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人是埃爾,那我帶走的那個是誰?”
看著巷子里埃爾矯健的身影,蘭斯洛特瞇起了眼睛。
那人的身手很漂亮,跟武打片的明星一樣流暢。而從他起跳和踢腿的爆發力來看,顯然不是人類能夠練出來的。
他是一名天選者!
就在蘭斯洛特思索的空檔,那人已經把在場的人給殺完了。
他從地上拿起一個包,里面滿滿當當的都是魔藥。
這里是毒蛇幫交易的地方,他們自己也在賣,所以平民才會拿到這東西。
回頭朝著蘭斯洛特的方向看了一眼,“埃爾”朝著另一方向走了出去。
他爬上一棟二樓的圍墻往遠處看,隨后又麻利地跳了下來,帶著身上的貨物往前跑。
蘭斯洛特感到好奇,便遠遠地在后面吊著。
在經過了四個拐角后,埃爾遇到了幾個眼神兇惡的男人,于是立刻換上了慌張的面孔,提著包往前跑:“芬利老大!芬利老大!我把貨搶回來了!”
“埃爾?”
“他媽的!你跑這里來干什么!”
對面的人認出了他,邊指著他邊罵,并且快速地走上前。
“我是……”
埃爾正想要解釋,肚子上突然挨了領頭人一腳,手中的包也被搶了過去。
看清了里頭的東西后,那人立刻把包交給了芬利。
芬利的眼神沉了下來,問道:“這怎么回事?”
“那個……”
埃爾捂著肚子喘氣,眼神卑微地說道:“我賣藥的過程中被泥龍幫人發現了,追著趕到了這里來,然后貨就被搶了。
我不敢回去,所以一直蹲著他們……又把東西給偷了回來。”
“哈?”
芬利表情一愣,這可和他聽到的版本不一樣啊。
正愣神的時候,右前方的拐角處突然又走出來一伙人。
他們看到了芬利等人,立刻就發現了不對。
“在那!野狗幫的!”
毒蛇幫的打手指著他們。
“他們追過來了……”
埃爾露出了害怕的神情,趕緊往芬利的身后躲。
看到這,蘭斯洛特全懂了。
哈里森的人發力了,這埃爾明顯就是假的。
他故意大喊引得兩邊的人碰面,然后醞釀一場血拼。
這場混戰大概率會以毒蛇幫的落敗而結束,而野狗幫跑進毒蛇幫的地盤,殺了他們的收債人。
這等恩怨,可就不是輕易就能夠解開的了。
“真有你的啊,哈里森。”
蘭斯洛特笑了出來。
一個晚上就完成了布局,哈里森的執行力比他想中的還要強。
這下也不需要埃爾去死了,他可以沒有心理負擔地帶人離開。
轉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蘭斯洛特回到扔掉埃爾的位置,把他放在車子上往回走。
他稍微更改了路線,遠離兩個幫派火拼的地方,路上果然沒有遇到什么人。
眼瞧著還有一條街就到地方了,蘭斯洛特卻忽然察覺到了不對。
身后……
好像有人在跟著他!
“誰?”
蘭斯洛特猛然回頭,身后卻什么都沒有。
但在跟哈里森學了一陣之后,他已經掌握了反偵察的技巧,而在融合血液之后,他的感知和身體素質一樣,也獲得了增強。
他堅信自己的感覺不會錯!
陰森的涼風從脖頸后掠過,一張蒼白的臉悄無聲息地出現在蘭斯洛特的身后,二話不說就揮出了匕首!
蘭斯洛特心頭一跳,猛地轉過身來,便瞧見一抹寒芒直取自己的咽喉。
強烈的危機感,驚得他眼皮狂跳。
這是他第一次……不,第二次距離死亡如此的臨近。
但不同的是,這次他還能動!
“噗呲!”
銳利的刀鋒插進了掌心,帶著剩余的力道戳進了肩膀里。
蘭斯洛特表情痛苦,左手甩出一把爆燃粉,同時轉動了夾在右手腕下的點火器。
“呼!”
洶涌的火焰呈扇形爆開,連蘭斯洛特自己都被灼到少許。
然而那襲擊者的反應極快,在他出手的一瞬間就扭曲縮小,如同蒸發一般消失在了眼前。
蘭斯洛特向后倒在了車上,把車子撞得側翻,埃爾也從上面滾了下來。
掌心傳來撕裂的疼痛,肩膀也在往外流血。
若是剛才沒有及時抬手擋刀改變了方向,這一下恐怕就要刺穿他的喉嚨了。
然而這也不是什么值得慶幸的事,因為他的右手受傷,做什么事都會慢上一拍。
但他甚至不知道那人是怎么出現,又是怎么消失的。
強烈的危機感壓迫著心臟,蘭斯洛特忐忑地轉身環顧了一圈,沒有發現任何的疑點。
于是他扔下了埃爾,拔腿向前逃跑。
“呵……”
空氣中似乎傳來了一聲冷笑,同時還有腳踩在水洼上的聲音。
蘭斯洛特猛然回身,灑出一片急凍粉。
白臉的襲擊者果然再度出現,他的目標明確,匕首猛地斬向蘭斯洛特右手的點火器。
這樣一來,蘭斯洛特就再也無法發動剛才的攻擊。
然而急凍粉并不需要點火,在接觸到肉體之后就會觸發,襲擊者的臉頰觸碰到粉塵,瞬間結出了冰晶。
如此的劇變,讓后者的心中頓感不妙,頓時放棄了廢掉蘭斯洛特的機會,施展遁術逃走。
然而由于此時正值雨后,空氣中含有大量的水蒸氣。急凍粉反應時散發的大量寒意也將之凝結,在空氣中形成了一道薄薄的冰霧。
這些冰霧不如冰晶致命,但在被破壞時卻會留下痕跡,就像一個被人為劃過的沙面。
所以從襲擊者原本頭部的位置往下,留下了一片柱形的空白,最終在一腳的高度消失。
這就是他逃跑的方向,從上至下!
而在這一片冰霧的下方只有兩樣東西,一樣是水洼,一樣是影子!
“這能力太過超標了吧……”
蘭斯洛特眼角一抽,想起了當初面對渴血的卡爾文時的場景。
那家伙的能力也是神出鬼沒,如果沒有猜出能力,基本就會被帶入絕境。
現在這襲擊者的攻擊力略遜于卡爾文,但棘手程度完全不下于他。
更重要的是,他的身邊也沒有哈里森了。
蘭斯洛特不敢武斷,只好遠離水洼,將后背貼在了墻上。
此時正對面是一棟宅子的后門屋檐,左右都是通道,沒有視線遮擋。
最近的兩片水洼都在離他有半米遠,他的影子也被踩在了腳下。
如果對方不會穿墻術的話,那么接下來的攻擊,就只會從他的視野范圍內襲來。
積水滴答,斷斷續續地從房檐落下。
除此之外,周圍一片寂靜。
若是有人行走或是在近距離揮刀,蘭斯洛特都能夠聽得到。
偷襲者似乎也知道這一點,始終沒有再次現身。
獵人與獵物,陷入了許久的僵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