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集團總部大樓39層，財務分析部的玻璃門前，鬼裴停下了腳步。他今天穿著嶄新的藏青色西裝——西門一一親自挑選的，襯得他淺金色羊毛卷更加醒目。左手腕上的醫療手環被特意調整到最舒適的位置，剛好遮住那道疤痕。
“緊張？“西門一一捏了捏他的手。
鬼裴誠實地點頭，手指無意識地整理著已經完美對稱的領帶結：“...人多。“
“放心，你的工位在角落，很少有人打擾?！拔鏖T一一推開玻璃門，“記住，有任何不適就按手環，我馬上到?！?
財務部的員工齊刷刷地抬頭，目光像探照燈一樣打在鬼裴身上。竊竊私語聲像潮水般蔓延開來——
“那就是大小姐的男朋友？“
“聽說有自閉癥還是什么的...“
“前陣子被綁架的那個？“
……
西門一一一個凌厲的眼神掃過去，議論聲立刻消失了。她帶著鬼裴徑直走向最里面的獨立工位——這是她特意安排的，遠離走道和閑聊區，靠近窗戶但裝了遮光簾。
“這是你的電腦，已經設置好了所有權限。“西門一一打開顯示器，“于瑞留下的爛攤子都在這個文件夾里，先從西城區項目的預算開始查。“
鬼裴小心翼翼地坐下，像對待精密儀器一樣輕觸鍵盤。他的眼睛快速掃過屏幕上的數字，眉頭漸漸皺起：“...這里有問題?！?
西門一一挑眉：“你才看了三秒?！?
“第三行的材料成本...與采購單不符?！肮砼岬穆曇粼絹碓捷p，但在安靜的辦公室里依然清晰，“少了12.7萬?！?
財務部主管“蒜頭鼻“立刻走過來：“不可能！我親自核對過...“
鬼裴沒有爭辯，只是調出另一個文件：“上季度...同規格建材的采購價。“他指著屏幕，“平均單價應該是487元...但這份報價是512元...“
“蒜頭鼻“的臉色變了：“我...我再查查?！?
…
一整個上午，鬼裴像臺人形掃描儀一樣，從浩如煙海的數字中揪出一個又一個問題。有些是明顯的錯誤，有些則是精心隱藏的貓膩。到午餐時間時，財務部已經亂成一團——三個員工被叫進會議室問話，“蒜頭鼻“那光溜溜的額頭沁出細密的汗珠。
“休息一下。“西門一一關上鬼裴的電腦，“帶你去吃午飯?！?
…
員工餐廳里，鬼裴成了焦點中的焦點。無數雙眼睛偷偷打量著他，竊竊私語像蒼蠅一樣嗡嗡作響。他的背越來越僵，拿筷子的手微微發抖。
“別理他們?！拔鏖T一一夾了一塊托斯卡納三文魚到他碗里，“你今天太棒了，‘蒜頭鼻‘嚇得差點尿褲子?！?
鬼裴的筷子在大米飯上戳了幾下：“...我不擅長...這種場合?！?
“我知道?！拔鏖T一一輕聲說，“明天開始我給你帶飯，我們在辦公室吃?！?
鬼裴抬頭，琥珀色的眼睛里滿是感激：“...謝謝。“
…
下午的工作更加深入。鬼裴開始梳理于瑞經手過的所有項目賬目，他的工作方式讓財務部大開眼界——不需要計算器，不需要反復核對，那雙侍酒師的手在鍵盤上飛舞，將雜亂的數字變成清晰的圖表。更令人震驚的是，他能在看到某個數字的瞬間，聯想到三個月前另一份文件中的相關數據。
“...這里?！肮砼嵬蝗煌Ｏ?，指著屏幕上的一組數字，“于瑞的'特殊支出'...每個月固定日期...相同金額...“
西門一一湊近看：“每月15號，5萬元...收款方是？“
鬼裴調出銀行記錄：“...方氏地產的一個子公司?！?
“找到了！“西門一一拍桌而起，“這就是于瑞和方喜迪勾結的證據！“她激動地抱住鬼裴，“你太厲害了！“
鬼裴的臉瞬間紅到耳根，周圍的員工發出善意的笑聲。這一刻，他不再是“大小姐的怪胎男友“，而是幫公司揪出內鬼的英雄。
*
下班時分，西門一一親自送鬼裴回家——準確地說，是回他們的家。自從綁架事件后，鬼裴正式搬進了她的公寓。奶奶也被安排住在同小區的一樓單元，方便照顧。
“第一天感覺如何？“車里，西門一一問道。
鬼裴思考了一會兒：“...比侍酒師累?！八D了頓，“但...有意義。“
西門一一笑了：“明天還有更重要的任務——董事會要聽你匯報于瑞的財務問題?！?
