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敢退隊,就揍死你
- 龍族:祥從天降憤怒猙獰
- 雨未響
- 4194字
- 2025-05-02 22:09:52
熟悉的走廊,熟悉的門扉,祥子站在練習室的門前深呼吸,胸口微微起伏。
縱使花了一整夜來做好心理準備,覺得自己沒問題了,真正站在這里的時候還是心情沉重。
開始一段關系往往很簡單,一個自我介紹,一句可以認識一下嗎,輕而易舉就能要到對方的聯(lián)系方式。
而結束一段關系則總是很難,只因有了太多的牽掛和回憶,說再也不見的人和背后落淚的人,心里的痛都是一樣多。
手指輕輕握住門把,來過那么多次的地方,這一次簡直沉重的像是要打開另一個世界。
門開了,看見渾身濕立濕透的祥子,長崎爽世立刻掏出手帕迎了上來噓寒問暖,高松燈顯而易見的松了口氣,椎名立希很平淡的看了一眼,若葉睦只是微微側(cè)身,依舊低頭抱著自己的吉他。
三個星期說長也不長,說短也不短,每個人都還是熟悉的樣子,氣色不錯一如既往,平和的日常真好。
只是,這不再屬于自己。
伸手擋下爽世的善意,祥子用盡全力好讓自己的聲音不至于顫抖:“今天來是想和大家說一件事的,我,要退出CryChic。”
爽世吃了一驚,有些不可置信,聲音都慌亂起來,“等一下……為什么這么突然?我們先坐下來好不好?發(fā)生什么事了?不能告訴我們嗎?還是說是我們的問題?有問題我們可以改正的!”
“只是我自己的問題。”祥子的回答沒有一丁點溫度,甚至不愿意多看爽世一眼。
“為什么?之前的演出不是很開心嗎?你也說過還想繼續(xù)吧?”
“我沒說過這種話。”
爽世不安地摩挲著雙手的大拇指,她在想辦法,在思考什么樣的措詞能夠挽回這種局面,“可你是CryChic的發(fā)起人,要是你不在的話,我們……”
“沒有我在你們也可以練習的,再找一個新的鍵盤手不就好了?”
“你真的……要退出嗎?”高松燈啞著嗓子問。
祥子的心里那根最脆弱的弦動了一下,但還是強迫自己繼續(xù)狠心,這種時候一旦心軟,那就再也別想硬起來。
“我的興趣已經(jīng)轉(zhuǎn)移到劍道上,沒有功夫兼顧兩種課外活動,以后不會有時間再來了。”
“也就是說,樂隊只是你一時興起的樂趣而已?”
立希站了起來,眼睛里含著森冷的鋒芒。
“能別把我們當做用完就可以丟棄的東西么?一聲不響地消失,大家全都在這里浪費時間等你,好不容易出現(xiàn)就是來說再見的,我們對你來說算什么?免費陪大小姐玩樂隊游戲的笨蛋?”
“是,所以我現(xiàn)在我不需要你們了。”
本就沉悶的氣氛,在這顆重磅炸彈面前徹底崩壞了,驚訝,錯愕,還有難以置信,誰都不敢相信這是祥子會說出來的話,那個如陽光般的,能給人以溫暖的她,忽然間好像變成了另一個人。
“你認真的?”立希氣極反笑。
“要我再重復一遍給你聽嗎?”祥子面無表情。
沒錯,就這樣當一個惡人,唯有如此才能讓她們徹底放棄你豐川祥子,轉(zhuǎn)而尋找新的成員,繼續(xù)把CryChic維持下去。
背負著龍血和仇恨的人是沒有時間玩樂隊這種東西的,奧丁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再找上門來,如果她們中有任何一個人受到牽連,她即便切腹也償還不了這樣的罪過。
學會放手,就是對CryChic最好的熱愛。
“從今以后我不會再來這里了。”祥子雙手放在身前,向曾經(jīng)的伙伴們鞠了一躬,“非常感謝大家的照顧,讓我們就此別過。”
她就這般轉(zhuǎn)身離去,爽世剛想伸手阻攔,被立希一掌拍掉。
“祥子!”
就在祥子手指已經(jīng)握上門把的時候,身后傳來高松燈的呼聲。
“還有什么事情嗎?”祥子的腳步一頓,并沒有回頭。
“我!討厭小祥自顧自的說話!”
