問：“你……大一不是不能辦走讀嗎？“

“是不能啊。“裴野回頭沖她眨眨眼，“但我家在附近有房子，周末偶爾回去住。“

沈清禾：“……“

富二代的世界她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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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野的車是一輛低調的深藍色保時捷，內飾簡潔干凈，沒有多余的裝飾，只在后視鏡上掛了一個小小的籃球掛件。

“安全帶。“裴野側身提醒，修長的手指在方向盤上輕輕敲擊。

沈清禾系好安全帶，低頭看了眼手機。朋友林妍發來消息：

發完消息，她抬頭看向窗外，突然發現周圍的景色越來越陌生。

“這是去哪兒？“

“星河灣。“裴野單手打著方向盤，語氣輕松，“學姐沒去過？“

沈清禾搖頭。她在A市讀了三年大學，連聽都沒聽過這個地方。

裴野笑了笑：“正常，這商場去年才開，主打高端線，一般學生不會去。“

沈清禾默默閉嘴。

二十分鐘后，車子停在一座巨大的玻璃建筑前。沈清禾仰頭看著眼前燈火通明的商場，一時間有些恍惚。

“走吧。“裴野鎖好車，很自然地走在她身側，“小姨的禮物在樓上。

電梯直達四樓，沈清禾跟著裴野走進一家裝潢奢華的店鋪。櫥窗里陳列的包包在燈光下泛著細膩的光澤，價格標簽上的數字讓她呼吸一滯。

“學姐覺得哪個好看？“裴野指著展柜問。

沈清禾掃了一眼，隨便指了一個看起來最樸素的：“這個吧，百搭。“

裴野湊近看了看，突然笑了：“學姐，這是男款。“

“……“

沈清禾耳根發熱，硬著頭皮解釋：“我以為是你小姨的丈夫……“

“她單身。“裴野聳聳肩，“而且就算有男朋友，我也不會給她男朋友買包啊。“

他轉身對店員說：“把今年新出的那幾款托特包拿來看看。“

店員熱情地迎上來，很快擺出三個不同顏色的包。裴野拿起其中一個米色的，遞給沈清禾：“試試？“

“我？“

“嗯，你背一下我看看效果。“

沈清禾遲疑地接過，小心翼翼地挎在肩上。包包的皮質柔軟細膩，比她平時背的帆布包重不了多少。

裴野盯著她看了幾秒，突然說：“就這個了。“

“啊？“

“學姐和小姨身高體型差不多，你背著好看，她應該也會喜歡。“裴野掏出卡遞給店員，動作熟練得像是經常做這種事。

沈清禾站在原地，看著店員恭敬地包裝、刷卡，整個過程不超過三分鐘。

“接下來去哪？“裴野拎著購物袋問。

沈清禾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這就買完了？“

“嗯，不然呢？“裴野一臉理所當然，“學姐餓不餓？要不要先去吃飯？“

餐廳選在商場頂樓的露天花園。夜幕降臨，整個城市的燈火在腳下閃爍，晚風帶著初秋的涼意拂過臉頰。

裴野點完菜，把菜單遞給沈清禾：“學姐看看還想加什么？“

沈清禾掃了一眼，默默把菜單合上：“……不用了。“

那些菜名她有一半看不懂，剩下一半的價格讓她不敢多看。

“學姐別客氣，“裴野撐著下巴看她，“這頓我請。“

“不用，說好是我賠你襯衫……“

“那件啊，“裴野漫不經心地擺擺手，“早扔了。“

沈清禾猛地抬頭：“扔了？“

“嗯，沾了咖啡洗不干凈，穿著也不舒服。“裴野喝了口水，“反正也不貴。“

沈清禾想起自己衣柜里那件穿了三年、領口已經有點變形的T恤，突然不知道該說什么。

服務員上來前菜，裴野一邊切著盤子里的牛排，一邊說：“其實小姨以前很疼我的。“

他的語氣突然變得有些懷念：“我小時候父母忙，經常是小姨帶我。她比我大十歲，那時候剛上大學，周末回家就給我帶各種零食玩具。“

沈清禾安靜地聽著。

“后來她高中畢業就出國了，我們聯系越來越少。“裴野戳了戳盤子里的配菜，“這次是她出國后第一次回來，我想著……總得送點什么。“

他的聲音低了下去，難得露出幾分不符合年齡的落寞。

沈清禾猶豫了一下，輕聲問：“她是個什么樣的人？“

“很樸素。“裴野抬起頭，笑了笑，“朋友圈照片都是素顏，衣服翻來覆去就那幾件，連包都是帆布做的。“

沈清禾突然有點心虛——這不就是她自己嗎？

“所以我才糾結送什么。“裴野嘆了口氣，“怕送太貴的她不用，送太普通的又顯得沒誠意。“

沈清禾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衛衣是去年雙十一買的，打五折后四百塊；牛仔褲穿了兩年，洗得有些發白；鞋子是普通的帆布鞋，鞋底已經有點磨平了。

她突然理解了裴野的困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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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意外的收獲**

吃完飯，裴野執意送她回學校。

“今天謝謝學姐。“等紅燈的時候，他突然開口，“其實那件襯衫真的不用賠。“

沈清禾搖頭：“說好的事不能反悔。“

裴野側頭看她，嘴角揚起一抹笑：“那學姐下次再陪我逛街？“

“……啊？“

“開玩笑的。“裴野轉回去，手指在方向盤上輕輕敲打，“不過學姐要是真想補償，可以請我喝咖啡。“

“就……一杯咖啡？“

“嗯，就一杯。“裴野笑得眼睛彎起，“不過得是學姐親手買的，不能轉賬。“

沈清禾怔了怔，突然明白了他的用意——他根本不在乎那件襯衫，只是不想讓她有心理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