鬼裴的手指立刻絞緊了安全帶：“...我不擅長公開演講...“
“不用演講?！拔鏖T一一安撫道，“你就實話實說，像今天一樣指出問題所在。剩下的交給我?！?
…
…
當晚，鬼裴罕見地失眠了。西門一一半夜醒來，發現書房亮著燈。她推門看見鬼裴坐在電腦前，正在制作一份極其復雜的圖表，將于瑞的資金流向可視化。
“小鬼，凌晨三點了?！拔鏖T一一揉著眼睛說。
鬼裴嚇了一跳，差點從椅子上彈起來：“...對不起...吵醒你了？“
“沒有?！拔鏖T一一走過去，從后面抱住他，“在準備明天的匯報？“
鬼裴點點頭，眼睛因長時間盯著屏幕而微微發紅：“...怕說不清楚...“
西門一一心頭一軟。她知道對阿斯伯格患者來說，公開場合表達是多么大的挑戰。“來，“她關上電腦，“我幫你練習?！?
兩人坐在客廳地毯上，西門一一扮演各種刁鉆的董事，提出一個又一個尖銳問題。鬼裴起初結結巴巴，但在她的引導下漸漸找到了節奏——當他專注于數字本身而非社交壓力時，表達會流暢許多。
“完美！“最后一次演練后，西門一一親了親他的額頭，“明天就這樣，別管那些老家伙的臉色，只說你確定的事實。“
鬼裴認真地點點頭，突然問：“...如果我搞砸了...會影響你嗎？“
西門一一愣住了：“為什么這么問？“
“...公司里有人說...你任用我是徇私...“鬼裴低頭玩著襯衫紐扣，“說我會...拖累你的聲譽...“
“聽著，小鬼?！拔鏖T一一捧起他的臉，“我讓你進西門集團不是因為你是我的男朋友，而是因為你是個天才。今天的表現已經證明了這點?！八H了親他緊皺的眉頭，“至于那些閑言碎語...等明天過后，他們會閉嘴的。“
*
第二天上午，董事會會議室里的氣氛凝重得像要滴出水來。西門城坐在首位，十幾位董事分列兩側。當西門一一帶著鬼裴進來時，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探照燈一樣打在這個金發年輕人身上。
“開始吧?！拔鏖T文愎簡短地說。
鬼裴站在投影屏前，手指微微發抖。西門一一在桌下悄悄比了個加油的手勢。
“...過去三年...于瑞經手的37個項目...“鬼裴的聲音很輕，但異常清晰，“異常資金流動總計...2180萬元...“
隨著他的講解，屏幕上顯示出精心制作的圖表和流程圖。鬼裴用數字說話，每一個結論都有詳實的證據支持。當談到西城區項目時，他甚至調出了于瑞電腦的登錄記錄，證明關鍵數據是在深夜被篡改的。
“...綜上...于瑞的系統性舞弊...可以確認?！肮砼峤Y束匯報，像完成侍酒工作一樣微微鞠躬。
會議室里鴉雀無聲。西門一一驕傲地看著這群見多識廣的商業大佬們目瞪口呆的樣子——鬼裴的表現遠超所有人預期。
“精彩的分析?！拔鏖T文字率先打破沉默，“各位董事有什么問題？“
一位年長的董事清了清嗓子：“鬼先生，你怎么能在這么短時間內發現這么多問題？我們請的專業審計團隊查了半個月都沒...“
“...我看到了數字的...形狀?！肮砼崴伎剂艘幌?，換了個說法，“每個數字在我的思維中...有特定的位置和顏色...異常的會...突出顯示?！?
董事們面面相覷，顯然無法理解這種阿斯伯格特有的聯覺能力。
“就像品酒。“西門一一適時解釋，“普通人嘗不出葡萄酒中微妙的礦物質味道，但鬼裴可以。數字對他來說也是如此——他能嘗出其中的'異味'。“
這個比喻讓董事們恍然大悟。接下來的提問環節，鬼裴雖然依舊緊張，但已經能夠專業應對。當一位董事質疑他與西門一一的關系是否會影響判斷時，他的回答尤其精彩：
“...數字不會說謊...它們不關心...誰愛誰?！?
…
會議結束后，董事會全票通過了對于瑞的法律追訴，并正式任命鬼裴為財務分析部特別顧問，直接向西門城匯報。這意味著他不再是個“靠關系“的臨時工，而是有了正式職位和獨立權限。
“恭喜，特別顧問先生?！半娞堇铮鏖T一一調皮地戳了戳鬼裴的臉，“現在你的工資比我剛進公司時還高。“
鬼裴難得地露出了微笑，雖然轉瞬即逝：“...謝謝你?！?