再不做點什么的話,祥子就真的要離開了,再不說點什么的話,一切就都真的無法挽回了。
高松燈只覺得自己該站出來挽留,可是她也不清楚什么方法才能奏效,只是脫口而出,完全沒有經(jīng)過大腦。
“也討厭你不聲不響的消失!我希望你只和我唱歌!只為我寫曲子!Live也是!我希望小祥很開心的時候,笑的時候,我可以在你身邊!我想要那樣!我頭好痛,好痛苦!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想小祥的事情,感覺都要發(fā)瘋了!我也在等你打電話給我!”
“主動聯(lián)系我一下很難嗎?告訴我你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很麻煩嗎?就算這么多天不見,你一點也不在意我嗎?一點也不會嗎?完全不會?你還記不記得我問你為什么要選我做主唱的那一天?你說那是因為都是我寫的歌詞,只有我能唱出內(nèi)心的吶喊。那個時候我真的很開心……”
自己在說什么?明明是自己說的話,高松燈卻一個字都聽不到,只知道胸腔里壓著好多好多的話,像是要歌唱出來一般,噴涌而出。
“忘了我們在橋上一起做過什么嗎?你告訴我在那里想怎么喊都沒問題,所以見不到你的日子里每天我都會站在那里大喊我想成為人類,我有認真記得你說的每一句話。我對你來說不重要嗎?只是朋友嗎?普通的朋友嗎?我希望自己不是普通的朋友,就算比普通好一點也好,我想成為不普通的朋友……哪怕一點點也好……”
“如果你就這樣把我丟在身后獨自離開CryChic,就算是打斷你的手腳,我也要把你找回來!”
練習室里鴉雀無聲,雨絲打在落地窗上啪嗒啪嗒,所有人都呆呆看著她,除了祥子。
用來給樂隊使用的場所本就隔音很好,聲音久久回蕩不能平息,高松燈的話語到了后面根本就是在吶喊。
沒人想到一個平時話不多的人,在這個瞬間會有那么多的話,也沒人想到她會說出那么可怕的誓言,仿佛什么看不見的東西降臨在她身上,世界在寂靜中漸漸遠去,似乎只剩下淅淅雨聲。
祥子反復告訴自己不行不行不行,絕對不能回頭,告別的時候最忌諱的就是這樣,只要一眼就會失去所有的勇氣。
可是她忍不住,那些美好的時光歷歷在目,你說想要放棄,可那只不過是找給自己的理由,因為你清楚,越是想要忘記的東西,就只會越發(fā)的刻骨銘心。
她慢慢轉(zhuǎn)過身,心里說只要好好和燈告?zhèn)€別就行,僅此一次……
于是她再也無法忘記那一幕,熔巖般的赤金色流淌在高松燈的眼中,灼目而絢麗,即使是高架橋上的奧丁,那只巨大的獨眼也不曾如此威嚴沸騰。
一時間所有的聲音和思緒都遠去了,巨大的恐懼在心底爆炸,祥子的腦海里一片空白,她克制不住地哆嗦起來,視線里只剩下那雙黃金瞳。
世界上只有一種人會有這樣的眼睛,流著龍血和人血的混血種。
燈是什么時候成為混血種的?她自己知道嗎?她也遇到過死侍和奧丁嗎?她清楚這些意味著什么嗎?
祥子覺得自己的頭痛的像是要裂開,各種奇怪的思緒碎片爆炸般填滿了她的腦海,她不斷地想到劇本,似乎這個世界的某處有一個劇本,上面寫著所有人的命運。
為了避免CryChic的大家受到混血種世界的牽連,她不惜主動退團,在伙伴們面前樹立起惡人的形象,只為了把關系一刀兩斷,希望就此她們可以好好生活在安寧的世界里。
可偏偏命運似乎就愛開惡劣的玩笑,她最在乎的高松燈卻是個擁有黃金瞳的人。
這種血統(tǒng)絕對不是什么好事,風間琉璃說過,每年日本都有上萬人行蹤不明,全部都與龍血有關。
如果高松燈也卷進這樣的事情里,她會和那天高架橋上的自己一樣吧?死侍和奧丁也許會在某條路口等著她,自己能夠活下來是父親的犧牲和幸運,那她又有誰能來保護呢?
“你沒事吧?”爽世覺得祥子好像在發(fā)抖。
“我沒事……我很好……”可她還是言不由衷地扶著爽世的肩膀,竭盡全力才能好好站穩(wěn),聲音虛弱,“燈你最近……有沒有遇到什么奇怪的東西?”
