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權杖密語
- 名學探案錄:古堡迷影
- 微笑安
- 3450字
- 2025-08-01 14:20:06
黑袍人首領手中的權杖在月光下泛著幽光,黑色寶石里仿佛有無數光點在游動。他緩緩抬起權杖,峽谷兩側的巖壁突然滲出黑色黏液,順著石縫蜿蜒而下,在地面匯聚成細小的溪流。石凱握緊武器的掌心沁出冷汗——那些黏液流過的地方,沙礫竟在瞬間化為齏粉,散發出熟悉的腐臭味,與祭壇里的黑暗能量如出一轍。
“看來你們還沒明白自己在對抗什么。”首領的聲音透過面具傳來,帶著金屬摩擦般的質感。他揮動權杖,黑色光束如毒蛇般竄向黃子,石凱縱身擋在前面,光束擦著他的肩胛骨飛過,在巖壁上炸出焦黑的凹坑。石凱疼得悶哼一聲,余光卻瞥見黃子瞳孔驟縮成豎瞳,又在剎那間恢復原狀,心臟猛地一沉:剛才那不是錯覺。
黃子的后頸傳來尖銳的刺痛,仿佛有根針在扎進脊椎。他看著首領手中的權杖,那些破碎的記憶畫面再次涌來——城堡的穹頂垂下無數鎖鏈,權杖頂端的黑色寶石正對著他的眉心,有個聲音在耳邊低語:“你本就該屬于這里。”他攥緊拳頭,指甲掐進掌心,血腥味讓他勉強保持清醒:“我不屬于你們!”話音剛落,權杖上的寶石突然亮起紅光,與他后頸的紋路產生共鳴,發出嗡嗡的震顫。
郭文韜突然想起古籍里的插畫:權杖頂端的寶石是用守門人的眼球打磨而成,能喚醒血脈里的黑暗因子。他慌忙翻動書頁,指尖在“血脈共鳴”四個字上頓住,冷汗瞬間浸濕后背:“黃子,別直視那寶石!它在喚醒你體內的……”話未說完,蒲熠星突然拽著他后退——一道黑色黏液從頭頂滴落,在他們剛才站立的地方腐蝕出拳頭大的坑洞。
周峻緯的劍鋒劈開襲來的光束,卻發現劍刃上的豁口在滲出黑色液體。他瞥向齊思鈞,對方正用劍鞘格擋黑袍人的攻擊,手腕上的舊傷又裂開了。“思鈞,退后!”他怒吼著揮劍逼退敵人,卻沒注意到手臂上的黑血順著劍峰流淌,在接觸到黑袍人面具時,面具竟發出痛苦的嘶鳴。齊思鈞的目光掃過那片黑血,突然想起雪山雪崩時,周峻緯為救他被冰錐刺傷,當時流出的血也是這樣的顏色,只是那時沒在意。
何運晨的長槍與權杖碰撞出刺目的火花,槍尖的龍紋在接觸黑色寶石的瞬間,鱗片竟一片片豎起。他能感覺到一股力量順著槍桿涌入體內,像是有無數細小的蟲豸在血管里爬行。“這權杖在吸收我們的力量!”他咬緊牙關后退,卻看見曹恩齊被三個黑袍人圍攻,匕首在格擋時突然崩出缺口——那是他們在極地冰窟找到的玄鐵打造的匕首,本應堅不可摧。
曹恩齊被黑袍人的鎖鏈纏住腳踝,拖拽著向巖壁撞去。他在翻滾中瞥見巖壁上的刻痕,那些扭曲的線條竟在月光下連成句子:“權杖是鑰匙,也是枷鎖。”這個發現讓他心頭一震,剛要呼喊,卻被黑袍人用布團堵住嘴。恍惚間,他看見為首的黑袍人掀起面具一角,露出下頜處一道月牙形的疤痕——那疤痕和古籍里記載的深淵教團初代祭司完全吻合。
唐九洲將最后一包草藥砸向黑袍人,藥粉遇空氣后燃起綠色火焰。他拉著明明躲到巖石后,卻發現對方的指尖在微微顫抖——明明從不是會害怕的人。“你的手怎么了?”他抓住明明的手腕,看見對方掌心浮現出淡金色的紋路,與權杖上的符文有幾分相似。明明慌忙把手背到身后,聲音有些發緊:“老傷而已,別分心。”可唐九洲注意到,那些紋路在接觸到空氣時,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深。
石凱扶著黃子躲在巖壁后,聽見外面傳來金屬碰撞的脆響。他看著黃子發白的嘴唇,忍不住追問:“剛才你的眼睛……”黃子猛地別過臉,后頸的紋路在衣領下若隱若現:“你看錯了。”石凱還想再說,卻被一陣劇烈的震動打斷——首領正用權杖敲擊地面,峽谷兩側的山壁在搖晃中露出嵌在巖石里的骸骨,那些骸骨的胸腔里都插著半截生銹的權杖。
“這些都是試圖反抗的人。”首領的笑聲在峽谷里回蕩,“包括二十年前試圖摧毀祭壇的那支隊伍——哦對了,黃子,你不想知道你父母的下落嗎?”黃子的身體驟然僵硬,石凱能感覺到他的指尖在發抖。首領繼續說道:“他們就是當年的隊員,可惜沒能走出這峽谷。不過別擔心,他們的骨頭現在還嵌在東邊的巖壁里,能看見日出呢。”
郭文韜突然將金屬片貼在巖壁上,符文與骸骨胸腔的權杖產生共鳴,在地面投射出光影:二十年前的峽谷里,一群穿著探險服的人正與黑袍人廝殺,其中一對夫婦背靠背戰斗,女人懷里抱著個嬰兒,手腕上戴著和黃子一模一樣的銀鐲。“那是……”郭文韜的聲音發顫,“黃子的父母在保護嬰兒,那個嬰兒……”
黃子的呼吸變得急促,后頸的紋路突然爆發出紅光。他不受控制地走向首領,石凱想去拉,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開。“放開他!”石凱怒吼著沖向首領,卻被黑袍人纏住。他眼睜睜看著黃子伸出手,指尖即將觸碰到權杖——就在這時,黃子突然轉頭,眼神恢復清明:“凱子,記得我們說好的烤沙鼠!”他猛地攥緊拳頭,后頸的紋路發出刺眼的紅光,竟將權杖的紅光逼退了半寸。
蒲熠星趁機拉著郭文韜沖到骸骨堆前,金屬片在接觸到生銹的權杖時,突然彈出一片隱藏的夾層,里面卷著泛黃的羊皮紙。郭文韜展開羊皮紙,上面的字跡已經模糊,卻能辨認出“守門人是幌子”“真正的祭品是血脈”等字樣。他突然看向黃子,又看向權杖上的寶石,一個可怕的猜想在腦海成型:“他們要的不是黃子的命,是他的血脈!”