“謝什么？是你自己贏得的?！拔鏖T一一捏了捏他的手，“中午想吃什么？姐姐請客?！?
“...饃饃?！?
西門一一大笑：“行，去你最愛的老胡同那家?！?
正當兩人走向停車場，西門一一的手機響了。屏幕上顯示“母親“二字，她疑惑地接起來——韓書蓁很少在工作時間打電話。
“一一，“母親的聲音異常嚴肅，“立刻回家一趟。有重要的事?！?
“現在？我正準備和鬼裴...“
“帶上他一起?！绊n書蓁的語氣不容拒絕，“是關于方喜迪的?！?
西門一一和鬼裴交換了一個警惕的眼神。方喜迪自從被方家“流放“到國外后，已經兩周沒有動靜了。
*
韓書蓁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面前的茶幾上放著一個老式錄音機?？吹焦砼釙r，她的眼神復雜了一瞬，但很快恢復了平靜。
“這是今早收到的匿名包裹?！八苯影聪虏シ沛I，“自己聽吧。“
錄音機里先是傳來沙沙的空白噪音，然后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的聲音——
男人：“...方喜迪，你別這樣...我已經結婚了...“
女人：“那又怎樣？韓書蓁能給你的，我能給雙倍！“
男人：“...你不明白...韓書蓁懷孕了...“
女人：“所以呢？我也可以懷你的孩子！“
男人：“...我們到此為止吧...“
一陣撕扯聲后，女人歇斯底里地尖叫：“你們都會后悔的！我發誓！“
錄音到此戛然而止。西門一一困惑地看向母親：“這是...？“
“二十五年前的錄音?！绊n書蓁平靜地說，“男聲是你父親，女聲是方喜迪?！?
鬼裴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西門一一也倒吸一口冷氣——她終于明白了父親為何如此反對她和鬼裴在一起。
“我爸和方喜迪...有過一段？“
“在你出生前。“韓書蓁嘆了口氣，“當時西門集團剛起步，急需資金。方喜迪代表方家來談投資，條件是...你爸離開我，娶她?！?
西門一一握緊了鬼裴發抖的手：“那這錄音...“
“顯然是方喜迪的最后報復?！绊n書蓁看向鬼裴，“包裹里還有一封信，聲稱鬼裴是你父親的...私生子。“
“荒謬！“西門一一拍案而起，“鬼裴比我還小三歲！“
鬼裴已經縮成了一團，手指緊緊攥著醫療手環，呼吸變得急促。西門一一立刻蹲在他面前：“小鬼，看著我。呼吸，跟著我的節奏...吸氣...呼氣...“
在西門一一的引導下，鬼裴的呼吸漸漸平穩，但眼神依然渙散：“...我想回家...“
“好，我們回家?！拔鏖T一一轉向母親，“媽，這事我爸知道嗎？“
“已經告訴他了。“韓書蓁的表情有些疲憊，“他正在趕回來的路上。一一...“她猶豫了一下，“方喜迪把錄音復制了很多份，已經開始在圈內散播...“
西門一一立刻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這不僅是家庭丑聞，更是可能動搖西門集團形象的危機。而鬼裴，這個無辜的年輕人，將被推上風口浪尖。
“媽，幫我轉告我爸，“西門一一堅定地說，“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鬼裴?！?
…
…
回到公寓，鬼裴直接躲進了書房——他在壓力下的典型反應。西門一一沒有打擾他，而是開始打電話處理危機。班懿泗、公關團隊、法律顧問...一個接一個的電話打出去，試圖遏制錄音的傳播。
*
傍晚時分，西門文愎親自上門。他看起來老了十歲，眼角的皺紋更深了。
“一一，“他疲憊地說，“董事會已經收到錄音了。“
西門一一握緊拳頭：“他們什么反應？“
“暫時壓下來了。“西門文愎看了一眼緊閉的書房門，“他怎么樣？“
“不太好。“西門一一實話實說，“爸...你早就知道方喜迪會這么做？“
西門文愎搖搖頭：“我知道她恨我，但沒想到會拿無辜的孩子出氣?！八麌@了口氣，“鬼裴的生父確實是個法國酒商，我有查證過。但方喜迪故意混淆時間線，讓人產生聯想...“
書房門突然開了，鬼裴站在門口，手里拿著一份文件：“...我的出生證明。“他聲音很輕但很堅定，“和...我父親的護照復印件。“
西門文愎接過文件仔細查看，臉色漸漸緩和：“1999年3月出生，父親Pierre Gaultier...確實與我無關?！八聪蚬砼?，“孩子，我很抱歉把你卷進這種事?！?
鬼裴搖搖頭：“...不是你的錯?！?