“奇怪的……東西?”黃金瞳曇花一現(xiàn)的黯淡下去,高松燈又恢復成了那個柔弱的小動物,粉色的眼瞳中豈止是沒有赫赫威嚴,連帶著吶喊時的勇氣也沒有了,面對這個唐突的問題,她茫然不知所措。
“就是妖魔鬼怪之類的。”
“我不看恐怖片。”
“我說的不是恐怖片!”祥子一時間沒忍住,幾乎是在咆哮,高松燈被嚇了一跳,椎名立希伸手把高松燈拉到自己身后,怒目而視。
“事到如今還要來假惺惺的在意什么?是覺得我們還對你有什么利用的價值?”立希冷冷地說,她早已把祥子視作敵人。
“別這么說話好嗎?我們是一起玩樂隊的朋友。”爽世還是想緩和一下氣氛,趕緊又上來打圓場。
“她都那樣表態(tài)了,你還覺得她是你的朋友?我不記得這兩個字會有這么廉價。”
“我也沒有把你當朋友,我關心的是燈的事情。”祥子上前一步,按住立希的肩膀,“讓開。”
“你是想干架嗎?好啊,我想揍你已經(jīng)很久了!你不在乎我們,我們又為什么要在乎你?”
立希抓住祥子的衣襟,狠狠地推在墻上,巨大的震動讓祥子輕嗚了一聲,她猛然攥緊拳頭,如果立希還有進一步的進攻性她就會反擊。
自從血統(tǒng)覺醒以后祥子還沒有真正動過手,但她很清楚如今不會有任何同年齡的女生在力量上能和她較勁。
“我說,讓你們坐下!好!好!談!”
爽世徹底怒了,她不斷地試圖緩和氣氛,但這兩個家伙一張口就在點燃引線,更是完全沒有把她放在眼里。
金色的大海如同海浪,在爽世的眼中潮起潮落,神秘透明的無形領域張開來,被領域波及到的每個人忽然都覺得自己的膝蓋如墜千斤,強撐了幾秒后實在擋不住那力量,噗通跪坐在地。
“大家一起開心玩樂隊這么久了,有什么是不能敞開心扉好好談的呢?”
爽世也跟著跪坐下來,她一手抓著祥子,一手抓著立希,把她們的手一起放在自己的膝蓋上。
幼兒園的時候小孩子們打架,小老師就是這樣做的,讓那兩個打架的孩子手拉手一整天,到放學的時候兩個人就和好了,爽世一直記得這個友好破冰的方法。
但這個似乎并沒有她想的那么有用,因為祥子看她的眼神充滿驚異,就像是怪獸見到了要來消滅自己的奧特曼。
是被這樣的奇怪景象嚇到了吧?爽世露出放心沒事的微笑,她既不打算解釋也不打算點明,就讓大家當做是地震之類的東西好了。
“小睦你也是這么想的對不對?”她回過頭繼續(xù)說,想找到一個和自己站在一條戰(zhàn)線上的人。
若葉睦自始至終都沒有參與到這場退隊的風波里來,只是靜靜地抱著自己的吉他,即便在爽世的言靈中也和大家一樣被迫跪坐下來,那把心愛的吉他依然放在自己的膝蓋上。
她就像是一個安靜的人偶,沒有人提到的時候就當做背景板,有人詢問她的意見,她才會開口說上幾句話。
“我……從沒覺得玩樂隊開心過。”
“欸?”爽世的笑容凝固住了。
若葉睦緩緩抬起頭,那雙金色的瞳孔里沒有一點溫度,卻明亮的仿佛在無聲燃燒。
一陣陣的頭暈目眩襲來,祥子眼睛已經(jīng)快要看不清東西。
她已經(jīng)不記得這是今天的第幾次了,同樣的意外來的太多,心臟已經(jīng)忘記了怎樣才能平復下來。
高松燈,長崎爽世,若葉睦,她想保護的每一個人都是混血種,她們中或許有人早已踏足龍族的領域,或許有人還不知道前方是什么恐怖的東西在等待。
抱著最后一絲希望,祥子仿佛要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看向椎名立希。
“……你干嘛?別以為這樣看我我就會原諒你。”椎名立希驚悚地后仰,因為她在祥子的眼神里看到了情意綿綿。
祥子忽然張開雙臂撲向立希,給了她一個結結實實的擁抱。
大驚之下立希本來想推開祥子,可是她沒能做到,因為懷抱里的人在害怕,雙肩微微顫抖,那么驚恐那么絕望,像是從地獄里逃脫的亡魂。
立希猶豫了一會兒,在大家的目光中,伸手輕輕拍了拍祥子的后背。
“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