何運晨的長槍突然發出龍吟,槍尖的龍紋咬住權杖的寶石。首領發出痛苦的嘶吼,黑袍下的身體在劇烈顫抖。曹恩齊趁機掙脫鎖鏈,匕首刺向首領的后心——卻在接觸到對方黑袍時停住了:黑袍下露出的皮膚上,紋著和周峻緯手臂上相同的黑血紋路。“你是……”曹恩齊的聲音發顫,首領卻突然大笑起來:“等你們知道所有真相,會比我更痛苦。”
周峻緯在格擋時不小心被黑血濺到臉頰,那些液體竟像有生命般鉆進皮膚。他看著齊思鈞擔憂的眼神,突然想起母親臨終前的話:“我們家族世代都是守門人的容器,別相信戴銀鐲的人。”這個念頭剛閃過,他的瞳孔就泛起黑霧,揮劍的動作頓了半秒——就是這半秒,一道光束擦著齊思鈞的耳際飛過,在巖壁上炸出火花。
“周峻緯!”齊思鈞的呼喊讓周峻緯瞬間清醒,他看著自己險些傷到同伴的手,胃里一陣翻涌。黑血在他皮膚下流動,留下蜿蜒的痕跡,像極了首領黑袍下的紋路。
首領見勢不妙,突然將權杖插入地面。寶石裂開的瞬間,無數黑色藤蔓從地底鉆出,纏住眾人的腳踝。“游戲才剛開始。”他的身影在黑霧中漸漸消散,“下次見面,希望你們還能站著。”藤蔓在他消失后化為灰燼,只留下滿地發燙的黑色粉末。
黃子癱坐在地上,后頸的紋路已經淡去。石凱沖過去抱住他,發現他的銀鐲不知何時裂開了,里面嵌著半片和金屬片相同的符文。郭文韜撿起銀鐲碎片,與金屬片拼在一起,正好組成完整的“血脈”二字。
齊思鈞幫周峻緯擦拭手臂上的黑血,卻發現那些紋路在接觸到他的指尖時,竟短暫地褪去了顏色。周峻緯看著這一幕,突然握緊他的手,指甲幾乎掐進對方皮膚:“思鈞,如果有一天我變成怪物……”齊思鈞打斷他:“那我就做第一個砍向你的人——但在此之前,我們先找到解藥。”
明明的掌心紋路已經淡去,卻在指尖留下金色的光點。唐九洲拉著他的手貼在自己臉上,聲音軟軟的卻很堅定:“不管你有什么秘密,我都陪你。”明明看著他,突然低頭在他額頭印下一個吻:“等結束這一切,我告訴你所有事。”
何運晨將長槍插在骸骨旁,槍尖的龍紋正慢慢平復。曹恩齊走到他身邊,看著東邊的巖壁:“我們該去看看黃子父母的骸骨嗎?”何運晨望著漸亮的天色,輕聲說:“等找到真相再去——他們一定在等我們帶著答案過去。”
石凱幫黃子戴好裂開的銀鐲,發現對方后頸的紋路變成了淺粉色。“別擔心,”他用指腹輕輕摩挲那些紋路,“不管你是什么血脈,你都是我的黃子。”黃子抬頭看著他,突然笑了,眼角卻滑下淚珠:“凱子,我好像……想起一些事了。”
郭文韜將羊皮紙收進金屬片夾層,注意到紙頁邊緣有行極小的字:“銀鐲藏著鑰匙,容器藏著門。”他抬頭看向周峻緯,對方正和齊思鈞低聲說著什么,手臂上的黑血紋路在晨光中若隱若現。蒲熠星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突然握緊他的手:“不管是什么,我們一起面對。”
晨光終于穿透峽谷,照亮滿地的狼藉與尚未消散的黑霧。在東邊的巖壁后,半截生銹的權杖突然顫動,頂端的寶石閃過與黃子銀鐲相同的微光——那里確實藏著骸骨,而骸骨的指骨間,還攥著半片銀鐲碎片。
新的謎團像藤蔓般纏繞上來:周峻緯的黑血、明明的金紋、首領的身份、二十年前的真相……眾人望著峽谷外的晨光,知道前路只會更崎嶇。但石凱握著黃子的手,何運晨與曹恩齊并肩而立,郭文韜和蒲熠星盯著金屬片,周峻緯與齊思鈞的劍輕輕相碰,唐九洲把明明的手揣進自己懷里——他們的眼神里雖有擔憂,卻更多是并肩前行的堅定。
而在他們看不見的云層里,那只巨大的眼睛再次睜開,瞳孔里倒映著眾人的身影,緩緩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