…
三人沉默地坐在客廳里，各自沉浸在思緒中。最終西門文愎打破沉默：“一一，明天的頭條肯定會報道這件事。董事會建議...暫時讓鬼裴離開公眾視線...“
“不可能?！拔鏖T一一斬釘截鐵地拒絕，“逃跑只會顯得我們心虛。“
“...我同意一一。“鬼裴出人意料地說，“躲起來...等于承認有罪?！?
西門城驚訝地看著這個一直畏縮的年輕人：“那你的建議是？“
鬼裴思考了一會兒：“...真相。數據。時間線?！?
西門一一眼前一亮：“他說的對！我們可以召開記者發布會，用確鑿證據澄清事實。同時...“她眼中閃過一絲鋒芒，“反擊方喜迪?！?
*
第二天上午，西門集團召開緊急記者會。西門文愎親自出席，公布了鬼裴的出生證明、生父的護照記錄，以及方喜迪的精神診斷書。更致命的一擊來自一段新錄音——方喜迪在錄音中親口承認要“報復西門文愎全家“。
…
記者發布會結束后，輿論迅速反轉。方喜迪被媒體描繪成一個因愛生恨的瘋女人，而鬼裴則成了無辜的受害者。西門一一趁熱打鐵，安排了幾家權威媒體采訪鬼裴，講述他作為阿斯伯格患者和雙相情感障礙者的成長經歷。
“...我母親...一直活在怨恨中?！肮砼嵩诓稍L中罕見地敞開心扉，“她把對父親的恨...轉移到我身上...但我現在明白了...“他看向鏡頭外的西門一一，“恨只會制造更多恨...而愛...能治愈傷痕?！?
這段采訪在社交媒體上瘋傳，#鬼裴的勇氣#的話題閱讀量迅速破億。曾經嘲笑他是“怪胎“的人，現在紛紛為他的真誠和勇氣點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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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機過去后的周末，西門一一帶鬼裴去了香山。秋日的紅葉如火如荼，游客如織。兩人避開人群，找了一處僻靜的小亭子。
“累嗎？“西門一一遞給鬼裴一瓶水。
鬼裴搖搖頭，眼神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平靜：“...很奇怪的感受?！?
“什么感受？“
“...被理解?！肮砼彷p聲說，“以前...人們要么可憐我...要么嫌棄我...現在...“
“現在他們看到了真實的你?！拔鏖T一一接話，“聰明、勇敢、堅韌的小鬼。“
鬼裴的嘴角微微上揚。陽光透過紅葉灑在他的臉上，勾勒出柔和的輪廓。他慢慢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盒子：“...給你的?！?
西門一一好奇地打開盒子，里面是一對精致的葡萄藤形狀的耳環——和她送給鬼裴的袖扣是同一系列。
“哇！“她驚喜地拿出耳環，“什么時候買的？“
“...入職第一周。“鬼裴不好意思地說，“用第一個月工資...“
西門一一立刻戴上耳環，在鬼裴面前晃了晃：“好看嗎？“
鬼裴點點頭，眼神溫柔得像一泓秋水：“...很美?！?
“來，我們自拍一張?！拔鏖T一一湊到鬼裴身邊，舉起手機，“紀念我們的第一次公開勝利?！?
…
照片里，紅葉為背景，西門一一笑容燦爛，鬼裴略顯羞澀但眼神堅定。兩人的醫療手環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像是一個無言的承諾——無論前路多艱難，他們將一起面對。
回程的纜車上，鬼裴突然說：“...我想學做紅酒燴牛肉?！?
西門一一挑眉：“怎么突然想學這個？“
“...奶奶說...要抓住一個人的心...“鬼裴的耳朵紅了，“先抓住她的胃...“
西門一一大笑著靠在他肩上：“小鬼，你早就抓住我的心了。“
纜車緩緩下降，城市的輪廓漸漸清晰。西門一一知道，前方還有無數挑戰——董事會里仍有質疑聲，方喜迪的陰影尚未完全消散，鬼裴的精神狀況需要長期管理...但此刻，在這小小的纜車車廂里，她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踏實和幸福。
“下周杜克酒業的代表來BJ，“她輕聲說，“Alain Ducasse特意問起你?！?
鬼裴的眼睛亮了起來：“...我可以請他...嘗嘗我做的紅酒燴牛肉嗎？“
“當然?！拔鏖T一一捏了捏他的手，“不過得先通過我的品鑒才行?！?
鬼裴笑了，那種發自內心的、毫無保留的笑容，像陽光穿透云層，照亮了整個車廂。西門一一突然又想起第一次在“Au pied du mont Fuji“見到他時，那個站在吧臺后專業但疏離的侍酒師。如今的鬼裴依然有著阿斯伯格的獨特思維，依然需要應對雙相情感障礙的挑戰，但他學會了接納自己，也學會了愛與被愛。
而這，西門一一想，比任何商業勝利都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