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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鏡淵幻境

巨大的能量漩渦在廣場上瘋狂旋轉,冰晶碎屑與金屬齒輪的殘渣被卷上高空,在幽藍的穹頂下形成一片閃爍的“星雨”。蒲熠星被無形的力量壓得單膝跪地,激光筆的紅光在漩渦中被扯成扭曲的光帶,如同風中殘燭。他奮力抬頭,看見黃子正用身體護住石凱,銅鈴在狂風中瘋狂搖晃,卻連聲響都被漩渦吞噬;唐九洲和明明背靠背揮舞熒光繩與手鏈,光刃劈開迎面而來的冰刺,卻在接觸到漩渦邊緣時發出玻璃碎裂般的脆響。

“所有人向中心靠攏!”蒲熠星的嘶吼混著血絲噴出,右肩舊傷在能量亂流中撕裂,鮮血浸透戰術服。就在他以為會被吸入漩渦時,黑袍人指尖輕揮,漩渦突然凝滯,萬千冰晶如被按下暫停鍵般懸停空中。緊接著,刺耳的玻璃脆響從四面八方炸開,數以百計的鏡面碎片如銀蝶振翅,在靜止的冰晶群中穿梭,每一片都映照著隊員們驚恐的面容。

周峻緯本能地將齊思鈞護在身下,鏡面碎片擦過他的后頸,火辣辣的疼痛中帶著詭異的冰涼。他抬頭望去,卻發現懸浮的鏡面上,自己和齊思鈞的倒影正緩緩轉頭,嘴角勾起不屬于他們的陰冷笑容。“小心鏡像!”齊思鈞的提醒被碎片劃破空氣的尖嘯淹沒,他手中的熒光筆劃出半圓光盾,卻見鏡中自己的筆尖竟滲出黑色墨跡,在光盾上腐蝕出細密的裂痕。

當第一片鏡面碎片劃破蒲熠星的手臂時,整個空間突然陷入寂靜。隊員們驚覺,四周的冰晶城墻已化作無邊鏡海,每一面鏡子都在復制他們的動作,卻又在關鍵處扭曲——石凱伸手觸碰鏡面,鏡中少年的指尖竟穿透鏡面,冰涼的指腹貼上他的手腕;何運晨調試設備的動作在鏡中變成撕扯自己的領帶,玻璃后的倒影眼神空洞如傀儡。

“這些鏡像在模擬我們的戰斗習慣。”郭文韜的眼鏡片上布滿裂紋,他舉著失效的平板擋在胸前,“但它們的攻擊模式有 0.3秒的延遲!”火樹立刻會意,撿起地上的齒輪碎片擲向鏡中自己,果然,鏡像的躲避動作慢了半拍,碎片劃破鏡中“火樹”的額頭,黑色液體從鏡面裂縫中滲出,散發著焦糊味。

蒲熠星趁機甩出激光繩,將最近的隊員們串聯成環:“保持環形移動!文韜、火樹負責記錄鏡像延遲規律;峻緯、思鈞注意保護兩翼;黃子帶小凱尋找鏡壁薄弱點。”他的命令被鏡壁無限反射,形成重重疊疊的聲浪,震得眾人耳膜生疼。就在隊伍移動時,明明突然驚呼——他的手鏈紅光在鏡中變成詭異的紫色,鏡中“明明”正用同樣的姿勢指向隊伍后方。

“是陷阱!”唐九洲眼疾手快,熒光繩纏住即將偷襲的鏡像腳踝。那鏡像摔倒時,身體竟如玻璃般碎裂,卻在碎片落地前重組為三個更兇狠的身影。齊思鈞敏銳地發現,這些強化鏡像的關節處多了閃爍的黑紋:“它們在吸收鏡淵能量!攻擊關節黑紋!”他的熒光筆劃出十字光刃,精準斬落鏡像手腕,黑紋在光芒中發出尖嘯,碎片如飛蛾撲火般撞向周峻緯。

周峻緯揮刀的動作突然凝滯——鏡中齊思鈞的胸口正被黑刃貫穿,鮮血順著鏡壁流淌。“思鈞!”他的嘶吼帶著哭腔,卻見真實的齊思鈞正用熒光筆支撐著光盾,額角冷汗滾滾:“別被鏡像迷惑!它們在攻心!”這句話驚醒了陷入幻覺的周峻緯,他猛地甩頭,刀刃劃出凌厲的弧線,將試圖偷襲的鏡像斬成碎片。

就在戰斗膠著時,鏡淵頂部的符文突然逆向旋轉,萬千鏡面開始傾斜,形成漏斗狀的壓迫空間。蒲熠星感覺胸腔仿佛被巨石碾壓,激光筆的光束也變得斷斷續續:“陣法在壓縮!必須找到陣眼!”他的目光掃過鏡壁,發現所有鏡像的動作正逐漸同步,這意味著延遲優勢即將消失。

石凱突然拽緊黃子的袖口,恐龍徽章在胸前發燙:“黃子哥,鏡子里有光!”他指向左前方,那里有面鏡壁泛著珍珠般的柔光,與周圍的冷硬鏡面截然不同。蒲熠星立刻會意:“所有人向柔光鏡移動!火樹,用齒輪碎片標記路線!”隊伍在鏡陣中左沖右突,每一步都伴隨著鏡像的圍攻,何運晨的設備突然發出蜂鳴——盡管屏幕碎裂,羅盤指針卻在指向柔光鏡時短暫穩定。

