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檳杯碎裂的聲音像一聲槍響。

宋晚意站在傅林兩家訂婚宴的角落里，看著水晶碎片在林家千金腳邊迸濺。那女孩不過二十出頭，杏眼里盛著虛假的驚慌，手指卻緊緊攥著傅淮琛的袖口。

“淮琛哥哥，她是誰呀？“

整個宴會廳的目光利箭般射來。宋晚意捏著鑒定師工作證的指尖發白，三小時前傅淮琛扔給她的禮服開衩太高，此刻正露出大腿內側的鳳凰紋身。

“一個員工。“傅淮琛晃著酒杯，冰球撞在杯壁上發出脆響，“去給林小姐道歉。“

宋晚意沒動。她盯著林小姐腕間的翡翠鐲子——那是母親生前最后一件作品，底部刻著宋氏珠寶的防偽編號。

“傅總雇人眼光退步了。“林小姐掩嘴輕笑，“這種貨色也配碰我的鐲子？“

傅淮琛突然掐住宋晚意的腰把她推到香檳塔前。他的唇擦過她耳垂，聲音卻冷得刺骨：“舔干凈林小姐的鞋，或者我現在就打電話停掉你弟弟的呼吸機。“

洗手間的鏡子映出宋晚意紅腫的膝蓋。方才她跪著擦拭酒液時，林小姐“不小心“把高跟鞋踩在了她手背上。

隔間突然傳來啜泣聲。

“傅先生腰上的傷...是槍傷。“輪椅管家的女兒躲在里面，手機屏幕亮著三年前的病歷照片，“老爺派人殺的，就因為傅先生偷偷給您父親報信...“

宋晚意擰開水龍頭，水流沖走她掌心的血漬。病歷上傅淮琛的腰椎CT像破碎的蜘蛛網，日期正是父親跳樓前夜。

“他為什么瞞著我？“

“您逃跑那晚...“女孩遞來染血的火車票，“傅先生追您時出了車禍，醒來第一句話是燒掉所有證據。“

鏡子突然映出傅淮琛的身影。他倚在門框上，西裝口袋里露出半截呼吸機導管——和她弟弟病房里的一模一樣。

“聊得開心？“他拽過宋晚意的手按在自己腰間，“不如直接問我？“

掌心下的疤痕凹凸不平，宋晚意突然想起父親臨終電話里的雜音——那聲被槍聲掩蓋的“快跑“，原來是傅淮琛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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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浸透傅宅地下室時，宋晚意撬開了第二個保險柜。

里面是監控錄像帶。2019年4月17日，父親跪在傅家書房，而年輕的傅淮琛舉槍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

“看清楚。“傅淮琛的聲音在背后響起，他手里攥著呼吸機開關，“你父親用命換你自由，你卻為個鐲子回來送死？“

錄像仍在繼續：傅父狂笑著按下遙控器，宋氏股價瞬間崩盤。而傅淮琛的槍突然調轉方向，子彈擊穿了墻上的股市顯示屏。

“你以為我吞并宋家？“他掰開宋晚意顫抖的手指，塞進一把鑰匙，“是你父親用全部股份，換我承諾永遠囚禁你。“

鑰匙插入第三個保險柜，露出滿墻病歷——宋晚意的抑郁癥診斷書，每張都簽著傅淮琛偽造的假名。最上面那張寫著：【病因：目睹父親跳樓幻覺，實際宋父死于心肌梗塞】

“現在明白了？“傅淮琛把呼吸機導管纏在她腕上，“你恨錯人了。“

窗外驚雷劈落，照亮地下室角落的骨灰盒。宋晚意終于看清上面刻的字：慈父宋銘之靈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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