“就是那里!”曹恩齊的羅盤青銅表面浮現出血脈般的紋路,“陣眼在柔光鏡后!”周峻緯和齊思鈞主動殿后,雙刀交織成密不透風的光網,阻擋著如潮水般的鏡像。齊思鈞的熒光筆能量即將耗盡,筆尖的光芒只剩微弱的綠色,卻仍在關鍵時刻替周峻緯擋下致命一擊。“別管我,你先走!”周峻緯的刀差點脫手,卻見齊思鈞突然扯下他的備用熒光棒,用牙齒咬開能量接口,熒光液混合著鮮血滴在鏡面上,竟腐蝕出一道裂縫。

“原來如此!”郭文韜恍然大悟,“陣眼排斥我們的生物能量!小凱,用你的徽章血祭!”石凱一愣,想起之前在骸骨祭壇的經歷,果斷咬破指尖,將鮮血按在徽章上。恐龍徽章發出蜂鳴,紅光如活物般爬向柔光鏡,鏡面上的符文瞬間亮起。就在這時,黑袍人從天而降,黑袍下露出的手掌布滿扭曲的黑色紋路,每一道都與鏡壁符文呼應。

“愚蠢的螻蟻。”他的聲音像生銹的齒輪摩擦,“鏡淵幻境的陣眼,豈是你們能破——”話未說完,石凱的鮮血已滲透鏡壁,柔光鏡突然爆發出太陽般的光輝。所有鏡像在光芒中崩解,鏡壁如融化的冰淇淋般剝落,露出后方由無數棱鏡組成的通道。黑袍人發出尖嘯,身體化作黑煙 retreat,卻在消散前甩出三道黑刃,直取石凱面門。

蒲熠星幾乎是本能地撲過去,激光筆在最后一刻劃出光盾,黑刃擦著他的發梢掠過,在鏡壁上留下焦黑的爪痕。“快走!”他推著石凱沖進棱鏡通道,周峻緯和齊思鈞殿后,兩人背靠背倒退,刀刃上還滴著鏡像的黑色血液。棱鏡通道內,每一步都伴隨著光影變幻,前一刻還是冰天雪地,下一刻就變成燃燒的熔巖洞窟,卻都是鏡淵殘留的幻術。

當眾人跌出棱鏡通道時,眼前的景象讓他們 breathless——一座懸浮在虛空的石質平臺,平臺邊緣是深不見底的裂隙,下方翻涌著紫色的能量云海。平臺中央矗立著七根玄武巖柱,每根都刻滿與星圖相同的符文,柱頂漂浮著水晶球,倒映著他們狼狽的身影。齊思鈞突然指著某個水晶球:“看!那是我們在修道院的藏書閣!”眾人望去,果然看見水晶球中播放著他們破解星圖的畫面,仿佛鏡淵能窺視他們的過去。

“這些水晶球在記錄我們的冒險。”何運晨撿起地上的碎片,“或者說,在篩選合格的挑戰者。”曹恩齊的羅盤此時恢復正常,指針正指向中央水晶球,那里倒映著黑袍人的身影,正用布滿黑紋的手指向他們。周峻緯握緊齊思鈞的手,發現對方的指尖還在發抖,卻仍強笑著說:“下次再敢單獨行動,我就把你綁在腰帶上。”

蒲熠星沒有說話,他盯著中央水晶球,鏡中自己的右肩正浮現出與黑袍人相似的黑紋——那是在鏡淵幻境中被鏡像碎片劃傷的地方。他突然意識到,這次的危機遠未結束,鏡淵幻境只是深淵的開胃菜,而他們,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被刻上了深淵的印記。

裂隙下方的紫色云海突然翻涌,無數黑影如觸手般升起,石質平臺開始崩裂。“抓住玄武巖柱!”蒲熠星大喊,激光筆射出繩索勾住巖柱。就在他拉住石凱的瞬間,中央水晶球轟然炸裂,無數碎片刺入平臺,其中一片劃過他的手臂,上面竟刻著一行小字:“第七次輪回,你們是第 49支隊伍。”

這句話如冰水澆頭,讓蒲熠星渾身冰涼。原來,他們并非第一個闖入深淵的團隊,而之前的 48支隊伍,早已消失在深淵的某個角落。他抬頭望向隊友們,每個人都在巖柱上掙扎求生,卻仍互相伸手,試圖拉住離自己最近的人。

“抓緊!我們不會成為第 49個失敗者。”他的聲音在崩塌的平臺上回蕩,右肩的黑紋突然發燙,卻被他咬牙壓下。當最后一塊平臺墜落時,七根玄武巖柱突然發出共鳴,符文光芒連成一體,將眾人吸入光芒深處。在失去意識前,蒲熠星仿佛看見,光芒盡頭有座燃燒的修道院,而站在火焰中的身影,竟與黑袍人有著相同的黑紋……

鏡淵幻境的崩塌聲漸漸遠去,紫色云海中,黑袍人重新凝聚身形,望著手中的水晶碎片——上面清晰映著石凱的恐龍徽章,以及蒲熠星肩頸處若隱若現的星圖胎記。他勾起嘴角,黑袍下的瞳孔泛著血光:“終于等到了,第 49支擁有‘深淵鑰匙’的隊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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